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手輕傷
帝殤自然不是不相信帝天翰,也清楚鳳宇歡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去做那種事,但他就是生氣,說是借題發揮也不錯,活了兩世。他從來就沒有為感情發過愁,這世上也沒有什麽事是可以逃過他的手掌心的,但偏偏鳳宇歡是個意外,從相遇到確定自己的感情,帝殤一直處在一種患得患失的狀態中。
與鳳宇歡之間所缺失的六年多時間是他一直以來的遺憾,而今日這兩人無意的動作正好激發了某人隱藏在心中的危機感,從而讓帝殤想到了一個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問題,那就是在外世生活的六年多裏,鳳宇歡的身邊非但沒有他的陪伴,更是多了許多各色各樣的人來往,很有可能,他放在心尖上的這個寶貝,已經心有所屬了……
這怎麽可以!……帝殤越想越覺得難受,一時間忘了自己的手中正握著鳳宇歡的手腕,隻是習慣性地去絞緊手勁。
“兄長……”帝天翰瞧見鳳宇歡的眼中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隱痛之色,忍不住喚了帝殤一聲,他毫不懷疑,再遲一會,鳳宇歡的手骨會被生生捏碎。
帝殤聽到喊聲,極快地回了神,映入眼簾的就是鳳宇歡略顯蒼白的臉,他不由驚了一下,慌忙鬆開了握緊的五指,掌心中原本白皙的手腕已經被擠壓的一圈全是青紫的痕跡,頓時既心疼又自責,懊惱得恨不得給自己也來一下,
“傻歡兒,不疼嗎,怎麽不阻止我?”他的眸中滿是疼惜,眉頭皺的死緊,他的寶貝靈力可比自己高,若不是自願,又怎會被他輕易傷到。
鳳宇歡動了動手腕,立馬被一股鑽心的疼給激得一顫,不由悠悠道:“疼……”
然,不等帝殤自責地把自己千刀萬剮,他又淡淡地補了一句:“但是你在生氣……所以,我都給你捏了,就不要生氣了好嗎?”他微抬著頭,說得理所當然,藍色的眸中一片透徹,就是這樣直白得傳達著自己的意思。
“歡兒……”帝殤心頭一梗,都不知道說些什麽來表達自己的感受了,隻想把人揉進懷裏,一生一世地用命去疼,他在心中定下誓言,這個人,他要定了,此生非君不換。
帝天翰站在一旁被無視的有些過頭,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自家兄長和鳳家少主這樣,是不是有些過於曖昧了……難道兄長所說的“重要”不是他理解的“重視”,而是“珍視”的意思?!那他不是從一開始就誤解了,還自告奮勇地想要來試探自己的未來兄嫂……他怎麽這麽蠢啊!
顯然,帝天翰完全沒有去糾結自家兄長喜歡上男子這件事,在他看來,隻要是兄長喜歡的,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是頂好的,再加上之前對鳳宇歡的接觸,帝天翰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不愧是兄長看上的人,就是出色!
之後鳳宇歡手腕上的傷還是被恰巧趕上來的秋滿仔細處理了一下,某個師弟控在看到師弟手腕上的“淒慘”的傷痕時立馬心疼得眼淚汪汪的,捧著那節手腕,傷心得活像死了親娘一樣,得虧他從小就怵帝殤,否則非得衝上去跟他拚命不可。
“還好骨頭沒事,不過壓傷挺嚴重的,左手暫時不要使太大的力,好好養幾天就好了。”秋滿給鳳宇歡的傷處小心地上了一層藥,又綁了一圈薄薄的紗布,還不忘仔細地叮囑他。
鳳宇歡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白色紗布,不由輕輕皺眉,“太誇張了。”他說著就要去扯紗布,被帝殤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
“聽話。”他的臉色挺嚴肅,但話裏的調調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沒有半分的威懾力。
“我不喜歡……”鳳宇歡仍想堅持,但看到帝殤眼中隱忍的自責時不由怔愣了一下,然後把手收了回去,不再說話了。
那樣子,分明就是妥協了,秋滿瞧著唏噓不已,看來老大可能不是單相思哎……
“對了,能否冒昧地問一下,鳳少主這次的初賽對手是誰啊?”帝天翰坐在客椅上,沒話找話說,雖然坐在高台上的人都是權貴,但在武靈會參賽還是要參加初賽預選的,隻不過是對手不同罷了。
鳳宇歡看了素月一眼,後者立馬會意,拿出了一塊木牌遞給了帝天翰。
“嗯?是夜宗的尚清夜?”帝天翰照著木牌上的字讀了一遍,而後發表自己的意見,“好像是裴楓的道侶,擅長用毒,不過他怎麽會來參加這次的武靈會?”
帝殤聽到這個名字挑了下眉,“你說是歡兒的初賽對手是尚清夜?”
“嗯,兄長認得他?”帝天翰點頭,心中疑惑,尚清夜的名頭應該還沒大到讓自己的兄長都關注的地步吧。
“沒有,恰巧聽說了而已。”帝殤坐在軟榻上,正拉著鳳宇歡的左手,指尖在那圈紗布的外層不帶力度地輕撫,“我給歡兒介紹兩個人。”
他話落抬手打了個手勢,緊接著喬家兄弟就從暗處走了出來,看到突然出現的二人,除了帝殤和鳳宇歡,其他人都不免麵露詫異,他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房間裏隱匿了兩個人……
其實喬家兄弟的隱匿功夫在夜宗也算是拔尖的了,他們若是藏了起來,除非玄階巔峰的人才能發覺他們的存在,這也是裴楓一定要趕盡殺絕的原因。之前帝殤能夠發現他們的藏身處以及人數,完全是因為上一世接受地域訓練所養成的警惕心作祟,而鳳宇歡,則是因為對於陌生氣息過於敏感。
“他們是夜宗的,左邊的是叫喬夏,右邊的那個是喬安。”帝殤一本正經地給自家寶貝介紹自己新收的手下。
聽著他的話,喬安和喬夏不自然地僵了一下,表情古怪,頭上疑似有虛汗冒出,最後還是活潑一些的喬夏沒有忍住,小小聲地辯解,“主子,叫反了,我才是喬夏。”
一屋子的人:“……”
鳳宇歡掃了兩兄弟一眼,最先打破沉默,“你們是夜宗的人,為什麽要跟著殤呢?”
“回少主的話,我們被門主追殺,是主子救了我們的命。”喬安撇了一眼上頭兩人“交握”的手,很聰明地把鳳宇歡的話當作了主子的來回應,不敢有所怠慢。
帝殤滿意地點點頭,之後向鳳宇歡補充道:“他們和那個尚清夜有過節。”
“那,是不是需要我做些什麽?”鳳宇歡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帝殤的手下應該就和自己人的意思差不多,那自己人受了欺負必然是要欺負回去的。
喬安也因為這個年輕公子的話愣了下神,心頭不由一暖,還是恭敬地勸道:“尚清夜為人狡詐,出手又十分狠毒,少主對上他,怕是不利。”他早就看到了鳳宇歡手腕上的紗布,也大概知道是怎樣傷的,但他並不清楚鳳宇歡的實力,隻知道尚清夜是個不好對付的人,所以認定了鳳宇歡現在和尚清夜交手必會吃虧。
“對啊,師弟,你現在不方便使用全部實力,對上他適當地放放水也行啊,反正有老大在還用擔心頭籌落到別人頭上嗎?”秋滿順風倒地接話,不是他不相信鳳宇歡的實力,這實在是關心過度的表現,連帶著把帝天翰都誤導得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來。
鳳宇歡扭頭看了看帝殤,發現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擔心自己實力不如尚清夜,頓時心情就好了許多,連說話的語氣都格外的輕鬆,“沒事,一個尚清夜,還不值得讓我出全力。”沒有吹噓,也不是自負,他隻不過是很平常地在陳述事實罷了。
帝天翰和喬家兄弟被他這樣自信的話語震懾住了,他們自然不會傻到去懷疑他是在說大話,隻是一時間紛紛在心中猜測鳳少主的實力。
帝殤沒有去管他們,把手放到身旁人的鬢角,輕柔地撫了撫,寵溺地說道:“嗯,隻要不把人弄死,隨你開心。”死了就髒了自家寶貝的手了,不值得。
他隨後又看了看喬家兄弟,象征性地問道:“這樣可以吧。”
“少主能夠留他一命,讓我等可以手刃仇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兄弟二人直接跪在了地上,齊聲回應,眸色中含著的是整齊劃一的仇恨和隱忍,還有即將可以報仇的迫不及待,可見他們二人的確實對那個叫尚清夜的人恨之入骨了。
……
武靈會的比賽是階層式的,前三日為大選,在普通民眾中挑出大概五百名的勝出者,往後兩日是從各大家族中挑出一百名優勝者;接著是中選,有五天的時間,從五百名普通民眾中再篩出五十名,而家族中的人隻可留下二十名;最後是小選,把普通參選者與家族優勝者放於一起參與爭鬥,為時六日,不管參與者有幾人,最後台上優勝者保留不可多於十名,也隻有這十名人才可參與武靈會正式的初賽。
而雲幻陸中,除去帝都不算的二十一城的城主和十六宗的宗主或城主,宗主的代替人是可以直接進入初賽的,這樣的安排也並非歧視,隻是明白點說,能夠當上城主或統領一宗的人實力皆在天級巔峰或是玄級往上,參不參加初選都無所謂,也基本上沒有人可以撼動他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