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武俠世界收徒（23）
六月初七,宜出行、祭祀、祈福、移徙、入宅。
陳曦在曦辰弟子的簇擁下,擺出浩大排場，於萬眾矚目當中移駕彭澤湖。
天女在雲中鼓瑟吹笙，仙樂飄飄不絕於耳。
前有三百道人持幡開道,花滿樓帶著十數名木屬性的師弟妹拋灑草籽，楚留香帶水屬性的師弟手捧淨瓶揚甘霖降靈雨，黃土路眨眼綠草茵茵。
四匹白龍馬拉著玉攆行駛過來，陳曦手持神骨拂塵端坐其上，玉攆光輝耀耀，令人不敢直視，又有三十六名仙衣玉冠的弟子捧劍持刀護衛兩側。
玉攆之後，數百天罡地煞樓弟子身著麟甲壓陣,其後才是騎馬乘車的江湖人和家屬百姓等。
道路兩側擠滿了人群,比廟會燈會更熱鬧,盛夏時節竟然無人覺得悶熱,原來是天上神龍遮擋烈日，仙女扇起涼爽清風……
“好快。”
明明種草灑水的人動作不快，龍馬也是在慢慢踱步,但才眨下眼的功夫，隊伍竟然已經遠去,原本緊隨其後的江湖人策馬揚鞭也趕不上。
開路的道士越走心裏越火熱。
從太湖到彭澤的路,是逢山開山遇水搭橋，沒有太多彎彎繞繞，一路行來也有近六百裏。上麵傳話說要趕在吉時之前抵達彭澤湖,他們還當出發之後神君會施展駕雲之術趕路，誰知道路就在他們腳下縮短，明明是正常的步伐，一步卻邁到百十丈外。
縮地成寸！
神君竟然能以一己之力，讓上千凡人以神通趕路，這比直接乘雲馱著眾人飛行更可怕。
辰時從太湖出發，午時三刻眾人就到了彭澤湖。
彭澤湖邊搭起高高彩棚，官員豪紳鄉老恭立迎接，百姓翹首以盼。
他們等的不止為神君，還有皇帝，薑炟也在隊伍之中，手捧一斛靈珠，跟草民出身的顧惜朝等並肩而立，毫無特權。
眾弟子立於彩棚之下，龍馬騰雲而起，拖著玉攆飛上彩棚。
官紳攜萬民轟然拜倒。
聲音響徹雲霄，天女鼓風，龍王降雨，沐浴在靈雨中的人們暑熱全消，仿佛回到少年之時，身輕體建。
信仰匯聚成雲湧向陳曦。
陳曦飛身而起，越過畫舫樓船落在湖中，腳下碧波蕩出漣漪，綠色隨著漣漪擴張形成巨型王蓮擂台。
江湖人嘩然，雖然早有消息稱以後擂台會搬遷，但真搬到彭澤來，他們不習慣，曦辰宮和雲橋可還留在太湖！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擂台獎品會不會少？！
陳曦屈指一彈，王蓮擂台邊上生出一朵金蓮。
金蓮出水三尺，體型碩大，花瓣宛如小船重重疊疊足有七十二片，蓮蓬好似澡盆，可使成人盤膝坐於其上。
陳曦淩空拾步，白雲在腳下凝聚，從金蓮中央升起一條雲梯。
陳曦走了九十九步，雲梯便有九十九級。
雲梯之巔，陳曦拋出一塊手帕。
手帕見風即漲，化為長寬數裏的寬闊雲台，雲台中央聳立一塊高大玉碑，玉碑之上銘刻道德二字。
上為道，下為德。
“有德者，可入道。”
不管是近處畫舫中的人，還是遙遠天邊在田中耕作的老農，耳邊都響起陳曦的話語，哪怕是耳背之人也清晰聽聞。
神龍在高空長吟，陳曦飛天而起。
一人一龍在空中相會。
眾人隻見神君立於龍首，揮動黑色的拂塵。
下方水草豐美的濕地中出現一條蜿蜒長路，路的盡頭深入湖心，湖心之中多了個琉璃台。
日光之下，琉璃台閃耀流光，形成一條龍影。仔細看時，有的人見到龍影撲麵在心中留下印記，有的人眼中流光破碎，悵然若失。
整個六月，彭澤湖周邊都因為神君製造地仙跡而沸騰。
王蓮擂台吸引了眾多江湖人流連，他們發現當有人連勝十場，金蓮會落下一片花瓣，勝利者吃掉花瓣就可以通過雲梯登上雲台。
雲台中央的道德玉碑蘊含煉氣之法，行事無愧無心、身懷功德之人得此仙法傳承，由後天至先天。
一時無法通過玉碑考驗也不用急，回頭行善積德，像種地修路架橋幫扶弱小等事都行，做上百十件，當手心出現花瓣印記時，仍能回雲台接受功法傳承。
做善事當好人，成為大流行。
太湖的雲橋太過虛幻，彭澤湖的雲台成為新的江湖聖地，不知道多少未能通過雲橋的高手宿老來王蓮擂台爭霸，畢竟金蓮隻有七十二片花瓣。
武當木道人、峨眉獨孤一鶴、六扇門金九齡、老實和尚等人，甚至還有南王親自下場，明明是三腳貓功夫，卻在屬下連番放水之下勝了十場，結果金蓮真給他一片花瓣，讓他登上雲台。
雖然南王沒有得到仙法傳承，但上了雲台的消息震驚天下。
朝堂高官蠢蠢欲動，連異族之人都指向擂台。
短短半月，金蓮花瓣落盡，遲來一步未能登上雲台的人失望不已，隻能去琉璃台碰運氣。
觀想琉璃台的龍影能獲得真龍鍛體術，修煉到高深處，可以金剛不壞，力大無窮。
等到七月初一，人們發現原本隻剩蓮蓬的金蓮恢複如初，重新長出七十二片花瓣，王蓮擂台重開，神君慈悲造化升靈的呼聲把湖中的大龜都震了出來。
話說回來，彭澤湖多濕地，適宜養殖靈蓮。
陳曦命侍女們協助弟子在彭澤湖養殖靈草水產，他帶著墨漩走路回太湖。
是的，走路。
新修好的這條路足夠四輛馬車並排行駛，長滿寸高的青草，青草很堅韌，就算滿載木石的大車馳過，莖葉也不過彎了彎很快又彈回來。
這是一種被陳曦用‘斡（wo）旋造化’神通改良過的靈草，像狗尾巴草一樣頑強易活，但具備造化經的些微特質，可以緩慢提升天地靈氣。
當然，為了強化根係，讓它發達的根係深入地底養護水土，也為了讓它耐寒耐熱四季常青保護路麵，它最高隻能長到三寸，並且一生隻能結一次種子，結子就會連根一起死，種子需要靈力激活才能發芽，以免因為生命力太強而形成物種入侵幹擾其他植物的生長。
陳曦赤腳踩上草地，靈力跟地氣交匯，原本稀疏的路草漸漸密集。
沒有變異，根係生長擴張的方向主要往下，相鄰的草根係互相聯結，生長成片。
再改良一下，可以用於保護河堤。
若是增加耐寒特性，還能成為在沙漠中植樹造林的好幫手……
陳曦歎了口氣。
墨漩將龍珠送到他跟前：“靈力不夠，可用龍元。”
“這次收獲了不少信仰功德，靈力足夠。”陳曦將龍珠推回去：“我是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念書。”
如果他學過生物基因，不，哪怕隻上過大學生物和物理，一定能借助神通法術研究出更多更神奇的靈植，而不是花了大半年才弄出一種穩定性未知的路草。
“現在開始不晚。”墨漩收回又沒有送出去的龍珠，微微眯眼。
“你說得對！”陳曦打起精神，如果不出意外，他還能活很久很久，多的是時間去學去研究。
‘下次試著選科技發達的世界，把缺少的知識補上。’
‘不過每個世界的法則都不同，有些科技世界可能排斥修仙，選擇時要考慮科技與神通並存的世界。’
隨著江湖中心移向彭澤胡，太湖上遊船畫舫都少了許多，雖然香客不斷，琉璃盤仙緣路和神君道場依舊遊人如織，但漸漸成了書生小姐花前月下相會的首選。
太湖少了打打殺殺之氣，連天罡地煞樓的黑衣都統一換成藍邊白袍，隻有少數道場和雲橋的守衛著銀麟甲，賣相堪比天兵天將，讓沒能選上的人眼紅妒忌，日夜苦練想搶奪名額。
大陳正和十年，經過兩年的高速發展，習練彭澤湖雲台仙法的人越來越多，造化升靈口訣在民間也流傳到海外，世界靈氣開始攀升。
曦辰宮弟子這兩年開山修路架橋種田，著實辛苦，但實力大有長進。第一批弟子普遍達到煉氣中階，三到六層，大師兄花滿樓已經煉氣七層，眾人戰鬥力不說，主修的神通已經磨練純熟。
這兩年來，彭澤湖雲台成為曦辰宮弟子的新來源。
雲台仙法借助功德之蓮花瓣撒網刪選，隻要沒有無惡不作，哪怕並非善人，做夠三百件好事也能得到傳承，但心性意誌不夠，就算入門了也隻能在煉氣一層打轉。
而隻有進入煉氣三層，才能獲得神君認可，成為曦辰宮弟子。
每一個接受仙法的人，必須遵守曦辰宮規矩，處於蘇夢枕監天殿的視線中，一旦以仙術為惡，將被無情統領的律天殿審判，發往薛衣人和一眾劍修所在的裁決殿處理。
陸小鳳楚留香在聽風殿，做著監察禦使的活。
霍天青管執事殿，後勤雜事都找他。
花滿樓作為最受神君寵愛的弟子，管著的靈植穀被稱為百花殿，工作清閑，靈氣還最充沛……
曦辰宮越來越像正規仙派，侍女們在仙坊的工作被成長起來的弟子取代，除了青繡等少數事業心比較強的立起殿門，大部分侍女更願意穿回她們美麗的霓裳仙衣，研究如何提升生活質量，繞著陳曦的衣食住行轉。
陳曦的生活很規律，除了每月抽出幾天集中指點弟子，平日裏大部分時間在水晶宮修煉或製作神通種子，隻早晚去試驗田觀察改良靈植。
曦辰宮門口的傳承樹越來越高，仙坊中各具特色的靈植種子也越來越多。
小皇帝薑炟年前回京，帶走包括李尋歡、顧惜朝、王蓮花、蘇少英在內的十八個師兄弟，預計在明年三月及冠之日舉行親政大典。
肥嘟嘟的幼龍即將成年，陳曦決定送他一個禮物。
墨漩卷著陳曦，放到頭頂，衝天而起。
“先去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