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無理之寵
帝殤拿著金鈴的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籠中美人又是一聲低嚎,他卻是沒時間理會了,心內微驚,怎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未來大哥給撞上了呢!別人想怎麽誤會他懶得管,這位可萬萬不能。
“還望大哥信我,此處另有隱情。”帝殤慌忙悄悄給鳳宇非傳了音。
鳳宇非微微一愣,眼睛眯得更加厲害了,因為在大殿之上眾目睽睽,自然不能露出異樣來,片刻後隻是在識海中重重地哼了一聲,也沒說相不相信,他身邊的魅睿染並沒有像鳳宇非一般收到傳音,因此臉色已經是差勁非常了。
“小染,我們坐那邊。”鳳宇非捏了捏魅睿染的手腕,用下巴指了指左排第一的位置,輕聲示意,順道帶著內人給帝祟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上位帝君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找位置坐下。
“宇非,你這就打算作罷了?”魅睿染狐疑地跟著鳳宇非的步子,十分不解,自然也不滿的很,在路過金色籠子的時候還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恨不得用眼神把籠子裏的“東西”大卸八塊。她就不信了,這玩意長得能有他們家小諾的半分靈氣多!帝少的眼珠子該不會是自己跑去雪域陪小諾修煉去了吧?!
帝殤沒時間一一解釋,再者,他覺得自己跟鳳家的準夫人也不是很熟,所以這勸導的事留給鳳城主就行了。
解決了棘手的麻煩,他對著鳳宇非笑了笑,說道:“鳳城主說的是,瑞獸,美人,天下難有比次再美好的了,此是嚴城主真心所獻,本少若不收下,豈非讓人心寒。”
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外人聽著是帝殤想要這個美人,但是剛剛成年,又不好意思在眾人麵前直接收入後宮,所以就找了這個蹩腳的理由,讓嚴城主來做擋箭牌。
像是帝天翰,洛輕柔這等和帝殤有過多次接觸的卻是立馬聽出了貓膩,這話也太假了吧,帝殤是那種會估計別人心意的人嗎?當然不是!!他要是什麽都不說,或是直接撂下一句“我喜歡”都比這長篇大論來的讓人信服,現在嗎……隻能說這籠中之人身上必有貓膩!
一波人進行了幾番各自的推論,最終得到結果,
眾臣屬:新晉帝殤原來愛美人,真是天助我也,看來以後走後門有路子了!
眾家屬:阿彌陀佛,原來不是移情別戀了,嚇死個人了……
至於鳳宇非人,人精一樣的,自然知道這話是場麵話,並不是帝殤給他的解釋,這才官方式地笑了笑,對著帝殤拱了拱手,“如此,就恭賀帝少了。”
帝殤回禮,“鳳城主客氣。”
嚴呈瑞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腦中突現那日屬下交上來的暗信,於是微微區了區袖中五指,向著一旁使了下眼色。
立即就有人站了出來,對著嚴呈瑞這邊發出醉醺醺的聲音:“嚴,嚴城主……你這美人可不夠看……”此人張了一張標準的大眾臉,丟到人群中完全找不出的那種,卻是排名中中之位重紫城的城主方研,實力自是不可小覷,畢竟能做到一城之主的人靈力一般都是在玄級往上的。
他說話聲音不小,自然引起了帝殤和鳳宇非的雙雙注視。
嚴呈瑞裝似沒有發現他們的動作,故作驚訝道:“哦?此話怎講?”
這話落到站起來的那人耳中就是催促之意了,他悄悄瞟了一眼鳳宇非,緊張地吞了一下喉中並不存在的唾液,這才保持鎮定地說道,
“在下曾有一次有幸到往赤城,幸見一美人……墨發如漆,冰肌玉骨,雖麵帶一半銀色麵具,但單看身影便使人如癡如醉……這還不是最佳,在那美人的麵具之下竟還隱著一副湛藍色的眼眸……那眼睛……嘖,在下敢在此賭咒,普天之下,再難有一雙比之更勾魂奪魄之……”
“嗖……彭!”
方研還未感慨完畢,隻覺耳邊劃開破空之聲,下一秒就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他還未來得及躲避,就被擊了個正著,身子極速倒飛出去,猛地砸到了十幾丈之遠的另一桌酒席上,狼狽地滾了兩圈才堪堪穩住身體。
等他一頭懵地席地而坐,愣愣地看向激痛的胸口時,這才發現自己胸膛上竟然散亂地紮著金色的碎片,一身藍衣已經被傷處湧出的血液給染成了深褐色,而不遠處帝殤手中原本拿著的金鈴已經不知所蹤……
殿中猛然寂靜了幾秒,下一刻忽地就炸開了鍋,甚至有女眷發出了小聲的低呼,新晉帝少這是……公然打傷臣屬?!剛剛繼位就這樣,那以後不還得是個暴君?!
麵對眾人或不滿,或憤怒,或指責的目光,帝殤毫不在意地承認了:“抱歉,本少技術不是很好,沒有一下子給你解脫了。”
其實帝殤本來是用了十成的靈力把手中金鈴的尖端對準方研的心髒部位的,保證能夠一下子送他去二十一世紀。但是中途金鈴被鳳宇非用靈力攔截了一下並且震碎了,所以就隻能達到目前這種效果,真是抱歉了。
雖然不知這異界還有沒有第二個人長著藍色的眼眸,但是赤城,銀色麵具,藍眸,普天之下隻有他的歡兒,這人狀似在描述偶遇的美人,但字裏行間都在提示著此等美人乃是赤城的少主,並且用詞之中皆是對自家寶貝的褻瀆,什麽狗屁勾魂奪魄!他家寶貝這麽幹淨清冷的一個人,硬生生地被這死貨說成了狐狸精,當真是該死一千一萬遍!
鳳宇非眼中也盡是冷漠,若不是新晉帝少公然為了自己弟弟殺人以後對他們二人的影響都不好,他一早就放任帝殤殺了眼前這個惡心玩意了,現在嗎,不就是重紫城的一個小城主,他是記住了。
眼瞧著下頭的水已經開始煮沸了,帝祟在上麵適時地敲了兩下桌麵,身上威猛地就釋放了出來,眾人本還討論得熱火朝天的,這下子突覺脊柱上一陣發寒,人人都在此時感受到了帝君的怒火。
他們紛紛快速地離開座位,朝著帝祟所在的方向或跪拜,或躬身行禮,聲音惶恐,“帝君息怒。”
帝祟淡淡掃了下麵眾人一眼,微慍的嗓音緩緩傳達大殿,“吾兒帝殤被吾親封為雲幻帝少,爾等有何不滿?”
下麵眾人麵麵相覷,都答:“並無。”帝君這是鐵了心地要立長子為帝少,他們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啊。
帝祟略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爾等亦要尊帝少之權利。”
帝君這竟是要對帝少放權!在他公然打傷一名城主的時候放權,這個突然躥出的帝少難道真的是什麽神人,值得帝君這樣破例包庇……眾人心頭掀起驚濤駭浪,可還未等這陣翻覆之情停止,就又聽帝君在耳邊下了一個炸雷似的命令,
“方研,汝公然言語對赤城少主言語不敬,少主乃吾親言所封,對其不敬便是對吾不敬,這是其一,大殿之上惹帝少與鳳城主發怒卻並無請罪,此乃其二,汝之罪行,難恕。”
“念吾兒壽宴,不予殺恩,今連降爾三級,自去頂了月城溫卿之職吧。”
他每說一句話,方研的臉色就蒼白一分,最後連身形都有些不穩了,他自是知道帝命不可違的道理,卻還是忍不住無力地請求:“帝君,帝君不要!”
花費了將近半生才靠著嚴城主的幫襯爬上這個位置,卻沒想到因為一句話毀了自己一生……
他連忙爬起來,不顧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撲通一聲跪在了帝殤和鳳宇非麵前,一邊磕頭,一邊顫聲道:“帝少,帝少!鳳城主!下臣知錯了!求二位開恩!幫,幫下臣說兩句話!求二位了……”
帝殤冷眼瞧著他,半晌之後,他上前兩步,彎腰湊到那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方研本還帶著些許希翼的臉上瞬間變為了絕望,雙眸逐漸汙神,蒼白的嘴唇抖了抖,終是無力地垂下了手,妥協了。
帝殤看到這樣,徹底失去了興趣,轉身朝著帝祟遙遙一禮,“君父,兒臣累了,且下去了。”
這人還未來齊就要提前離殿,而且還扯了這種一看就知道是隨口編出來的謊言,帝祟竟也由著他,擺了擺手道:“去吧。”
眾人心內又是微微一驚,但對於帝君對帝少的無條件寵愛已經逐漸地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