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立銀妃為後
她久處深宮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洪兒雖好,但終究不及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重要。在不徹底觸怒風鎮南的前提下,她必須要對銀子進行狠狠地打擊,讓這隻禍水狐狸精再無出頭之日。
風鎮南的想法卻是和太後完全不一樣,雖然他們不是親生的母子,但是在他的心中,他早已將她當做了自己的母親,並且非常孝順和尊敬她。
即便太後真的對銀子痛下殺手,他也不過是傷心欲絕,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太後的事情來。在他心中,他既這般地想人,自然也是希望這般的被太後所想。他認為太子一事,已經塵埃落定,就算蘇娘娘等人盡數消失,下落不明,也不會影響到他們母子間的感情。
甚至他更認為,太後會如他一般的憎恨蘇娘娘和洪兒,憎恨他們的欺騙。所以,他以為這次立銀子為王後的事,他還是來請太後做個定奪。一是,為了顯示對太後的尊重,二是,他覺得太後沒有理由不答應,畢竟銀子也是太子事件的功臣之一。
而太子事件則是太後心頭的一根刺,風鎮南完全想錯了。
風鎮南請完安後,立刻向太後說道:“母後,兒臣有一事想詢問母後的意見。”
其實,風鎮南的眼光真夠拙的,那太後看銀子的眼神都是斜視的,自然是不喜歡銀子了,他竟看不出來。老太後這兩日身體不適,臥於床榻不起,擺明了就是想念洪兒,他卻看不出來。不僅看不出來,還硬往槍口上撞。
太後微微睜眼,有氣無力地說道:“王兒有何事?”
風鎮南一笑,說道:“母後,自從上次王後所策劃的假太子一事,被銀子揭發,並失蹤了之後,後宮之中,一時群芳無首,所以兒臣決定從後宮之中選一位妃子出來,冊封為王後,不知道母後,意下如何?”
太後聽了這話,再又瞟了一眼坐在一邊的銀子,心中不由明白了幾分。她的嘴角噙著一絲的冷笑,說道:“王上決定的事,哀家自然不會反對,隻是這人選必須具體三從四德,不僅要有寬大的心胸,而且還要能力壓群芳,能服眾。”
銀子一聽,看了看躺在那裏,塗滿丹蔻的手指按在了胸口,有氣無力,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老太後,心中不由一震。
她雖然有點小迷糊,但是這話中之意,還是能聽出來的。什麽三從四德,什麽胸襟廣闊,什麽力壓群芳,都是借口!這幾樣,她在蘇王後的身上,一點也沒看見!她隻看見了蘇王後囂張跋扈和氣焰逼人!
更重要的是,這幾樣,她一樣都沒有具備。三從四德說的啥,她都不知道,太後一直跟風鎮南抱怨,說銀子心胸狹隘,好獨寵,至於服眾,則更是笑談,後宮中的那些妃子,都恨不得她趕緊死翹翹,這樣她們才能搶回王寵。
可是,風鎮南卻沒聽出來,他覺得在銀子的身上,這幾點都具備了。
太後看著他們,完全兩個不同的心裏,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不知王兒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太後輕輕咳嗽了幾聲,慢悠悠地說著,話雖然是對風鎮南說的,可是眼光卻是落在了銀子的身上。
銀子隻感覺到一陣針紮般的刺痛。
風鎮南趕緊起身說道:“有,兒臣心中早有一位人選,請母後恩準。”
太後一邊咳嗽一邊說道:“那就說來聽聽,若是確實合適,哀家自然恩準。”
風鎮南一指銀子,說道:“兒臣想立銀妃為王後,請母後恩準。”
太後嘴角的冷笑更加的冰冷,說道:“若是她能為後,則後位還不如空懸著。”
這句話,風鎮南聽明白了,銀子更是聽得明明白白。
風鎮南怔了一怔,確定沒有聽錯,便很吃驚地說道:“母後為何這般說?銀子可是這次太子事件的功臣,且她才學廣博,能以德服人,伺候她的宮女太監無不稱讚她宅心仁厚,從不責罰奴仆。”
太後輕輕咳嗽了幾聲,說道:“後宮可不是幾個奴仆說的就算的地方,得由所有後妃說了算,王上若是覺得哀家說的不對,大可將所有的妃子娘娘全部喊過來,問問她們可服你身邊坐著的這位銀子娘娘。”
風鎮南無奈地看了一眼銀子,銀子滿麵氣憤,恨恨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不必了,這件事就不勞太後您老人家操心了,看樣子,您的身體也好不到哪裏去,還是在慈寧宮中,好生的修養,其他的事情還是少操心的好。”
原本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太後,一聽到銀子說這個話,立刻從榻上坐了起來。她濃妝豔抹的老臉,因為氣憤,而簌簌的往下掉著粉,指著銀子叫道:“你這個狐狸精,居然敢這樣跟哀家說話,簡直是目中尊長!”
銀子也正生氣,跳了起來,指著她罵道:“我哪裏像狐狸精?我除了長得好了點,我做什麽壞事了?我目無尊長?那也要看是對誰,像你這樣倚老賣老為老不尊的長輩,我是絕對不會尊重的!”
銀子又不是傻瓜,自然能看出來,太後是多麽的希望能把她掐死。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對一個對她有殺心的人好的。將心比心,太後有殺她之心,她也絕對有殺太後之心。
風鎮南一見事態變得有點嚴重,趕緊製止了銀子,一邊叫人服侍太後,一邊拉著銀子從慈寧宮中匆忙離開。
路上,風鎮南責怪銀子不該那麽大聲地跟太後吵架,以至於讓她做王後的計劃徹底成空。銀子甩開他的手,冷笑著說:“王上,臣妾沒別的意思,隻是想不通,冊封王後的事,您為何還非要經過太後的同意?”
風鎮南笑了一笑,說道:“後宮一直是王後執掌,所以自然要經過她的應允,方才能冊封。若是未經她的同意,便私自冊封,不僅是不合宮規,更是對太後的不敬。”
銀子咬著牙,恨恨地說:“那現在好了?她寧可隨便選一個,也不會要我坐上王後這個位子了,王上您滿意了吧?”
風鎮南麵色有點難看,想著銀子雖然有點無禮,但終究是自己承諾了她,如今泡湯了,料她心中也甚是難過,便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太後不應允,那隻好擇日再議了。”
銀子正在氣頭上,說道:“臣妾不管,今天不能將這件事定下來,臣妾就搬去姐姐那邊住,王上何時說服了太後,臣妾何時再回來。”
說完後,便從宮中跑了出來,因為之前風鎮南為了顯示對她的寵愛,特意給了她一塊玉佩,憑借此玉佩,她能隨便出入王宮,而不用受約束。
這次剛好派上了用場。
花愁和燕兒聽了銀子的講述,燕兒是不敢吭聲說什麽,畢竟久受宮規熏陶的她,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有多麽嚴重和可怕。倘若不是風鎮南寵愛著銀子,怕她現在,早已是人頭落地了,哪裏還可能在這馬車裏麵訴苦?
花愁眉頭微微蹙著,沉吟了一會,說道:“這件事,確實比較麻煩,不過有點,姐姐我不熟悉宮規,不知道冊封王後一事,是否一定要經過太後的應允。”
燕兒聽了這話,方才接道:“其實,這件事還是要看王上本身的,理應是要太後應允,若是王上一意孤行,非要強行冊封的話,也是可以的。”
銀子聽了,小嘴一嘟,說道:“姐姐,你看看,還是他對我不好,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若是真的疼愛我,這會子,怕是已經開始立召了。”
燕兒笑著說:“娘娘,這您就錯了,若是王上不寵愛您,您這會子,怕是已經進天牢了。”
花愁點點頭,說道:“對極。”
銀子聽了她們兩個的話,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像是這樣的,看來王上對我還是蠻不錯的,不過就算不錯,我也要離家出走,讓他擔心和著急一次。”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風吹花的聲音,他的聲音淡淡的,就像風拂過枝頭,吹落殘花一般。
“父王對你,真的算是非常的仁慈了,想當年我的母後因為一件小事,觸怒了太後,結果被父王責罰禁足一月。這期間,不得與任何人見麵,每日隻吃殘羹剩飯,受盡了其他妃嬪的冷嘲熱諷。從此,也再沒受寵一次。”
風吹花說完,花愁挑開了簾子,笑著說道:“你沒事又偷聽我們姐妹說話。”
“嗬,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吵得路邊的小鳥都嚇飛了,我哪裏還需要偷聽?”
他說著,側目看了看花愁,那回眸的一笑,絕不遜於任何一個女人的迷人值。
銀子湊在花愁的耳邊,輕輕說道:“姐姐,還是你有手段,這麽一隻藏獒,你居然都能將他馴服,嘖嘖嘖,現在真是乖得像一隻哈巴狗。”
她說著,還對著花愁豎起了大拇指,繼續說道:“我之前可是從未見他笑過,那家夥,出手就是杠杠的,不是拍碎腦袋,就是扔到山下喂老鷹。唉,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