第29章時間的無聲逆流。（2）
“怎麽不說話呢？”公冶靜看向我。
“沒什麽，就是覺得那幾位大人怪怪的。”我看向那三位正在交談的來賓。
“他們，那是世代的恩怨，不好說。”公冶說的時候明顯的強調了恩怨二字。“很多年前，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四學院的學生，是很好的朋友或者說是靈界中唯一可以信任的夥伴，可是這樣的羈絆最後還是敵不過時間和世事的消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走吧，跟上大隊伍，我們也不要掉隊了。”公冶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可我卻下意識的把手往後縮了回去。
“走吧。”我說。
雖說這次的接待學院長叫上我來負責，但最後我卻著實落了個空閑，倒是公冶靜把具體的事都統統攔了去。我也沒有提出什麽異議，何必呢，這些事最終還是要人去做的，換了誰都不一樣？現在有人爭著做，我不就圖個清閑，現在的我不如當年，坦言離開後除了對每次靈團出動的記錄稍感興趣外，好像其他的事情我怎麽也上不了心，我好累，不想去想多餘的事情了。
接下去的晚宴是皇族的要員負責辦理，我，本，和其他幾個都隻是陪同。靜靜地看著他們笑說著關於政治或是其他的事情，表麵上毫無波瀾，可卻讓人感到無形的壓力。
“今天倒也奇怪，百裏那小子他老爺子不遠萬裏來到這裏卻不見他本人親自來接。遊竺也沒瞧見。”本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手裏裝著紅酒的高腳杯蕩著圓弧。
“百裏那裏早上托人帶來話說他身體不適，不來，還說百深不會怪他。不過遊竺是什麽情況，我倒是不知道，好像公冶靜那邊知道。”我如實答給本。
“嗬，看來你這個靈團團長當得還是輕鬆，找了公冶靜這麽個好秘書，有能力，有樣貌，有背景。”本的話中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你就散布謠言吧。說得倒是頭頭是道。”我有些不耐煩本這樣說，難道他也不了解我？
“還是少和她接觸，現在學院裏到處都是你們的謠言。”本看著我又笑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端起了酒杯，站起來向坐在對麵的三位大人說道：“遠道而來，晚輩上官霖在這裏敬三位大人。”
“這世上無可奈何的事情太多了。”我聽見在我站起來後本歎氣的說道。
“你就是那個靈團團長，上官霖？”簡克拉克向我投來似笑非笑的目光。
“正是晚輩。”
“上官家的孩子？”簡笑了笑，又朝向坐在旁邊的男人說道：“你看他和那時的彩還真有那麽像。”
“是呀，都有一雙褐色的眼睛。”男人笑道，但感覺有幾分牽強之意。
為什麽他們會提到母親？我聽到他們的談話，腦子有些亂。
“又提那件事幹嘛，這麽多年都過去了，要是彩還在的話也不想我們提起她吧？”百深提高了聲音，向簡和那個男人說道。
母親她，怎麽了，有什麽嗎？我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但我能體會到，他們和母親的死有關。
“大人。”我正要脫口而出。隻感覺到本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激動。
“上官霖，你就是和百裏在靈力測試時分到一組的那個人嗎？”百裏看向我說道。
“正是晚輩。”
“哦，果然是個奇才。”他拿起酒杯，“不過沒見過真本事，哪天挑個日子，好好和百裏比一比。”
“大人見笑了。”我緩慢坐下。
“你還真說對了，我也叫上赫池，這丫頭，來四學院這麽久也沒見什麽長進，讓她也和靈團團長過過招。”簡克拉克遞了個顏色給我身旁的本。
“姑媽，讓赫池她和霖比試隻怕是……”本看了看我又看向簡克拉克，“我記得上次測試也是她自己主動提出讓霖過關的。”“姑媽，你說這樣好嗎？”
“你小子越來越滑頭了。還敢不遵從我的旨意。好吧，我下來找赫池談談，這小丫頭。”簡像是了解了本的言外之意，也沒多說什麽。
“這次我可幫你了。”本對我說笑著，“不過我還真想不通，為什麽你對我這個小妹妹怎麽就這麽不待見。你也不是那種以身份看人的人呀，怎麽到了赫池這裏就變成這樣了。”他搖了搖頭，“我真是不理解。”
我是無言以對本這樣的問話，能對他說什麽呢？就隻是因為看見他妹妹赫池就不舒服，還是當我看見她那與坦言取一樣名字的靈獸時心中的厭惡更加加深？回答他什麽，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還去向別人解釋？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輕聲答道就好像那聲音根本就不是我所發出的那樣。
“嗬。是呀。”本的答應聽起來意味深長。
“百深怎麽不見你們家百裏？”簡克拉克問道。
“臭小子說他今天有事不來接我。”百深吃了口肉說道，“你不要說我，怎麽也不見你們家的安妮和赫池？”
“小姑娘，等不了大雅之堂。”
“算了，就你教出來的還敢稱之為小姑娘，我壓根就不信。”
“他們有事，和你的百深一樣。”這句話的尾音簡克拉克故意拖得很長。
整個晚宴就在簡克拉克與百深的你一言我一語中接近了尾聲，可我卻感到奇怪，那個隨同簡克拉克一起來的男子卻一直安安靜靜的聽著兩人的談話，從未插上一句，他們本應認識，怎麽會這麽生疏。我趕忙跟上走在前麵的本，想要從他口中一探究竟。
“你是問查理叔嗎？”本見我繞了一大圈的彎子就是問不出口的樣子有些好笑。“怎麽平時讓女生們瘋狂的冰山王子上官霖，問起別人事來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問你正事，就是這個。”
“查理格特，克拉克家重要的參謀，是姑媽和我父母重要的朋友，也是赫池在我們家裏除了我們最親近的人，不過後一點我想你大概也不想知道。”本說道。
“那他和百深有什麽？”我繼續問道，可心裏卻止不住又往赫池克拉克那裏想去。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長輩們的事我們做晚輩的不想問太多。隻是聽說與二十年前靈界的整個動蕩有關。”
我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想必再問下去本也答不上來。
父輩們的恩怨嗎？嗬，這世上的難事還真是多，一不留神就碰個正著。我拖著自己有些疲憊的身體向寒露院走去。風呼呼的迎麵吹來，迷了我的眼。遠處傳來女孩銀鈴般的笑聲，“百裏如果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相信原來赫池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不那麽，那麽古怪。”聲音的主人是安妮克拉克。
“哥，”想來是看見了走在前麵的我們，安妮脫口叫道，“你們剛忙完？”安妮跑到我們跟前，後麵跟著她的百裏不慌不忙的也跟著向我們這裏走來，他微微點頭像我和本打過招呼。“上官霖團長你好。”安妮見到我有些嚴肅的問了好。“你好。”我答道。
“哥你今天真應該跟著我們來，來看看原來赫池她也可以很正常的。”安妮對著本滿臉都是笑意。
“你個乖丫頭，還好說這話，今天是沒看見姑媽的臉上，她老人家大老遠跑來看我們，你卻連接一下都難得去。哎。”
安妮看了本一眼，“姑媽知道我的，她不會怪我，就像百叔不會怪百裏那樣，是吧？”安妮笑得更是燦爛了。
百裏這時才跟上我們。“本，上官，今天有些對不住，沒能去接父親他們，勞累你們了。”
“百裏，你今天卻是夠意識，居然跟著安妮這個笨丫頭一起鬧。”本裝作忿忿不平的樣子，但語氣卻是十分輕緩。
“你們這是什麽事？”我在一旁聽著也沒有聽明白他們的對話。
“就是上次你們的那次靈力配對後，”安妮來負責解釋卻故意加重了“靈力配對”這個詞。“百裏說赫池可以變得和大家一樣，一樣正常，也奇怪赫池對他的意見不知怎麽也就上了心，這不百裏非要拉著今天去給她來個大轉變，就去外麵逛了一天。”安妮一口氣說下來硬是沒有斷一口氣。
聽到她這樣說，我心中卻不知怎麽產生了幾分別扭的意味，赫池克拉克的事情管他百裏什麽事。“哦，是這樣。”但我還是盡量平聲答道。
此時我看到本意味深長的向我微笑，他身後站在的百裏也向是示威一般看著我。氣氛怪怪的，安妮剛才話裏的火藥味我是聽出來了，不過也不用計較，那是她見我之後通常會表現出的樣子，特別是那次靈力測試後。
一行人也就這麽在怪異的氣氛中坐到了寒露院。然後各回各的屋，而我卻在這時接到公冶靜的來報趕去了靈團辦公室。走到時候路過本的房間聽見裏麵安妮的聲音：“其實赫池打扮出來還是挺漂亮的。”
我的心小小的揪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過去了。就像是一陣風拂過，沒有留下什麽。一個自己如此厭惡的人，怎麽會自己失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