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紀陽沒想到慕彬會問這個，麵色當即沉了下來，“無可奉告，如果你執意要問，那這筆買賣我就不做了。”
慕彬勾了勾唇角，“我倒是大致猜到了。”
紀陽危險地眯起眼睛，“哦？”
慕彬笑了笑，換了個問題：“月露石對雪萊有什麽作用？”
紀陽對於這個問題沒有那麽避諱，答道：“萊萊是E級靈力者，月露石可以滋養他的靈力，長期佩戴可以提高他的靈力等級。”
慕彬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月露石還有這種功效，聯邦也從來沒有研究出來過，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一直佩戴月露石，是不是可以從B變成A？
紀陽似乎看穿了慕彬的想法，道：“月露石隻對萊萊有效，對你沒有用。”
“而且……”紀陽故意瞟了瞟慕彬的胸，嘲道：“你已經是A了，還能變得更小嗎？”
慕彬翻了個白眼，轉向雪萊道：“萊萊你真是真人不露相，竟然有E那麽大。”
慕彬本意是把雪萊拉到統一戰線，一起懟紀陽兩句，誰知雪萊根本不懂這些，一臉純潔的表情，不住點頭：“對呀對呀，陽陽說我是靈力是E級，E級很大嗎？”
麵對懵懂無知的雪萊，慕彬瞬間有一種自己教壞小孩子的罪惡感，紀陽在一旁笑得打跌，附和道：“是啊萊萊，E級就是很大。”
慕彬嘴角直抽搐，他一點也不想再跟這倆沙雕共處一室拉低智商，拿了錢後就直接告辭走人，紀陽朝他挑挑眉，道：“我以為你會問我你姘頭以前的事情，難道他都告訴你了？”
慕彬頓了頓，道：“該告訴我的，他自然告訴我了。”
言下之意，他沒告訴我的，我也不想知道，紀陽無趣地聳聳肩，道：“確實，有些事情，沒什麽好知道的。”
慕彬回家後盤算著找個時間再去東街，不過他今天精力不濟，不太想動彈，吃了午飯便回床上睡下了。
慕彬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他看了看時間，剛剛下午兩點，百裏辰不會這麽早回來，這個時候敲門的大概隻有雪萊了。
安全起見，慕彬睡覺前鎖了房門，此時他不得不拖拉著鞋子去開門，誰知打開門後，他沒有看見水藍色眼睛的少年，倒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站在自家門口。
小孩子很緊張的樣子，說話都有些磕巴：“請……請問這是辰……辰哥家嗎？”
慕彬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想說不是，又忽然想到初來夙寐城時確實有小混混叫百裏辰“辰哥”，於是便問道：“你找百裏辰？”
小孩臉色白了白，抖得更厲害了，“不……不可以叫辰哥的名字！”
慕彬並不多麽喜歡小孩子，而且麵前這個小孩還髒兮兮的，慕彬沒什麽逗弄的心思，便直接道：“辰哥現在不在家，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可以告訴我，我會轉達給他。”
小孩子聽到百裏辰不在家，大大鬆了口氣，說話也順暢了，“沃克大叔托我轉告辰哥，讓他家小朋友抽空去趟不歸人酒吧。”
百裏辰家的小朋友說得大概就是自己了，慕彬不知道沃克找自己什麽事情，不過自己下午正好沒事，可以去找一趟沃克，順便把上次百裏辰賒的酒錢結了。
慕彬道了聲謝，正準備關門回去換衣服，誰知那小孩子卻把手抵在了門上，慕彬訝異地挑挑眉，問道：“你還有什麽事？”
小孩子見慕彬麵善，猶猶豫豫半天終於鼓足勇氣開口：“沃克大叔說你會給我一個銀幣的跑腿費。”
慕彬唇角抽了抽，這種感覺簡直就像別人給你寄了件□□的快遞，不付不行，付了又鬱悶，慕彬來夙寐城幾天，也對這裏的物價有了大致了解，對窮人來說，五個銅幣就能買一大塊黑麵包，足夠一家人一天的吃食，一個銀幣的跑腿費也忒貴了，自己還住貧民窟呢，又不是啥財大氣粗的人。
不過既然沃克開了口，慕彬也不好跟個小孩子討價還價，幸好他昨天從紀陽那裏敲了兩個銀幣，他給了小孩一枚，小孩接過銀幣，眼神又落在慕彬手中另一枚銀幣上，依依不舍地吞了吞口水，目露貪婪神色。
慕彬皺眉，百裏辰的威懾還在，小孩子見慕彬麵露不悅，不敢再纏著他，收了銀幣，急急忙忙跑了。
慕彬回屋換好衣服，研究了下地圖，很快也出了門。
慕彬第一天晚上進西街時，先是被紅燈區女子糾纏，後又見到生吃老鼠的小孩，對這條路還有不小的心理陰影，不過要去不歸人酒吧，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沒了百裏辰護著，他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好在現在天色尚早，耗子還沒出來滿大街轉悠，小孩子和流浪漢們都躲在暗中，街上很安靜，就是垃圾的味道大了點。
紅燈區也是如此，大白天基本沒什麽客人，除了個別勞模還在營業攬客，大多數人都休息了，那幾個攬客的勞模見慕彬是從貧民窟方向來的，認定他是個窮鬼，便沒了招攬的興致。
慕彬怕惹事，除了辨認岔路口外，都是低著頭趕路，生怕再不小心跟哪個不講理的對了視線，百裏辰現在不在他身旁，出了事也沒人給自己擔著。
一路心驚膽戰，總算平安到了不歸人酒吧，慕彬一直神經緊繃，直到推開酒吧的門進去，才算鬆了口氣。
沃克依舊站在老位置上，不過他這次沒再用那塊抹布擦杯子，而是正在給客人調酒，他見慕彬來了，點了點頭，示意慕彬稍等。
禹西慕彬來夙寐城的第一個晚上，聽百裏辰說了些往事，當年因為沃克的幫助，百裏辰少吃了不少苦，所以慕彬對沃克還是很敬重的。
沃克給客人送完酒，轉回吧台後麵，他懶洋洋地靠著吧台，笑著問慕彬：“小朋友想喝點什麽？”
慕彬不知道沃克要跟自己說什麽，要是談話時間長，兩人幹坐著聊天也挺尷尬，便像上次一樣要了杯橙汁。
沃克一麵道了聲“嘖，真乖”，一麵倒了杯橙汁遞給慕彬，慕彬道謝接過，沃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小子現在禮貌得很，是不是跟你這小朋友學的？”
慕彬一時沒明白，“什麽？”
沃克衝著橙汁努努嘴，道：“以前那小子可不會說‘謝’字，這次回來倒是變了不少，小朋友功不可沒吧？”
慕彬仔細回想了下，他剛剛遇見百裏辰時，百裏辰還是在網遊中獨來獨往的一個人，但他那時候會不會說“謝謝”，時間太久遠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或許百裏辰在聯邦生活幾年，潛移默化之中改變的。
沃克見慕彬答不上來，也不糾結這些，直接切入正題，“前幾天那小子托我給你找份活計，我有個朋友在城東開了家機甲維修的鋪子，正好他正在招學徒，他那鋪子門麵不大，做一休一，每天兩枚銀幣的工錢，你有興趣嗎？”
夙寐星的機甲技術比聯邦還要先進一些，慕彬確實動過在城東機甲店鋪找份工作的念頭，工作的同時還能學到不少東西，之前降落夙寐星時兩架報廢的機甲都被他收了起來，想找機會將它們修複。
但慕彬人生地不熟，夙寐城又處處險惡，他怕一個不小心，工作沒找著卻先進了狼窩，沒想到百裏辰倒是提前替他想好了，沃克是可以信任的人，他介紹的工作應該沒什麽問題。
慕彬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沃克也挺高興，夙寐星上靈力者稀少，C級以上的更是被各方勢力爭搶，他這朋友一直想找個靈力者給自己鋪子撐門麵，沃克就想到了百裏辰的那個小情兒，這樁買賣談成，他也能從朋友那裏抽一筆中介費，三方皆大歡喜。
沃克感歎道：“本來我還想留你在我這裏幫忙，不過那小子嫌我這地界不安全，沒同意。”
不說這片地界安不安全，單說要是讓慕彬每天走兩遍紅燈區，他就受不了，因此他對百裏辰的決定深以為然。
沃克笑了笑，從吧台後麵轉出來，往酒吧門口走，慕彬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後，剛出酒吧大門，慕彬就聽見酒吧街角處有一群小孩子在小聲談論，他聽到百裏辰的名字，不由多聽了幾句。
一個年紀大些小孩說：“今天老沃克讓人給辰哥帶話，幸好我跑得快，不然現在就死在那尊煞神手裏了。”
另一個年紀小些的孩子頗為不屑，嗤笑一聲道：“不就是殺了幾個人，有什麽了不起的，怕他幹什麽，不過是個紅燈區站街婊丨子生的東西。”
慕彬愣了愣，他一是沒想到一個小孩子嘴能那麽髒，張嘴就是婊丨子婊丨子地叫，二來百裏辰一直沒提過他的父母，慕彬此時才知道百裏辰的母親竟然是紅燈區做皮肉生意的女子。
年紀大些的小孩罵了一聲，道：“你懂個屁，出那事時，你老子娘還沒把你插出來，你現在說的這話，小心辰哥聽到弄死你。”
沃克沉著臉咳了一聲，那湊在一起的幾個小孩這才注意到酒吧門口的兩人，小孩子們似乎很害怕沃克，白著臉站好，沃克隨手點了個小孩，道：“你去城東千機機甲鋪子給山老板帶個口信，就說事情妥了，明天人就去報道。”
那小孩應下，沃克又道：“記得問山老板要十個銅幣的跑腿費。”
慕彬驚訝地眨眨眼，“城東比西街路程要遠吧，怎麽您讓他問那老板要十個銅幣，倒是問我要了一個銀幣？”
“哦？”沃克聞言挑挑眉，繼而笑了起來，“你家那小子太凶了，不多要點豈不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