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晴空萬裏無雲

  自那日回來至今瑩瑩已是在家裏閑了十多日，那時學校已經放假。


  不過她每日所做之事卻大都躲於自己的房間裏，或坐或臥睡覺或看書甚至發呆；至多吃飯之時才到後屋去。母親在多次叫她吃飯仍不見其起床後便有些氣惱，又見她整日悶在家裏倘或悶壞了有個好歹倒不是好事。


  故她對瑩瑩道：“你總不能這樣一直悶在家裏，久了都能平白的憋出病來。”瑩瑩卻道：“媽，這個你就不用擔心，我已經打算過了這幾天就到外地去了。”母親聽了卻遲疑了一下~

  原來這幾日裏她都曾於時新燕聯係，她對她說了當下的狀況及母親的憂慮；且自己對當下這種碌碌無為的生活早已是心生厭倦之心境。


  時新燕聽了先是安慰了她半日又道：“你先等著我將這個學期上完，若現在就走了家裏人定是不同意的。且隻是這幾天了，我想等出去之後再告訴他們，那時他們即使不同意也無法了。等我們出去了你的心情自然好了。”


  “你是準備先斬後奏？”她笑著問她。


  “這是最明智的選擇。”她對楊瑩瑩笑道。


  “還有，我是問準了村上的朋友時靜梅，她可是有去的地方，到時我們三人一起，她說幫著我們聯係就在這幾天。”她便連忙道好。


  又過幾日時新燕果然又打了電話給楊瑩瑩說是果然有了去處。


  “去哪裏？”她問她。


  “昆山，她在那裏推銷酒水已經很多年了，這次回來隻是想改珩做服裝。她覺得服裝才是生活不是靠嘴巴與臉蛋吃飯的。不過她卻仍然願意去那裏。”她又笑了一下補充道：“她真的是這麽說的，不過真是想不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瑩瑩這時聽了有了去處自是欣喜，她不顧與她談論那個時靜梅，忙是對她道：“那好，到時候我們一定要一起去啊。”她應著她，於是兩人便約定到時候一起去往昆山。


  瑩瑩又道：“你還是將我的東西帶回，我總是不想再到那裏去，床下還有一個箱子裏麵還有東西。”時新燕隻歎氣道“我知道，不過我實在是沒辦法一個人拿得了這麽多，我們可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帶回來的啊。”不過她又提議：“不如到時候我們兩個人一起去吧，等那時老師學生已經走差不多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她隻得道：“那好吧！”


  於是兩人這才於放假之後又一同回到了這裏。


  兩人下車後步行至此，她們繞著院牆行走著，走了一會之後，時新燕道：“我們進去吧？”怎奈楊瑩瑩執意不願進去；“我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了。我厭惡了這裏。~我在這門口等你便好。”她驚愕道：“那我也跑多少趟啊？”她隻是安慰她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誰讓我們是這樣好呢？”這時新燕便隻得搖了一下頭後獨自走了進去。


  她到了宿舍，門隻是掛上，推門而入裏麵竟已是人去屋空。簷後幾隻麻雀撲棱著翅膀“嘁嘁喳喳”吵嚷著；有一隻竟好奇的飛落在窗欞之上伸著頭向裏麵窺望。她見了嚇唬它似的“衝”了一下，不想它卻還隻是旁若無人狀肆無忌憚的看著她。她隻是一笑便兀自收拾著東西。


  這宿舍隻是在裏麵的她與瑩瑩的床上還放有東西，她將被子塞進口袋，又到平時放盆的地方卻無論如何找不到了盆，她隻好作罷。這時管理員走了進來：“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她試探性的問她。


  “不是我能來拿嗎？”她也沒好氣的對她說道。“你要是過三兩天再不來，我已經準備將這些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她看了一眼這跛腳的女管理員又低頭繼續收拾著東西，懶得再搭理她了。


  果然她分了多次才得以將二人的東西全部搬運到校外等待的楊瑩瑩處，竟像螞蟻搬家一般。最後兩人才拿了東西一同上了公車向家去了。


  一路之上她跟她說了那管理員，又不免對她嗤之以鼻。瑩瑩隻是笑，她想：這時新燕，果然是個實在人。她忽覺她的實在無常不是一種可愛。


  幾天以後兩個人又相約來到了縣城，因時靜梅已告知她們要先到學校培訓方可。


  學校設立於縣城東邊黨校的院內，這黨校已是廢棄許久，先前之盛況已是一去不複返。不過那裏地方較大，雖廢棄然卻未閑置，場地已經對外出租。裏麵不僅有傅加超辦的服裝培訓學校，還有縣裏辦的一所老年大學。常有上了年歲的老人出入於此抓緊人生最後一縷光陰，甚至有拄著拐杖者。“逝者如斯夫！”


  上午她們三人相約進了頂樓一間寬敞的房間，那時才見裏麵已有了一些人，隻是這些人並排著坐於幾排椅子上，多是在交頭接耳的胡亂談論著。不多時便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走了進來，原來這人便是大海的老婆，是這裏的老師。盡管她毫無文憑甚至學識，不過她有的便是長久的工作經驗。她熟悉服裝製作所需的每一個環節和細節。


  現在她儼然是以教師自居：“你們可以叫我張老師。”她作自我介紹時說道。接著她便聲情並茂的講著有關服裝的價值，市場需求及做工的一係列問題。她的言語很有感染力聲情並茂之際頭發亦隨身體來回抖動，她竟是這般有魅力的女性以至於先是吵嚷的房間便隨著話題的深入而安靜下來。


  上了一日課後第二日便要求上機，這操作的步驟已是先前說過，何況眾人皆非在廠裏本是無拘無束。倒覺輕鬆愉悅，上手卻也顯些，何況他們隻需懂得操作便罷了。


  在這個下午，太陽已不再毒辣時。張老師便交代了大家到時別忘記把身份證帶來，她說是兩天後便要安排進廠了。眾人一聽甚是茫然，不過她鼓舞大家道：“請你們記住，你們是經過培訓後上崗的，走到了哪裏你們都是熟練工。”


  眾人一聽大喜，房間裏便如開鍋般沸騰起來。


  楊瑩瑩沒曾想原來培訓就這麽簡單，原來做一個熟練工更是如此簡單的事情，自己現在已經是了？隻是她還不能確定。


  那張老師最後便在交代兩天後將要走一批，到時等待電話通知一些話之後便散了。三個人這才又坐了車回家去了，一路上自是說笑著，想到即將走出這段青蔥歲月瑩瑩與時新燕自是有一種莫名的激動之情。


  是的，她終於要告別這多日來的陰霾，她終於打開了生活的一扇窗。透過這扇窗她看到外麵的晴空‘萬裏無雲’。


  世界是那般開闊，你我隻是曾在角落。


  且請遺忘過去！生活這才正式拉開它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