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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唧唧複唧唧

  那日原來隻是唐突的造訪這了座南方的城市,瑩瑩隻見了滿街的燈火通明,現在她終於可一睹昆山在白晝中的樣子,此刻它已沒了昨晚的玉樹瓊花,一切已沒了在燈光下所營造出的繁華,它已變得噪雜,浮躁。


  105路公交車還在向前行駛著,它或緩慢或疾馳在這清晨的昆山街道。路中的道鐵製柵欄的隔離帶將同向與對向的車流分於兩半。道路是黑色的瀝青路麵,路兩旁皆是店鋪;店鋪門前也都掛著各色的招牌,隻是每隔不遠處便會見有賣早餐的店鋪,不過偶見一家賣湯包的生意卻異常紅火,門前滿是絡繹不絕的人流。


  車子仍在繼續向前駛去,在轉過了一個拐彎便駛進一條直路,隻是還未曾走多遠那直路竟又向著一旁拐去。兩排樓房毗鄰路麵使得街道顯得異常擁擠;那樓房層數多是不高不過三四層罷了。看來它隻是一座上了年歲的老縣城罷了。不過它優越的地理位置也注定了它以後將會有著日新月異的變化。


  她一直專注的看著窗外,那裏的一切都是那般新奇卻又那般陌生。她不覺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他們皆在自己不遠處坐著,也是那般安靜。此刻他們正向著同一個地方進發,如剛從家鄉來到這裏一般。


  隻是這次他們的目的地卻是那座千年古鎮——周莊。


  終到了紅星村。


  不過她依舊讀不懂周莊“小橋流水人家”的安詳,也不懂它那古色古香的韻味,她甚至不懂的這低矮的院落與房屋的好處,它們是那般的陳舊。在她們現在所住的這處老板娘家的舊房子旁邊卻已有多處已建或在建的灰色樓房。看來它的確不敵樓房的舒適與寬敞。不過這房子的好處卻是獨有那一片陰涼。


  下午到了那裏便上了班,晚上回來也是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她聽得院落內有水聲,談話聲,她便走出屋子來瞧。原來是他正在漿洗衣裳,原來是李瑤要幫他洗,隻是他卻執意不肯。


  “若得與你同巒嶂,又何懼為你疊被洗衣裳!”她想如此不過不禁又心生悲涼。


  她見他笨拙的撐著欲晾曬的衣裳,竟像是抓著一隻會溜走的泥鰍一般。看了他如此自己倒是有些不忍於心便上前幫了他。這些男生哪一個做得了家務活?他們的世界應該遠比此寬闊。


  倏忽已至中午,大海便過來喊了她們吃飯。此刻他們圍坐在桌前,她卻覺得似在家裏一般,一家人圍著那張桌子吃飯談笑是那般的親密無間。隻是她想到:“十裏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的話來卻又不免有些感傷。


  是的,他們終將是要散的。


  飯後大海與大斌竟又商量起做遊戲來。大海談及那時在泰州,在一個夜裏他們一行十餘人一排的站於路中,拿著酒瓶對飲,完了竟將酒瓶摔碎於路上,一字排開的跪於路上。過往的行人車輛皆是避之不及。


  她看他說話時竟有種洋洋自得的情緒。隻是她不知他們所作所為的意義又於何,原因又如何。不過他隻當做那是一次遊戲以至於此刻他聯想到了他們此刻也需要一些遊戲。


  是否隻是因太冷清或是太空虛?

  他們隻是在那裏自娛自樂,談笑著,呼喊著;她看了一會自覺無趣便回到了對麵的屋子躺下。躺在這涼爽的屋子裏,不覺有了一絲睡意。


  她知道明日又將離開這裏,便又會是奔波與勞碌。


  隻是她不曾想到,她們此次的離開不再似在昆山時那般,說走就走得。


  那個老板娘卻硬是說他們是詐騙,她隻是不想問題竟是這樣嚴重,不過最終他們還是得以離開那裏,離開了周莊。她並不反對這樣的遊覽似的工作方式,這樣也許可以更好的疏解自己低沉又壓抑的心情。


  於是這次又到了蘇州。


  蘇州的街道寬闊,人流車流也是很多。他們苦等終擠上了一輛公車。


  她總是喜愛坐在靠車窗的位置,此刻她在觀賞著這座園林城市的景致,不想李亮卻告訴自己他的手機丟了。她先時隻是將注意力停留在窗外,待她聽的清楚了自是為他擔心著急;怎奈自己卻也是愛莫能助,不過他對於她說這些,是否已然把自己當作了知己?

  在整個時間裏她似乎都是有些渾渾噩噩她不知是否是為他擔心。為何自己竟不能為他分憂?不過隨後她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已然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她與他們走散了,在這個人流攢動的陌生蘇州車站。她自是悔之不及,她反複的掏了口袋卻隻有一張身份證,僅此而已。錢與來時辦的卡皆在行李箱內,她哥交代過身份證與銀行卡是要分開放的不過她已經將它們讓時新燕照看了。


  此刻她捏著這張身份證卻是多麽的無奈!


  她隻得向著大海求救,不過他一時竟也是沒了主意,她知道了更是焦急。後來聽說李亮會來接自己於是才稍放了些心,可是她依舊是覺得無助。


  終於她見了他,她的無助終於找到了依靠,那一刻她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終得再次與他們重逢那時她是那般的欣喜,不過彭少與李亮他們毅然決定了,到了這裏——無錫他們便不再奔走了。她於是便想自己或許也會留下來吧。


  隻是在那天她知道了他們的心思:或者大斌與李亮對自己已有意。她便感覺到了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他們。這也讓她痛苦了好久。


  而這種痛苦竟一直延續直至現在。她一直痛苦著,隻是因為那不堪回首的過往。


  人嗬,緣何會有那麽多煩惱苦悶?若是斬斷了這三千煩惱絲也便也就孜然一身就能了無牽掛,隻是那情又何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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