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聊齋世界捉鬼種田（2）
“服侍？”
陳曦歎了口氣。
混娛樂圈時,比這更過分的話都聽過,那時能忍住轉身走。但當了這麽多年神君，又被墨漩捧著哄著，忍耐心越來越差,現在是一點委屈也不想受了。
“還是心境不過關。”
陳曦抬頭微笑，眼似彎月，周圍的妖啊鬼啊不自覺的跟著揚起嘴角。
黑老爺突然心生警兆，不顧眾多下屬，化光遁逃。
陳曦朝天甩手，掌心飛出一個圓盤，速度比黑老爺遁光更快，無視空間阻隔,直接出現在大榕樹上空。
“遮天。”
諸天界盤的投影在高空顯化為一片雲霧,籠罩百裏,蒙蔽天機,不管是九天之上，還是九幽之下，玉帝閻王都測不到現在這裏要發生什麽。
遮天神通之下,陰陽顛倒，空間錯亂。
黑老爺明明是往外跑,卻莫名其妙出現在陳曦跟前。
陳曦抬手,像孩時拍飛蟲一樣。
一掌正正拍在黑老爺頭頂。
“嘭。”
金光乍現，黑老爺被點燃，化作一團金色火焰,無數白影從他體內竄出，那是被他吞噬過的陰魂被淨化析出。
一切幻象消失，燈火通明的豪華宅院露出白骨林本相。
“啊！”
“姥姥救我！”
“上仙饒命！”
眾妖鬼尖叫四散。
那金色火團簡直是陰魂克星，照得妖鬼腐皮蝕骨，幾乎魂飛魄散。
樹妖姥姥原地消失，大樹活過來，無數氣根從地底拔出，卻不是攻擊陳曦，而是驅趕妖鬼阻攔陳曦。
樹妖姥姥當機立斷，舍棄龐大笨拙的本體，陰魂裹著妖丹和樹心從地底遁走。
“上仙饒命……小妖知罪……”
火團中傳出黑老爺淒厲地求饒聲。
陳曦的回答是加大火力，然後再次凝聚一團淨化之火，並順手往左邊一拍。
樹妖姥姥瘋狂遁逃，恨自己眼拙，恨夜叉鬼無能，竟然引來這種強敵！
不對，金華溫柔鄉隻在江浙一帶找鬼女，挑選血食也很有分寸，從不招惹練氣士，在妖鬼界的名聲遠不如京城百花穀響亮，不可能招惹這種層次的強敵……恐怕對方的目標正是黑老爺，但地府不好下手，所以來溫柔鄉守株待兔。
樹妖姥姥想著，噴出一口本命精氣，往地底深處鑽。
這一走，拋卻了千年基業，修為折損過半。
但隻要逃出生天，基業可以再攢，修為多吃人總能補回來……
咦，地底怎麽有光亮？
樹妖姥姥遁速太快，沒能及時刹車，從地底鑽出來，迎頭衝向陳曦拍下來的手掌。
“啊——”
木妖畏火，更何況隻剩內丹的樹妖。
眨眼功夫，樹妖姥姥內丹在淨化之火中化為一團純粹生命靈液，木心也煆燒得晶瑩如玉，至於陰魂，自然是魂飛魄散，碎片隨著被淨化的怨魂一起進了地府。
黑老爺也氣息無存，淨化之火熄滅，原地留下一塊黑石，雖隻有人頭大，但重比泰山。
這一切發生在彈指之間。
妖鬼界威名赫赫的兩個千年大妖徹底隕落，大榕樹生機開始消散，所有氣根不再活動，淩亂的癱在地上。
沒有氣根驅使，妖鬼們能跑的都往外瘋跑，也不敢用遁術，怕跟姥姥和黑老爺一樣直接盾到強敵掌下。
更多的鬼奴屍身埋在姥姥樹下，跑也跑不掉，隻能躲在角落等死。
也有膽大的掙紮著爬起來，稱是被姥姥脅迫為惡，請求能在死前給家人托夢。
陳曦正考慮如何處置這些鬼奴，體內龍珠突然飛了出來。
空中轟隆作響，龍珠內傳出龍吟相應。
陳曦將遮天之陣打開一道口子，墨漩從裏麵走出來，臉色很臭。
陳曦笑道：“你來得好快。”
墨漩周身冷氣回溫，語氣仍硬邦邦：“再快也還是沒趕上。”
“才殺了大怪，地圖還沒清，你來得正好。”陳曦指了指周圍，“你擅長雷法，把遮天陣裏心光黑透的妖鬼劈了，我休息一會。”
墨漩這才露出笑，揚手丟出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膨脹，撐破了白骨林，化為水晶城堡。
水晶城堡懸浮半空，隻有一道水晶廊橋與地麵相連，廊橋前還有薔薇玫瑰纏繞的拱門，拱門上小天使吹響號角，響起悠揚的音樂聲。
墨漩彎腰躬身，伸手做請的姿勢。
浪漫是挺浪漫，但白雪公主在童話王國的城堡，跟這個世界的風格也格格不入，而且小天使配樂的鋼琴聲還是萊克斯彈出來的《婚禮進行曲》，墨漩這個動作也是邀請女舞伴的姿勢……
陳曦拍了拍墨漩掌心。
“以後看你的真龍道經就好，別聽萊克斯他們的騷主意。”
墨漩麵無表情地起身，將拱門上小天使的號角擰掉，鋼琴聲頓時停止。
陳曦也不進城堡，直接坐在廊橋的階梯上。
墨漩將放在身後握拳的手伸到陳曦眼下，攤開掌心，裏麵躺著曦辰宮。
不是無色琉璃，而是流光溢彩光輝奪目的曦辰宮。
“法則不調，靈氣相衝。”
墨漩借龍珠呼應，可以定位跨界時間，他選擇的時間點本來是陳曦剛進入時，但剛穿透界膜，曦辰宮就出現問題，他停下來處理，才耽誤時間，導致沒趕上陳曦被人調戲現場。
陳曦托著曦辰宮查看，空間外多了一層類似龍鱗的壁障，負責調和內外相衝的法則和靈氣，那些彩色流光就是調和時產生的反應。
“辛苦了，幸好有你在！”
墨漩得到陳曦的笑，這才抬頭看天，喉中發出低沉深遠的龍吟。
萬雷天降。
陳曦看墨漩施法，再對比自身，頓時覺得自己還差得遠。
墨漩的雷，每一道都針對一個妖鬼，力量不多一絲也不少一絲，恰好將吃人喝血還心中無愧的妖鬼徹底磨滅，而不傷周圍一草一木，連地上也無痕跡。
不過有兩道格外粗。
一個屬於夜叉鬼，曾想吃陳曦。
一個屬於看門惡鬼，對陳曦不敬還敢生色心。
墨漩通過龍珠內的神念化身從頭看到尾，可惜來遲一步，
最可恨的石妖已死，他浪費龍元，雷柱看著大，內中威能收斂，卻恰好卡在夜叉鬼和惡鬼的極限，慢慢磋磨兩者。
恐怖的雷霆半晌才熄滅，剩下的小鬼嚇破了膽。
陳曦數了一數，剩下的隻有百餘，還有二十來個活人，其中有三對童男童女。
聶小倩是眾鬼中少有不那麽怕陳曦的。
“這是姥姥……樹妖為了宴請客人，命妖從山下捉來的血食。大人用來招待客人下屬，童男女獻給主客，說活吃新鮮，正養在籠子裏清腸胃。”
血食！
陳曦的心被揪住，後悔讓樹妖姥姥和黑石妖死得太快。
“這天道……”
陳曦咽下未出口的怨言，施展撒豆成兵之術，變出幾個金甲力士，吩咐聶小倩：“去找各自的屍骨，請力士幫忙挖出來。”
聶小倩臉上露出幾分喜色，忙躬身應是。
鬼奴的屍骨都是統一存放地窟，但樹根攪亂地底，瓶罐破碎，許多碎骨混在一起，需要分揀。
陳曦來到鐵籠之前，正要揭開蓋在籠子上的厚布，看到微微透明的手掌，頓了頓，解除陰魂偽裝，恢複神君打扮，又從諸天界盤內取出神骨拂塵拿在手中。
十七個大人，都是壯年男子，六個童男女，最小的兩個隻三四歲，中間的五六歲，大的看著也才七八歲。
這些人正昏迷不醒，聽鬼奴說，姥姥怕血食嚇破膽子肉變苦，都是直接迷暈了再捉。
當初捉人的妖鬼已經死在天雷之下，其餘小鬼都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捉來的，隻確定應該就在金華城裏。
金華城。
王縣令白日裏接到報案，說孩童丟失，其中一個還是老尚書的小孫子，緊接著陸續又有人來報案，這次是大人失蹤。
有人說自家相公被風刮走了。
有人說自家公子在書房讀書，無人進去，卻突然消失了。
有人說自家掌櫃到揭開米缸看米，一頭栽進米裏不見了。
甚至還有縣裏衙役，剛下值，才出了府衙大門，就撲在地上消失。
……
人心做鬼的可能排除後，隻能是妖魔作案！
王縣令還未被官場磨去所有人性，在京中因為直言納諫得罪高官，貶謫金華，仍心有抱負，誰知被妖魔迎頭一個痛擊，連自家女兒都在繡房失蹤。
戌時過半，女兒又神奇的回來，說是被夜叉惡鬼索命，要她去替樹姥姥接待客人，路遇仙長救命，如今仙長壓著惡鬼去山上除妖。
王縣令點齊衙役兵丁，帶上請來的高人，親自騎馬，連夜出城助仙人除妖。
兩百人點著火把，剛到北郊山下，天上便開始落雷。
夏日打雷不稀奇，但天上明月高懸，無風無雨，晴天打旱雷就少見了。更何況是今夜這樣密密麻麻的旱雷，連天空都映成了白日，聲音大得連聾子都能聽見。
上了歲數的老人說，這是老天爺在劈妖魔惡鬼。
有幾道雷光落在除妖大隊之中，其中一道甚至直接劈在王縣令身邊。
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老主簿在雷光中變成隻大老鼠，慘叫一聲就化為焦炭，而老主簿請來的高人也在雷光下變成黃鼠狼。
嚇死個人！
王縣令勒住驚馬，嗬斥慌亂的眾人。
“仙人除妖，你們心中無鬼，怕什麽？”
就是心中有鬼才怕啊！
……
陳曦用雲托著二十三個大大小小的凡人飛往金華城，剛出山就見到山腳聚著眾多人，各個挎刀持槍，看著像是準備去打仗。
月色皎潔，眾人也看見了雲上的陳曦，大呼小叫喊仙人，放下刀槍跪拜。
王縣令作為官員，自認為代表朝廷，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跪拜，而是下馬詢問：“仙人可是常青仙長？”
陳曦點頭，打量王縣令。
心中正直有膽氣，就是運道不好。
不僅女兒會成為樹妖姥姥的鬼女，自己也會因為帶兵上山除妖，兵敗淪為妖魔之食。
這個命運的前提是陳曦沒來，現在陳曦來了，籠罩在他氣運外的黑氣消散，並生出一道青氣，青氣中盤旋一條黑蛇，黑蛇頭頂鼓起兩個包。
蛟龍命格！
陳曦心中一動：“你的名字？”
王縣令單名書，字墨河。
“王墨河，你女兒心有善念才得善報。今日龍君出手，方圓百裏罪無可赦的妖魔都已清除，但仍有眾多妖鬼收攝在此山中，你當下令，眾民不得深入此山。”
陳曦揮了下拂塵，雲中托著的凡人落到地上，在聖光中一一蘇醒。
“此是妖窟幸存之人，今日托付你手，送他們歸家。”
王墨河恭聲應是。
陳曦駕雲回山。
眾鬼奴已經找到自己屍骨，數十個罐子擺成幾排，現場仍白骨遍地，陳曦打發鬼奴去清理蘭若寺，以後這裏就是他的道場。
“先清理塔林前的地坪。”
曦辰宮目前不能動，裏麵的人出不來，陳曦要建召喚陣，召喚紅樓弟子。
這個世界的靈氣正適合妖精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