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原來如此
因那時老女人讓他做了小燙他也盡是不會，她一時氣惱竟道：“我看你還是到樓下去吧，去做大燙才好，既簡單工資又較平車工高些且下麵正缺人。”
雖為她一時氣惱之話但李亮亦信以為真，在他回到機器旁仍舊坐下來繼續做之前的事情時，他竟問起排球臉來。
“大燙是幹什麽的？”他問道。排球臉那時還是低著頭，聽他問自己先是：“恩？”又回答道：“就是燙衣服的罷了，不過皆是整件，不似小燙那般故又叫作整燙。”“那簡單嗎？”他現在已是在自信的低穀，生怕太難的自己做不起來不僅惹了別人氣憤自己也的確難過。
“那有什麽難度，不過燙平罷了。”李亮見她說的如此輕巧倒也動了心。
“那工資怎樣？”他又問她道。
“差不多吧，車工、整燙皆有高低，何況是記件工資，這與個人快慢有關。”
他一想這也是真理。
“怎麽你要到下麵去嗎？”她聽李亮問了一圈方知其意。“是不是那個檢驗員讓你去的。”聽她這麽一說李亮自然有些疑惑。
“你怎麽會知道？”他又反問她道。“她這個人總是這樣，若你上手太慢她就把人往下推，你知道下去的結果不外乎是在下麵做了，不然便是離開了。你想下去容易，上來就沒那麽簡單的，或者說下得去；上不來。”“這又是為什麽呢？”他一聽倒是有了興趣倒似聽說的一句話：“世界上有兩種事，做的說不得；說得做不得。為何這下去了又上不來了？
“也不是沒有上來的，隻是太少了些。”她看了眼李亮似猶豫狀又接著道：“那裏大都是從上麵下去的，如果覺得上麵好又幹嘛會下去？”她說這些話時忽然的輕聲細語又似推心置腹般的把事實情況都說盡以茲李亮參考。
“其實你大可不用理會她這樣的人，她就是那種人。仗著自己工齡比別人長些又是做著檢驗員的職務總是拿住別人的一點小事來緊緊不肯放鬆，倒似狗叼住了一塊骨頭一般。”她說到這裏竟輕聲的笑了一下。李亮也未曾想到她這般看起來古板的人竟也會說起笑來。但李亮竟第一次看見她的微笑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
“其實做車工哪是三兩下就能會的啊？這個講究的是熟練，你剛開始總是不能像我們這樣的，就是我也有返工的時候，你真的不能自暴自棄。”
李亮忽然又感動起來又為自己在背後總叫她排球臉而後悔不迭。
這時他又覺得她這張圓臉的可愛。
“其實我倒不是自暴自棄的一個人，我有麵對問題的決心和勇氣，我也知道麵對問題不能退縮但是我覺得如果你做一樣東西如果老是做不好不一定是你這個人怎麽樣，或許這項工作也許真的並不適合你。我就是覺得也許大燙真的就是更適合自己。”“你怎麽就肯定它適合你？”她問他。“誰又知道它不適合我呢？總是試了才知。”
“也許吧，下麵那裏都是男生，這種的確是適合男生的活計。”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多考慮一下再做決定，你可以趁著明天休息的時候多考慮一點。”
“明天要休息了？”李亮竟眼前一亮，他竟不接她的話來。他隻是沒曾想自第一天上了班至今一直被捆綁壓抑著的心情竟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明天怎麽就休息了，都要休息嗎？”他急切的問道。
“明天是星期天啊，不過如果願意是可以過來加班的，我明天就來。”她堅定的說。
“上了一周的班這般的辛苦怎麽不好好休息還加起班來了呢？”
“賺錢啊。”她自嘲道：“而且整日上班習慣了，偶然閑了下來竟不知要幹些什麽好了。”
他們說了一下午的話直至下了班。因明日休息眾人興奮且組長與檢驗員等也是如此，李亮在沒有多少活時便被允許提前走了十多分鍾。
他便起身離開去找了楊瑩瑩。排球臉這時見他未將機器關上也未喊他，自己便幫著他關了機器。
他自中間穿梭想至二組時竟見了馬建軍，他便順便向前走了兩排到了他近前，兀自坐到了他身邊無人的板凳上。馬建軍見了李亮自是一笑又客氣的問道：“你怎麽有空到了我這裏？”
“不是快下了班嗎？況且我們手裏的活已經做完可以離開。”“下班了。”他又興奮的重複著。
馬建軍竟羨慕的說道：“真好你們，那麽輕鬆，你看我，”他又是一臉無奈：“還有這麽要多返工的衣服。”李亮這才注意到他的工作台上竟然也堆著一些淩亂的衣服，而他正用那黑色的拆線剪刀一針一針細致的拆剪著線頭。他注意到這些衣服竟與自己做的那一道一模一樣，他竟懷疑是自己做的而是拿到了他這裏。他忙問道：“這些衣服都是你做的嗎？”
“恩，當然。”他肯定的說：“不然怎麽讓我返工呢？”李亮一聽才放了心。
他說話的時候手一直是忙著不停甚至因急切而有些顫抖。他看時間的時候都是一眼匆匆的瞟過。“哎呀，來不急了。李亮你看你能不能幫幫我啊。”他的確有些著急了。但是他還要去找楊瑩瑩想問她明天不上班了要幹嘛去，甚至等下下班了是否可以和自己一道出去。但是怎奈馬建軍這邊正忙碌著像是一隻趕著搬運貨物的螞蟻，他是他三年的同學怎好袖手旁觀呢？
“怎麽這樣客氣？當然可以啦！”李亮爽快的回答道。
他又是燦然一笑竟笑出兩隻淺淺的酒窩來，他又迅速的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黑色的剪刀來遞於李亮。
“你隻把這一道線拆了就行，別的都好。”他指給李亮看。
“這個我知道，這條線我拆過一兩次了。”他不好意思的說道。
“怎麽你也返工？”他問李亮。
他無奈的笑笑：“是啊，和你做的是同一道工序，也是走這道線。”
馬建軍聽了竟笑了起來，兩人又一起笑出聲來。
“我這是向模範學習，車間的主任那日就交代過。”
“好了，別拿我尋開心了，我哪是什麽模範啊。”他既這麽說李亮也不便再說什麽，兩人便又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