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刀的記憶
劉英寒整理好衣物和丹藥、兵器,準備回一趟他本不願再提起的地方,那是他死去的記憶——御天門,但周興急需古獸之血,也只有御天門那種靠近冰界山脈的宗門才最有可能捕獵到古獸,並且提取出它的血脈。
他提起未名刀,穿上一身藍底的金紋長袍,腳著獸皮長靴,削去長發,將自己蒙在灰褐色兜帽中,乘著夜色悄悄出了城。
三年前,冰界山脈。
噗嗤!一刀劈在一頭一品刀牙犬的腦袋上,劉英寒把鐵刀從刀牙犬的腦袋裡拔了出來,鮮血迸濺。來到冰界山脈兩天了,劉英寒一直在邊緣地帶游晃,沒敢往裡深入,先挑一些低級的一些靈獸練練手,這是劉英寒殺死第十四隻刀牙犬了。
該往裡深入了,收拾了刀牙犬的身體,把它的牙齒敲下來捆好放在包袱了,繼續前進,這兩天劉英寒一直在廝殺中度過,殺的都是一些低級靈獸,餓了就用烤肉配點乾糧,渴了就喝雪水。
正是仗著自己神識強大,劉英寒才敢進入夏季的冰界山脈。不過冰界山脈外圍的魔獸經過長的累月的獵殺,已經所剩無已。冰界山脈的山高坡陡、溝壑縱橫,山谷密布,地形十分複雜。劉英寒在繼續往裡走了二天之後,進入了個雜草叢生,荊棘密布的山谷中。
越往裡走靈獸的等級越高,聽說冰界山脈里還有魔族出沒。前方有動靜,劉英寒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鐵刀時刻拿在手上,劉英寒看見前方有一隻靈兔朝自己飛快跑來。
他鬆開抓刀的手,那兔子身後突然出現一道黑影,他感應到了一冰涼的氣息,立刻擺開架勢護住小兔子。那是一隻冰川狼,看著它渾身散發出的黑紅魔氣,劉英寒一看到就認出來這是一隻魔獸。那隻冰川狼在離一里之外的地方,滿眼凶光地看著劉英寒,在離冰川狼還有十丈內的時候,劉英寒幾乎聞到了冰川狼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令人的畏懼的血腥氣味。
「成年期魔獸冰川狼!」劉英寒第一次獨自面對一隻成年期魔獸,心裡又興奮,又有些緊張。既然是魔獸,身體強度肯定是超過一般靈獸的。冰川狼嗅覺靈魂,顯然已經覺查到劉英寒的存在,做出了攻擊的架式。劉英寒現在並未習得靈力外放之類的武技,只能近距離劈砍,他從草叢中突然躍起,仗刀直劈冰川狼頭顱。
砰!冰川狼的的利爪向劉英寒劈來,劉英寒用刀一隔,借著從刀上傳來的力量,縱身退出三丈來遠。冰川狼那雙紅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劉英寒,大口一張,吐出道帶著腥臭味的口氣。
冰川狼一擊不中也激發了它的靈獸的野性,狂吼一聲,接著朝劉英寒飛撲過來。
「畜生!看刀!」劉英寒側身一躲,躲過了冰川狼的攻擊。冰川狼一個回頭,再次朝劉英寒撲了上來,劉英寒不打算在躲避,輕輕地一側身,劉英寒的鐵刀砍在冰川狼的腰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幾乎所有低等狼類都是「豆腐腰」,劉英寒也是抓住了這一機會,這一刀用盡了全部力量,竟然沒有一刀崩壞它的內臟,魔獸的身體還不是一般硬。
「嗚……」冰川狼痛苦倒在了地上,頸部有一道細細的傷口,劉英寒的一刀劃過了他的頸部,一擊致命,劉英寒長刀入鞘,喃喃道:「我的御天六刀現在只能劈出兩刀,必須得儘快劈出第三刀,否則無法再深入這座山脈了。」
劉英寒早晨進入峽谷,傍晚時分便來到了一座名為的小鎮。地處冰界山脈南面的邊緣地帶,這座小城規模不大,也不太繁華,倒是讓劉英寒想起了自家的太谷鎮,找了一家名為渡福的客棧,交了些銀子,找了間房,吃飽喝足,埋頭大睡。
月光清涼,如漫輕紗,透過窗口灑向房間,院子里有優伶在唱小曲,大夢初醒的劉英寒揉了揉眼,往窗外望去窗沿上竟然趴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白兔,嬌小稚嫩,全身潔白沒有一絲的雜質,像是團純凈的雪球。它雙眼殷紅,像是兩顆紅寶石,亮晶晶的看著劉英寒,兩隻小耳朵靈動的動著,像是無家可歸乞求收留的孤兒。
「前日的靈兔?」劉英寒能感覺到這隻小白兔的不凡,那雙眼睛非常的靈性。小白兔動動粉長耳朵,打量著劉英寒,不一會兒,它從窗沿跳到房間里,試探著靠近劉英寒,又輕盈的躍到他的床上,繞著轉了幾圈,揚著粉長耳朵看他。靈動可愛,也不害怕。劉英寒笑了,這小傢伙真的可愛,似乎還有一絲靈動。
劉英寒試著碰了碰它,毛茸茸的,毛髮柔軟順滑,很溫暖。小傢伙舒服的蠕動,故意在他指尖蹭了蹭。嘿,小傢伙不怕生人?劉英寒又點點它濕潤潤的小鼻子,小傢伙輕聲磨著牙齒,好像很享受這樣,非常靈性。
劉英寒順順它柔軟毛髮,由著它窩在床上,拿起靈石摩擦著它的皮毛。它實在太可愛,好像也沒什麼危害。
「養個寵物也不是什麼壞事,」劉英寒捧起小白兔,望向窗外:「姐姐,你唱的什麼歌啊?」
「啊?」那女孩愣了一下,扭頭看著劉英寒說道,「孤獨,娜娜的孤獨。」
「謝謝!」劉英寒捧著白兔說道,他抱著白兔走進屋子內,「娜娜,以後就叫你娜娜了。」
小兔子好像同意了這個名字,埋在劉英寒的懷內熟睡了。
一開始劉英寒還懷著保護娜娜的心思,總感覺有些費心,不過娜娜跳動的速度十分快,不像是一般的兔子,幾天後,他悄然退出幾丈后,娜娜向他移動的速度更快了。劉英寒愈發好奇,使出身法武技,身輕如煙,快速奔跑。而娜娜的速度越來越快,和他竟然不相上下。
相處時間久了,他發現娜娜對於靈寶有著天生的敏感,而且專揀好東西。幸虧劉英寒本來就沒什麼私貨,否者早就被吃空了。劉英寒抹了一把冷汗,訕訕道:「我是想問你,能不能感覺到,這附近有一件散發著殺氣的靈寶。」
娜娜眨了眨眼,就立刻從劉英寒掌心跳下。沿著山壁棧道跳去,隨後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前停了下來。石頭周圍有些亂草,看上去絲毫都不起眼。但只要小傢伙認定,劉英寒就絕不會懷疑。他立刻過去,搬開石塊,用雙手向下挖掘了三尺,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一個古樸的銅匣!
「好古樸的寶盒!」劉英寒興奮無比。
在娜娜的幫助下,靈寶可謂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興奮只是短暫的,劉英寒的心緒很快沉澱下去。劉英寒將手中的鐵絲插入銅盒,用力擰開。銅盒之內的東西,很快便露出了真容。當中並沒有什麼奇珍異寶,只有一塊普通的玉片。從紋路上看,這上面應該是存放了一本武技,他運轉神識探入其中,各種奇異的暗器映入眼帘。
「袖中飛刀、腰間刺鞭、靴內短匕……這都是什麼武器?」劉英寒翻看到最後一頁,「異器譜?好奇怪的書。」
劉英寒整理整理今日在山脈中的戰利品,找了鐵匠學著打造了兩件兵器之後,正準備回到小鎮客棧房間細細研讀這本《異器譜》。然而行至街面上卻傳來了陣陣吵鬧。劉英寒原本不想多管閑事,可是跑在前頭娜娜在客棧門口卻看到了劉英寒的一個熟人。
「陳猛你是蠢嗎?齊少爺也是你能得罪的?」一名黑衣武者氣勢洶洶地當街指責身旁的高壯武者。那高壯武者不是別人,正是劉英寒初入御天門之後結識的陳猛。
「對不起!對不起!」別看他平時傲慢蠻橫,但被人指責時卻唯唯諾諾,滿臉羞愧。
「要是道歉有用,要拳頭作甚!」另一面冷麵武者隨後怒道:「你小子給我記好了!我們這群人全都指著兩位少爺庇護,你得罪他就是得罪我們!」
「哎!你們欺負人都欺負到我們御天門頭上來了!三王古城好囂張啊!」劉英寒拔出鐵刀,大聲呵斥道。
一旁看熱鬧的人群則是沉默了,他們自然不敢說什麼,只是對劉英寒投以憐憫的眼神。
「英寒!快走!」陳猛急忙道。
「劉英寒!你死定了!」
「一起出手!」齊建宇與馬雨秋相視一眼,同時出手,狂暴的氣息如爆發火山。「小心!」娜娜兔臉大變,發出咕咕的聲音。人群則是心中嘆息,明白劉英寒已是死劫難逃了。劉英寒這幾日雖然獵殺了大批靈獸、魔獸,但眾人不認為會他比齊建宇更強。況且,齊建宇還與馬雨秋聯手,這樣的強度,絕非劉英寒所能抗衡。
劉英寒全力運轉靈力基石,渾身的氣息迅速暴漲,竟一舉和齊建宇和馬雨秋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轟轟轟!
「地裂千仞!」齊建宇大吼道。三王古城武技的霸道完全顯現出來,強大的力量從地面,席捲而上。十丈開外的劉英寒,也被這恐怖的威壓,給震撼的往後迅速退出數步。
「好傢夥,果然有些手段。」劉英寒讚歎道。
四道岩壁一瞬間就推到了劉英寒跟前,試圖將劉英寒鎮壓住。劉英寒的一柄鐵刀不斷揮舞,四周密不透風,那岩壁竟然近不了劉英寒的身。
齊建宇見這一招奈何劉英寒不得,大腿一掃,一道風挾著泥士、碎石向劉英寒襲來。劉英寒長嘯一聲,手中長刀化著道道刀光將朝著劉英寒身體奔襲的岩石雨斬為數段,岩石雨一瞬間潰散而去。
陳猛震撼的看著劉英寒,這才幾天不見,劉英寒的實力似乎比起上一次在宗門內交手之時,強橫的不止一倍。
「無知宵小。就這點實力,也敢替人出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齊建宇冷喝一聲,手掌浮現出恐怖殺氣,朝著劉英寒冷笑道:「讓你見識我真正的實力。」
「岩鋒重鎚!」齊建宇爆喝。岩地元素全力施展開,恐怖的殺氣,瀰漫了整個擂台。
嘭!才是落地,劉英寒即是再次迅的朝著那道岩黃的身影沖了過去。
嘭!嘭!嘭!如同悶雷般的聲響,在街角之上不斷的響徹,金鐵之聲不斷,讓人心顫。
「崽種!還有我!」話音剛落,眾人眼見得馬雨秋的身影,離劉英寒越來越近,劉英寒從袖見甩出一柄飛刀直射至身後的半空之上。那襲擊而來的馬雨秋亦是剛巧襲殺至了這飛刀前,他目光冷冽,鼻息輕哼:「哼!區區暗器,怎敢阻我!?」話落,他非但不退不避,反倒更為急而猛地攻殺而去。
馬雨秋手持鐵斧,對飛刀猛地斬出,金鐵之聲陣陣,轟鳴不止。
劉寒英御天一刀出,斬向齊建宇。轟轟轟!刀光掠出,化作死神之鐮,瞬間撕裂了岩壁。齊建宇反應極快,在岩壁被破瞬間,迅速後退,欲要暫避鋒芒。
御天第二刀出,刀光猛地沖霄而起,轟向馬雨秋。這一刀,太恐怖了!馬雨秋瞳孔微縮,眼睜睜地看著刀光貫穿了他的身體。噗嗤!馬雨秋連一道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在半空中倒退,衰落在地上當場橫死。一刀斬殺馬雨秋後,劉英寒閃動身軀,就要殺齊建宇,齊建宇正欲逃離。
嗡!緊接著,他從腰間猛然抽出九尺長的刺鞭,在頭頂揮舞,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劉英寒集中精氣神,一手握刀,一手握鞭,雙眼緊緊盯著齊建宇。齊建宇在劉英寒的眼裡如同逃竄的屍體,他猛地抽出一鞭,撕拉一聲,有一種皮肉被拉開的聲音,齊建宇背後被拉出一道大口子,劉英寒上去一刀補死了他,娜娜一溜煙上前尋找靈寶。
程猛呆立在街角,眼眸無奈地看向劉英寒,道:「你殺死了他們兩人,我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
……
依舊是月光清涼,如漫輕紗,靴子落地的清脆聲在安靜的街道響起,遠遠望去還有一間客棧仍未關門,他提著刀,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現在的他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