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姐姐照顧你
花愁靠在他的懷裏,伸手在他的疤痕上輕輕撫摸著,說:“小孩子都怕黑,我也怕,我能了解你的感受。”
風吹花搖搖頭,說道:“還有更恐怖的,你知道嗎?那個魔鬼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多麽深刻的烙印,讓我一想起她就害怕,就忍不住顫抖,因為那時候的事情又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還有那讓我做夢都害怕的地方。”
他說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雖然我隻有十三四歲,但是生得很好看,很文弱,可是,她卻看上了我,我成了她的玩具。”
花愁的心一涼,一個隻有十三四歲的孩子,成了一個變態女人的玩具,那該是多麽可怕的事情,難怪風吹花的性格會如此怪異和冷酷,他一定是受盡了欺淩,才覺得他不管怎麽做,都是天經地義的,因為這個世界欠了他。
風吹花舔舔嘴唇,說道:“很多很多天,她都在折磨我,一次又一次的從我的身上索取者快感和歡樂,除了吃飯和睡覺,她總是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讓我一看見她就害怕得想死。那種感覺你知道麽?你知道有多痛苦麽?我想死,卻死不掉,她派人日夜地看著我,終於她玩膩了。”
花愁顫抖了一下,心猛的一提,說道:“那這時,她是不是該放了你?”
“嗬嗬嗬,”風吹花笑得很淒涼,滿眼的淚,他說:“要是放了我,我也不會這麽地恨她!她要繼續的玩,變著方法玩,她那麽變態的人,是什麽都能做得出來的。”
花愁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淚,說道:“後來呢?”
風吹花目光有點迷離,似乎飄著薄薄的霧氣,帶著一點朦朧,說道:“我躺在那裏,再也沒有力氣動彈,她就用刀子在我赤裸的身上拍打著,我至今還記得她那時的笑臉,有多麽的邪惡和可怕,像鬼一樣的蒼白,還有她臉上的淚痣,那麽的觸目驚心。”
花愁心猛地一震,遙想起當初,他看見她做麵膜時的樣子,會被嚇成那樣,驚恐萬分的逃走,原來他又在無意中想到了地邪王,也明白了他為何如此仇視臉上有淚痣的女人了。她顫抖著說道:“她用刀子在你身上劃?”
“她說,她想看看我的心,她想知道我的心裏究竟在想著什麽,是不是很恨她,然後她就一下下地剖開了我的胸腔,我昏死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疼得幾乎死去,可是死不了,她不會讓我死的,她還沒有折磨夠。”
花愁忍不住說道:“都已經成這樣了,還要怎麽折磨?”
風吹花看著她,目光淒迷,說道:“她等了幾天,我的傷口開始有點愈合的時候,她卻殘忍地將縫住傷口的絲線咬住,一點點的拉了出來……一次又一次……”
“不要說了!”花愁緊緊地抱著他,失聲哭了起來,她聽著都覺得渾身發麻,那是怎麽樣的痛楚,而且他還是個孩子,被折磨玩弄了這麽多天,卻還要遭受這樣的虐待。
她抱著他,哭得像個淚人,風吹花竟然有這麽悲慘的遭遇,她有什麽不能原諒他,哪怕他曾經視人命如螻蟻,哪怕他曾經幾乎要了她的命,哪怕他冰冷如雪山,哪怕他心狠手辣,可是這些與他的遭遇相比又能算得了什麽?
地邪王在他身上留下的陰影,是一輩子的記憶,那種殘忍地令人發指的手段讓他變成一個魔王,也是可以理解的,無怪乎風鎮南對他的種種行徑視而不見。
他伸手撫摸著她,口中喃喃地說:“不過一切都好了,都過去了,在我覺得自己已經死去的時候,父王帶著無數的高手攻進了地邪宮,地邪王手下的人全部被擊斃,而她自己也身負重傷,墜崖了。”
花愁恨恨地說道:“可惜,她沒死掉,她現在又來為禍人間了!”
他說著,低眉看著她,聲音又恢複了平淡,似乎還能感覺到一絲的甜蜜。他說:“我在地邪宮被虐待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她也是被地邪王強行收進宮的。她對我很好,總是偷著最好的東西給我吃,總是鼓勵我,安慰我,勸我不要放棄,讓我相信一切很快都會過去。”
花愁強忍住心裏的痛和眼裏的淚,故意抿嘴笑了笑,說道:“看你就是個多情的種子,就是個禍害人間的妖孽,到哪裏都少不了為你傾心的人,這麽小就開始作惡了。”
風吹花伸手在她的頭上敲了個爆栗,說道:“哪裏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同病相憐而已。後來,地邪宮被圍剿了,她被亂刀砍死了。”
他說著,聲音帶著微微地澀,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什麽叫愛,隻是每天看見她,就仿佛看見了希望。生的希望。可是,當他盼到了希望,而她卻消失了,再也看不見了。
他忽然托起她的臉,說道:“你知道嗎?你長得真的很像她,不隻是模樣兒有幾分相似,聲音也很像,尤其是你不經意間的一轉身,那動作,簡直就是一人。我見到你的時候,真的很吃驚,若不是我親眼見到了她的屍體,我真的以為你就是她。”
花愁也伸手托著他的臉,說道:“所以,你不忍心殺我,對不對?因為我像她。”
他點頭,目中漸漸充滿了柔情,說道:“是的,所以我才會對你一再地忍讓,一再的寬恕,盡管你對我一而再的無禮和挑釁。”
花愁笑笑,沒有說話。
風吹花嘴角一牽,說道:“你知道人死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嗎?”
花愁慘然一笑,她是個已經死過的人了,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不過,她還是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又沒死過。”
風吹花微微一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那種感覺很奇妙,仿佛飛了起來,停在空中,風一吹,就飛出了老遠老遠,那原本遠在天邊的白雲,仿佛觸手可摸,那感覺象撫摸了綢緞般的柔軟。”
花愁抱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他就不見了,口中說道:“可是,你還是從那虛幻的世界中回來了,回到了父王母後的身邊。”
風吹花笑著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我居然還活著,因為那個女孩的笑臉一直在我的眼前浮現,所以我很堅強地活下來了,我是不是命硬?這麽折磨都死不掉,看來真是八字好,命硬的很。”
花愁仰著臉,看著他,說道:“現在你有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和痛苦,我要跟你牽手走一輩子。”
風吹花怔了怔,說道:“這句話好像應該是我說的吧?怎麽感覺我成了你的小白臉?”
花愁將大姐大的風範發揮得淋漓盡致,說道:“我以前手下很多小弟的哦,他們都聽我的,都要我來照顧,所以你幹脆做我的小弟吧?讓姐姐我照顧你。”
她說著,眨了眨眼睛,有這麽美貌的小弟,似乎也是件非常不錯的事。
可是,風吹花卻是一百個不願意,他說:“我是大男人,還是這大風國最聲名顯赫的太子殿下,怎麽可以做太子妃的小弟?”
花愁抿著嘴笑,說道:“隻是我們私下這樣,又不是當著人前,就這麽定了,以後姐姐我會罩著你的。”
原來愛情如此甜蜜,她想著,連心都甜甜的,仿佛灌滿了蜜糖。
正說著,一個侍衛進來了,說道:“殿下,二殿下在前廳等候。”
花愁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後,她轉頭對風吹花說道:“糟糕了,今天要去圍剿地邪王,我們忘記了。”
兩人趕緊穿好了衣服,又隨便洗漱了一下,就匆忙趕到了前廳見風起軒。
風起軒正優雅地坐在桌邊喝著茶,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碧水藍的衣服,氣色很好,麵色紅潤,很是帥氣。
見到風吹花和花愁過來,他匆忙站起身,微微一笑,舉止優雅,果真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兒,說道:“王兄,王嫂,我們何時出發?”
風吹花嘴角微微一牽,說道:“即刻動身。”
風起軒俊目含笑,盡顯溫潤,說道:“我已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王兄王嫂出發。”
花愁笑著說:“那甚是好,有勞賢弟了。”
又簡單地吃了一點菜肴,已經是中午時分,風吹花、風起軒、花愁、燕兒方才出了王府的大門。
王府前麵有一輛馬車,幾匹駿馬,其中的兩匹馬上坐著兩個少年,一樣的俊朗如玉,一樣的冷若冰霜。
穿著紅色衣服的少年騎著紅色的馬,正是烈焰,穿著黑色衣服的少年騎著黑色的馬,正是驚雷。花愁看著這兩個少年,心中不禁有點欣喜,這兩個少年,看樣子是風起軒的心腹和貼身的保鏢。
馬車的馬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生得身材矮小,卻是非常的精壯結實。
花愁和燕兒坐進馬車,風吹花等人騎馬而行。
燕兒坐在馬車的邊上,輕輕地挑起車簾,向著外麵看去,花愁輕輕看了一眼,然後眼角輕輕一挑,目光透過燕兒挑起的縫隙,看見了玉樹臨風一般的驚雷。
輕輕地抿嘴笑著,花愁伸手在燕兒的臉上輕輕一劃,笑意盈盈地說道:“哎呀,看什麽呢?嘖嘖嘖,外麵好像沒有什麽好看的風景嘛。”
趕緊將布簾子放了下來,燕兒的臉羞得紅紅的,眼波輕轉,輕聲地說道:“若是別人笑我,倒也罷了,竟然連公主您也這般的戲謔我了,真是叫人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