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欲望

  晏紹是被熱醒的。


  他和喻斂睡了許久,也早習慣了和他同床,不會再因為他夜裏手腳不小心打在自己身上就驚醒,睡眠質量都提升了許多。


  他醒來後,就見喻斂手腳扒拉在自己身上,壓得他胸口沉悶,床上蓋著的薄被子滑落至腰間,他嘴裏還喃喃的說著夢話。


  晏紹離他近,隱約聽見了他的囈語。


  “沒事……都是兄弟……別害羞……”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負責……好熱……”


  能不熱嗎?


  兩人幾乎緊貼在一塊,晏紹動了一下,碰到了異樣的東西,霎時間跟個木頭似的躺得筆直。


  因為喻斂是側麵朝向他,仿佛抱著大型玩偶般的姿勢,一條腿跨在他身上,所以即使隔著幾層薄薄的布料,晏紹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某處明顯的變化,戳著他的大腿側邊。


  喻斂一邊低聲喃喃著熱,一邊往晏紹身上擠。


  晏紹逐漸緩過神來,他想,眼下這場麵,還是不要把喻斂弄醒得好,免得彼此都尷尬。


  晏紹拿開喻斂搭在他胸口的手,往裏麵挪了挪,哪想兩人中間空隙才空了不到兩秒,喻斂又緊貼上來。


  他故技重施,沒一會兒就背貼著牆了,而喻斂上半身緊緊跟隨,比最初貼得更緊。


  晏紹徹底清醒了。


  有點頭疼。


  喻斂溫熱的呼吸噴在晏紹耳後,眉頭緊皺睡得並不安穩,晏紹從耳朵到脖子升起酥麻之意,他抬起手擦了擦耳朵,仿佛要將那異樣感抹去,動作也不再刻意放輕。


  而喻斂也終於在這不舒服的睡姿中蘇醒了過來。


  他睡眼朦朧,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隻感受到懷裏抱著的溫熱人兒。


  “晏紹……”沙啞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性感。


  晏紹被叫的心尖一顫,喻斂嗓音下隱含的欲念讓他心中萌生了某種情緒,他隻覺得打心底發慌。


  貧瘠的心髒仿佛種下了一棵渺小的幼苗,等待著合適的時機發芽成長,長出碩大的果實,隻是這顆心的主人未曾察覺。


  “你醒了。”晏紹的聲音在黑暗中很輕很輕,冷淡的嗓音都帶了幾分不可察覺的溫度,似在無措,又似在慌亂。


  “嗯……”喻斂閉了閉眼,攬著晏紹的手動了動。


  晏紹以為他要挪開了,心下鬆了一口氣,哪想下一瞬,喻斂不僅沒有挪開,反而抱的更緊!

  若是從前,晏紹不會想太多,頂多隻會覺得喻斂沒睡醒,糾結該怎麽叫醒他,但入睡前不久,喻斂才和他袒露心扉,說有喜歡的人,晏紹想的難免就多了,他心頭升起難以言說的羞恥。


  特別是喻斂身下那物沒有想要消下去的預兆,晏紹頭皮發麻,要被喻斂的竹馬知道了……他這種行為無異於男小三。


  晏紹沒有哪一刻,這麽強烈的肯定要再買一張床。


  爬床是可恥的,即使他知道喻斂對他沒有那方麵的心思,自己也沒有,但是行為上也該保持合理的距離。


  現在,有點越界了。


  晏紹動了動手臂,兩人都穿著短袖,肌膚相貼的地方溫度都像是要比別的地方高。


  “喻斂,我是晏紹。”


  清越的少年音在寂靜的夜中,就像一團雪,不輕不重的砸在喻斂的心間,沁透心神,他緩緩睜開眼,身上是夢中熟悉的熱度,但他手中碰到的肌膚有了實感。


  喻斂從困倦到清醒,不過幾秒鍾的時間,他麵上遍布錯愕,感到小小斂抵在晏紹腿上,他心跳猶如夢中一般快。


  喻斂往旁邊滾了一圈,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發現晏紹都被他欺負到貼著牆了。


  “我……”喻斂啞口無言,夢中的場景還未忘卻。


  晏紹也不知該說什麽緩和氣氛,似乎在這樣的情形下,說什麽都是尷尬的,兩人心思各異。


  靜了許久,但他們都知道彼此沒睡。


  喻斂從床上坐起,聲音沙啞:“我出去抽根煙,你睡吧。”


  □□難以平息,氣血上湧,喻斂不大好受。


  “哦。”晏紹在黑暗裏給了聲回應。


  喻斂沒有開燈,窗戶沒拉窗簾,他就著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從背包的一個小口袋裏摸索出煙盒和打火機,喻斂沒怎麽在晏紹麵前抽過煙,他也沒什麽煙癮,一般就特煩的時候才抽。


  這次是用來躲避尷尬的局麵。


  若隻是硬了還好,能讓喻斂尷尬的場麵沒幾個,主要是他心中發虛,隻聽著晏紹的聲音,他都激動,更別提剛才那麽近的距離。


  晏紹看到喻斂的身影推開陽台門出去了,他舒出一口氣。


  半夜三更,四處都是黑黢黢一片,樓下路燈還亮著,喻斂拉上陽台門,還真有點想抽煙了。


  他抽出一根煙點上。


  猩紅的煙頭忽明忽暗,微微的涼風吹過很舒爽。


  此時此刻,喻斂還能清晰的回想起剛才做的那場荒唐的夢,他拿煙的手微微顫抖。


  “操。”喻斂低罵一聲,寬大的掌心捂住了眼睛。


  少年穿著白T黑褲,手肘靠在陽台,低頭弓著腰,薄唇緊抿,他五官很精致,卻分毫不女氣,是張揚外露帶有攻擊性的乖戾少年感。


  眉梢一揚,就像是要去哪兒砸場子的。


  此時那雙帶著凶色的鳳眼無神的看著樓下的路燈,骨節分明的手將煙送到嘴邊,他狠狠吸了一口。


  “咳咳咳……”喻斂偏過頭,被煙嗆到,壓抑著聲音低咳。


  從他學會抽煙以來,就沒發生過這麽狼狽的事。


  他閉上眼,腦海裏就能浮現房內那張內斂清俊的麵孔,仿佛在逼著他承認他一直逃避的事。


  喻斂不是一無所覺,他隻是在裝聾作啞。


  時不時的心動,偶爾的反常,不規律的心跳,每次他都能找到完美的借口,因為壓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可能,被他視為不可能,也就一次次的和那個可能性擦肩而過。


  他……好像對裏麵那小呆子,有一點點的想法。


  喻斂在陽台吹了半個小時的風,晏紹在房內閉眼反複睡不著,喻斂進來時,他還聽到開門聲,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他感覺到喻斂在床邊站了會兒,然後上了床。


  其實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沒必要弄得這般尷尬,笑笑也就過去了,隻是兩人心底都是不平靜,便導致了本可以一笑而過的事變得糾結了起來。


  隔天清晨,兩人一同起床洗漱去學校,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一如既往的進行著往常的步驟。


  但是沒過多久,晏紹發現,喻斂又開始躲他了。


  這種行為比上次更要明顯。


  他們沒再一起在學校同行過,喻斂放學也不直接回去,於是每天就隻有晏紹一個人回去,喻斂連作業也不讓他幫忙做了。


  這種疏遠,連班上同學都有所察覺,在別人眼裏,就像是兩人關係鬧崩了。


  發生了那晚的事,晏紹能理解他的尷尬,雖然他不覺得喻斂是會尷尬這麽久的人,但態度轉變的變故隻有那麽一個緣由。


  晏紹見他對自己避如洪水,主動找了他幾次,但那晚的事就像一個疙瘩,後來晏紹也不頻繁的主動和他接觸了。


  他還沒想到能完美掩蓋過這個疙瘩的辦法,連同添張床的事,晏紹都沒找到機會和喻斂說,每次他剛和喻斂說上兩句話,喻斂就找借口跑開了。


  似是不想和他獨處。


  喻斂近來不寫作業的惡劣行為,被易支叫了好幾次辦公室,即便這樣喻斂也沒讓晏紹幫忙寫作業。


  關係降到了冰點,不知何時兩人之間開始的冷戰。


  課間休息時間,晏紹改寫著錯題,注意力卻不在題上,他聽著身後的聲音,又有女生給喻斂送情書了。


  喻斂最近上課很少睡覺,課間裝作無意經過走廊來看他的女生都多了很多,連帶著送情書和要q.q的人也不少。


  “喻斂!打球不?”門口有個男生叫了句。


  “好。”


  晏紹聽見身後人懶洋洋的應了,然後是起身的聲音。


  喻斂不睡了,課外活動也多了。


  他仿佛天生帶著一種領頭羊的魅力,隻要他想,身邊決計不會缺乏跟隨的人,走到哪裏都是被簇擁的存在,喻斂從晏紹桌旁走過,晏紹才抬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喻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片刻後,晏紹表情沒有變化的低頭繼續動筆寫字。


  球場上,正值青春的少年分成兩派,運球投籃,相互追逐,烈日當空,便是上午也是很熱,沒一會兒一群少年就出了一身汗。


  喻斂拿到球,輕輕躍起投籃,球在籃筐上轉了一圈,從旁邊掉了下去——沒進。


  喻斂拉起衣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韌勁有力的腰露出小半截,引得旁邊路過的女生頻頻回眸,和關係要好的朋友嬉笑打趣。


  “喻斂,你這是怎麽了?這都沒進。”一個穿著紅色球服背心的男生喘著粗氣,跑過來拍了下喻斂的肩膀。


  喻斂輕喘著氣,抬頭看著籃筐默了默,說:“……沒手感。”


  這些天不是他想躲著晏紹,而是他根本不敢接近晏紹,原因和晏紹想的沒差多少,一看到晏紹的臉,喻斂就會想起那天晚上。


  有些事兒,不能細想,越想越容易跌坑裏,那坑說不定還是他自己挖的。


  而且他現在一和晏紹說話就渾身不自在,對視時心跳就像是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的活躍,喻斂一時半會還在自己到底直不直之間掙紮。


  有些事沒發覺時還好,一旦發覺,就像是開了閘門的洪水,滔滔不絕的往外湧。


  他上課不睡覺,是因為才趴下來就想起晏紹。


  他的態度改變對晏紹好像沒有絲毫影響,晏紹還是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喻斂也說不清是挫敗還是放心。


  至少沒影響到他們的關係。


  話說清楚了,意思表達到位了,但是喻斂沒有想象中的輕鬆,結局和他想的,也不一樣。


  這天放學,晏紹整理好東西,轉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後桌,他抿了抿嘴角,背上書包下樓。


  晏紹剛出了校門,肩膀就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


  “嘿!”


  一個嬌小的身影跳到他麵前,可愛的小臉蛋揚起笑容,是池楠的朋友——餘蓧蓧。


  “你家也是往這個方向嗎?”餘蓧蓧背著書包,自然而然的問,隻是注意力並不全在晏紹身上,她不斷用餘光看向一旁。


  “嗯。”晏紹頷首,往旁邊看了眼,幾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女生聚在一起,時不時往他們這看上兩眼。


  晏紹對其中幾張麵孔還有點印象,是那次在巷子裏為難餘蓧蓧的女生們。


  餘蓧蓧笑了笑,“我家也是這個方向,我們一起走一段距離吧,可以嗎?”


  晏紹收回目光,“好。”


  穿著校服的兩人並肩離去,沒有池楠在,餘蓧蓧顯得稍許拘謹,說話間也客氣了不少,後發現晏紹話是真的少,她就沒說了。


  在某個十字路口,餘蓧蓧和晏紹不是同一個方向,她揮手道別:“拜拜,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晏紹微微點頭,和餘蓧蓧分道而行。


  ——


  下課鈴聲響起,班上同學成群結伴的去食堂吃飯,晏紹蓋上書,覺得不能再這麽和喻斂冷下去了,那……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他轉過頭,正對上喻斂透著鬱悶的雙眸,就像是一直在盯著他的後腦勺看。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說話了,晏紹有點緊張,潛意識的舔了舔唇。喻斂看著他嘴中微露的舌尖,喉結滾動。


  以前怎麽沒注意,晏紹的唇形很好看,薄厚適中,棱角分明,唇色很淡,便增添了幾分冷意,不知道接吻的話……


  喻斂煩躁的低頭把書塞進了抽屜,感覺自己的想法像個變態。晏紹是他兄弟,可是他對他兄弟的想法很不正常。


  “喻斂,一起去吃飯嗎?”晏紹輕聲問。


  喻斂張了張嘴,還沒回答,就有一道高呼截了他的話。


  “喻斂,走啊,吃飯去!”一名男同學笑嘻嘻朝喻斂招了招手。


  晏紹回過頭看了眼,他記得那人,就是經常叫上喻斂一起玩的同學,是個性格過於活潑的男同學,叫周朗風,旁邊還有幾個男生,和他關係也很好。


  喻斂抵了抵腮幫子,收回視線,對晏紹道:“你……自己去吧,我和他們去了。”


  晏紹垂下眼簾,睫毛微微顫動:“嗯。”


  喻斂和一群男同學離去。


  從沒有哪一次,晏紹感覺自己和喻斂的距離這麽遠,那晚明明交過心了,變化永遠是最不可預測的。


  他……被討厭了嗎?


  這幾天放學,晏紹經常性的會碰到上餘蓧蓧,她似乎是惹上了麻煩,兩人會一起走到分岔路口,連續幾天之後,餘蓧蓧也不再在晏紹麵前那般拘謹,她有點話嘮體質,偶爾會和晏紹開上幾句玩笑。


  大多時候是她在說,晏紹聽。


  這天分別過後,晏紹背著書包,低垂著頭,黑發落在額角,他腳步匆匆走過網吧門口,書包驀地被人拉住,他腳步趔趄了兩下,往後退了兩步穩住身體。


  破舊的水泥路,池軍站在他身後,手拉著他書包的手提帶子,一頭湖藍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泛著青,少年表情還是一如初見的放蕩不羈。


  “嘿,叫了你好幾聲了,怎麽?不認識我了?”池軍挑著半邊眉毛道。


  晏紹有好一段日子沒見到他了,從見到池楠後,他就沒和他聯係過,包括池軍之前讓他關注喻斂的生活動態,後來他也跟忘了似的,沒再找過他。


  “怎麽了?”晏紹把書包拿回來,轉過身正麵對著池軍,他想事入神,就容易忽略外界的動靜。


  看習慣了池楠,再看池軍,晏紹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就和你打個招呼唄。”池軍痞痞道,“喻斂呢?他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他順嘴問了句。


  晏紹頓了頓:“沒。”


  池軍對喻斂似用情至深,情書都送過了——晏紹想到喻斂有喜歡的人了,不可避免的對池軍產生了幾分憐憫。


  池軍看到晏紹看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讓他有點毛骨悚然,“不是,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沒。”晏紹搖搖頭,收攏了表情,歸於平淡,他餘光瞥到池軍的車停在旁邊,車上還有個籃球,他若有所思,舌尖話頭一轉,“打球嗎?”


  池軍和喻斂的性格,是有些相似的,晏紹不想因為那件事,就和喻斂真這麽僵持下去,說不定能從池軍身上獲得一些辦法。


  投人所好,是接近人最常用的辦法。


  *


  “我操啊!你到底會不會打球啊!?”池軍捂著被砸的頭,跳腳怒吼,“你到底是來打球還是來打我的?!!”


  他真傻,真的,就不該聽晏紹說打球就興衝衝的拿球來了。


  晏紹他根本不會打球,來了球場投個籃都總能誤傷池軍,導致池軍在他手裏拿球時不敢分心了。


  “你要不還是回去做作業吧。”池軍心疲力竭,他從來沒教過這麽傻的徒弟!


  晏紹也知道自己挺對不起池軍,對他的吐槽不予反駁,他撐著膝蓋,額角大滴的汗水往下滑,喘氣喘得臉色蒼白。


  “等你把身體體能鍛煉上來再考慮打球吧。”池軍苦口婆心勸道。


  這會兒近黃昏,已經沒那麽熱了,可空氣中悶熱的溫度還未散去,晏紹隻覺每吸進去的氣都是熱的,格外難受,他掀著衣領扇風。


  “抱歉。”


  他想起前不久,喻斂還說讓自己同他一起去夜跑,結果也不了了之了,晏紹眼神有片刻黯然。


  書包被放在籃球框底下,晏紹的校服外套也掛在上麵,對於提出“打球”的提議,他也是有點後悔,但他麵上不顯。


  “喝口水。”池軍扔給晏紹一瓶水。


  “謝謝。”晏紹接住,擰開蓋子灌了一口,幹得冒煙的嗓子總算舒服了點。


  兩人在籃筐底下坐下,池軍用食指轉著球。


  “池軍,我能問你個事嗎?”晏紹緩過神,出聲問道。


  池軍無所謂的說:“問唄。”


  晏紹組織了下語言:“如果你和朋友之間,發生了一件讓你覺得很丟臉的事,要怎麽做你才會覺得不那麽丟臉呢?”


  “丟臉怕啥。”池軍咧嘴一笑,“丟臉的事從小到大我幹多了,等慢慢忘了就好了。”


  就像在小弟麵前被喻斂幹趴下,不過他心大,過幾天也就覺得沒什麽了。


  “那如果你忘不了怎麽辦?”晏紹問,“你會和他斷絕來往嗎?”


  “那倒不至於。”池軍收了球,放在腿間,還真認真思考起了晏紹的問題,“斷絕來往這也太嚴重了,朋友有什麽怕丟臉的——你怎麽這麽問?不會是說我讓你送情書那事吧?早過去了,我不介意。”


  晏紹覺得隻是這麽簡單的描述,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再詳細的,就不能說了,池軍的回答,他也隻是想做個參考,沒有收獲也不失望。


  池軍見他愁眉不展,又道:“其實吧,還有一個辦法讓我能跳過丟臉這事,就是你也在我麵前這麽丟臉一次,我就不覺得丟臉了。”


  也……這麽來一次?

  晏紹竟還認真的想了想他的提議,又立馬否決了。


  性質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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