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初涉泥潭

  李亮又對她道：“看來這雨已是一時停不了，已經陰了這幾日。於對麵二樓還有一家網吧，你過去嗎？”李亮現在愈加想上網，見了那些人聚精會神的坐於電腦前而自己卻不能。大有：別人吃著他看著的意味遂愈是向往。


  呂春鳳也略感受到了他那般欲上網而急切的心情遂不顧外麵的傾盆大雨隻是道：“既然這樣便去吧。”


  李亮點頭又拉著她的手衝進了雨裏。


  當他們衝進樓道但見有一九十度的箭頭指向樓上，不過那牌子上卻寫著：網吧旅館賓館。他們轉身到了樓上，這門開處便見了上下兩層。從樓梯處露出一角可見幾排電腦，隻是前亦是坐滿了人。


  他到了吧台先不如平常先道聲“開機”而是試探的問道：“可有機子？”那人細打量著這兩個渾身濕透的人。


  “沒有。”他道。


  李亮不禁又是感慨一番，看來這雨竟是將這網吧生意下的異常紅火。”


  他們這才要轉過身，隻又聽那人道：“有單獨的一間電腦房你們上不上？”


  李亮回頭看他隻見他用散漫的眼神望著他們。


  外麵的雨還在嘩啦啦的下著，依稀可見水珠自窗戶的玻璃上往下流，那一道道細長的條子如蚯蚓般緩慢的爬行。


  李亮隻是點頭道：“好的。”那人忙接過話道：“不過這電腦房間收費自是較高，單人間，單台電腦，若是疲憊還可休息。”李亮便問道：“多少錢？”他此刻隻是想躲進一間房子裏，總不願人見了自己這般狼狽之態。“50，不過可致明日12點。”那人又道。他雖是疑惑：這可休息的包間是否為上網而設？但又想到如若按兩人算又至晌午啟不劃算？換言之誰又知道這雨何時停呢？若待停了回去也亦嚐不可。


  李亮便將錢給了他，隻是心中卻還大有不舍之意。


  他本是衝動之人當下雖是窘迫不過若是一時喜歡又不會考慮過多，倒似一隻土雞用爪子扒出個東西便吃了，若是在饑餓時方才後悔不跌。


  那人將錢放入抽屜後轉身走出收銀台帶著兩人上了樓來。在轉過一條甬道後終於一間房前停下來。隻是李亮見了這許多單個排列的房間倒覺更似旅館，且那門前還掛著209的牌子。那人推開了門開了燈轉身便仍舊走了下去。


  李亮進門便見了一張白色桌子上放著一台台式的老舊電腦。桌對麵還放著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單人床。這床倒是收拾的異常幹淨，被子枕頭皆平整的疊放這整齊且都套著白色的套子。讓人一見便有躺下去的衝動。


  他見了這房間雖小但是卻也整齊潔淨且鋪陳多為白色也顯得雅致。隻是這裏的單人床卻也是令人意味深長。


  李亮讓進呂春鳳又將桌子下的板凳拉出一張讓了她坐下。


  不過她隻是稍往旁邊坐了一點，隻因見了隻有一台機子便對李亮道；“哥，你上我看便好。”那李亮點了頭道：“那我們輪著上吧。”


  他便打開機器，顯示屏還未曾亮起來主機機箱內的風扇已經忽忽的響起來，這時顯示器才不緊不慢的亮起來，又是一排向右的箭頭一個個亮著又暗了，數值一直在緩衝隻是過了半天才至百分之十。他不禁急迫起來，他用手拂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忽終意識到那件剛買的襯衫亦是濕漉漉的，這衣服本是於腰處略緊隻是遇見了雨水更緊貼於他身上竟似長在上麵一般。


  他忽覺皮膚被它緊貼著異常不舒服，剛剛隻是站著還好且又隻顧著找機子竟未曾注意這些。他隻是隨手解了兩個紐扣卻又意識到她在便停下手，隻是他不覺轉臉看她時才注意到，她長長的頭發亦是濕漉漉的浮在頭上，隻是被她用雙手簡單的梳理後聽話似得分於兩側。原來她今日穿著一件雪紡的米白色長裙。不過那布料本是更易吸水也是緊緊的貼著她的身體，她身體的輪廓不禁已顯現出來。他看了這些不覺浮想聯翩隻得強迫自己轉過臉來繼續等著開機。


  不過他忽覺得異常燥熱起來，整個身體的異常煩躁不安。他於心中咒罵了這台機器直有千百遍。


  但它這時終於是順利開機且意外連了網，他便如往常一樣，點擊了企鵝上了圈圈。待他登陸上她便過來看，又告訴了他號碼讓他加自己。李亮便加了她，她便安心的又坐到了一旁安靜的看著他。


  其實他並不知上網究竟有何事，或是為了何事。所有的一切是否隻為打發無聊時間？不過上網無聊，無聊上網。這句話竟似那個年代那些年輕人最真實的寫照。


  他便如卡機一般腦子短路不知道要幹什麽好，他隻得從褲子裏掏出煙來。點煙了一隻，輕輕的吸了一口，他忽覺得就如現在這般，在這狂亂的雨夜，靜靜的點燃著一支煙然後看著時間在指尖流淌，他忽覺盡管這樣有些頹廢。但是他卻又在享受著這頃刻間的頹廢。讓時間流，靜靜的或急促的走，他的心忽然安靜下來。


  他忽不知該做些什麽，便對她道：“還是你過來上吧。我上網隻是無聊的聊天、聽歌或者看電影。”她燦然一笑：“我常也是那樣。不然你就找個電影我們看也好。”他又聞她：“你要看什麽電影？”她還是笑道：“隨便好了。”他便隨便的點擊了一部電影《重慶森林》來看。不過故事混亂，情結冗雜。他便沒了多大心思而是笑著問她道：“你怎麽就預先給我付了錢，你竟能確定我便會要了那件？”她隻是一笑道：“我覺得你定會要了那件衣服。”“怎麽說呢？”他問她。“我見了第一眼便知道那件衣服很適合你，還有男人一般買衣服總會買了第一眼便看上的衣服。”他不禁又是疑惑：“你怎麽就知道我看上了那件衣服？”她格格一笑：“你若不喜歡就不摸著那件，像是先前那件一般隻是略看一眼。”他細想也的確如此。又對她那細如針腳的心思而讚歎不已。不過他還是問她：“那件衣服多少錢？”


  她隻是怔怔的又輕輕的笑道：“真的沒多少錢。”又讓他“不要再問這件事。”


  他又道：“這本是我買衣服真不好讓你花錢，無論錢多或是少。”他拿出了剩下的錢來遞於她。“也許這些還是不夠，你先是拿著。”


  她一見臉竟如窗外的天空竟要急的哭了出來，“哥，你把我當作什麽人了，難道為自己的哥哥買了一件衣服都不行嗎？”


  如若是自己的親妹妹他定是不會說些什麽，可她並不是。無緣由的收受了她的東西這又意味著什麽？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僵直的手還是停留在那裏。


  她又道：“哥，你把錢收起來吧這錢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要的。”他望著她，她竟不再是往日的羞怯，她也大膽的直視著他。他這才意識到她竟然也是這般堅決。


  他隻得將這幾張皺巴巴的錢收回來仍舊裝進了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