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集翠苑離第一軍事學院很近，名為集翠苑，實則是一條長街，街道兩旁皆是販賣花草的店鋪。
這些花草並非是做觀賞之用，而是有一個更重要的用途——強化機甲。
隨著機甲產業的不斷發展，人們發現用靈力將某些花草與機甲部件糅合在一起，可以提高機甲部件的性能，如剛度、強度、彈性等等，有些塗於武器表麵，甚至還能大幅度提升武器威力，不同種類的花草作用各不相同。
科學家曾一度想使用類似的化學物質代替植物本身，但效果不盡人意，目前市麵上任何強化劑都不如最純粹的花草效果來得好，所以到現在為止，高級機甲還是使用植物來強化部件。
雖然植物可以強化機甲，但並不是每一株都有效果，拿最常見的朝霧草來說，朝霧草可以強化機甲外殼的硬度，其中以肩甲部位效果最為明顯，但一百株朝霧草裏，可能隻有一株能起到強化作用，這種有效的植物被稱為異草；而更加稀有的植物，有時上千株中也未必能找到一顆異草。
人類現今科技無法直接鑒別植物是否有效，隻能先截取一段植物糅合到測試金屬上，再檢測金屬的參數變化，從而確定植物的效果和等級，這種鑒別方法費時費力、效率低下，將所有采集到的植物放在測試金屬上一一檢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這種情況下，“賭草”一職應運而生。
所謂賭草，就是在成千上萬株花草中挑選出有可能是異草的植物，送到鑒定處鑒定，一旦這株植物被確定為異草，那麽它的身價就會連翻幾十甚至上百倍，賭到就是賺到，這種暴利職業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鶩，極少數人能一夜暴富，但更多的人則是賠得傾家蕩產。
慕彬這學期就有鑒草的課程，根據植物品相、紋理等因素來鑒別一株植物是否為異草，不同種屬的植物需要考慮的方麵不盡相同，但總體來說，生長越茂盛、紋理越清晰的植物，成為異草的可能性越大。
當然，雖然學習鑒草可以提高賭草的成功率，但也僅僅是將原本百分之一的概率提高到百分之七八，就連賭草界的大師也不敢誇下海口，說自己逢賭必中，三株裏能中一株已是極高的概率，就這還隻是針對異草率高的常見植物。
機甲製造係的前輩們留下血和淚的教訓，鑒草這門課隻要多記記各種植物的名字和功能就行了，理論課考個高分，至於實踐課——從上萬株植物裏挑出異草，基本就等著吃零蛋了。
慕彬此次來集翠苑，也隻是想著認認花草的種類，給這學期的課程打下點基礎。
車停在長街一頭，慕彬解開安全帶，朝少將大人道：“我進去轉轉，將軍不必陪我，去辦自己的事吧，我轉完就回家。”
機甲製造師因職業原因，對賭草有狂熱的興趣，但機甲戰士就沒那麽熱衷了，再加上集翠苑中的花草多是低級的常見植物，最多也隻能強化一下普通高級機甲，對於駕駛著極品機甲的超S級機甲戰士赫爾曼來說，根本沒什麽吸引力。
他的機甲上隨便刮一塊漆下來，可能都比集翠苑中最貴的異草要好，慕彬從頭到尾也沒想過要拖著少將大人逛這種低級市場。
赫爾曼幽綠色的雙眸沉沉看著慕彬，半晌才開口道：“謝謝。”
慕彬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用意，低頭笑了笑，“去找他吧，將軍，你要永遠對自己馴養過的東西負責。”
赫爾曼眉頭動了動，似乎沒有理解慕彬的意思，但慕彬沒再解釋，朝他揮揮手，轉身下車走了。
赫爾曼沉默地坐在車上，直至慕彬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才發動汽車，掉頭駛向聯邦第一軍事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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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周末的原因，集翠苑中很是熱鬧，幾乎每家店鋪門口都擠滿了人，其中大多數是附近高校的學生和一些普通機甲維修師，還有少部分抱著試水心態來賭草的人，畢竟集翠苑中都是些低級植物，就算虧也不會虧得傾家蕩產，同樣的，賺也不可能賺太多。
這是慕彬第一次來集翠苑，蔣冉一直將賭草與賭博劃等號，三令五申，嚴禁慕彬沾染惡習，隻說若是需要異草，就去正規商店購買，絕對不許碰賭草。
早年蔣冉管得嚴，再加上慕彬確實還用不到異草，也就一直沒來過集翠苑，現在結了婚，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蔣冉也不可能再事事拘著慕彬，他就撒了歡，想來集翠苑長長見識。
第一次賭草，怎麽才能裝作經常來的大佬？在線等，挺急的。
各個店鋪門外都堆放了很多花草，慕彬隨便選了一家人多的湊了過去，這家店鋪門外擺了五六種植物，每種都將名稱、效果和價錢標得清清楚楚。
慕彬初學鑒草，各種植物還認不全，這種標法正好方便了他剛剛入行的小萌新，他見三四個學生模樣的人圍在一株植物前正激烈地討論著什麽，一圈人站在外圍看熱鬧，便也好奇地湊上前去。
幾人正在討論的是一株密花燈芯草，這種燈芯草最主要的作用是增強機甲手臂部件的剛度，屬於常見的低等植物，強化效果雖遠不及高等植物，但勝在數量多，價格便宜。
品相一般、很難出異草的密花燈芯草被店鋪老板成堆地扔在門外，任人挑選，每株的售價隻有五十聯邦幣。
密花燈芯草的葉子僅有半指寬，那幾人拿著放大鏡細細觀看，其中一個男生指著葉脈說：“這株燈芯草葉片翠綠、主葉脈清晰可辨，就連C級異草也很難達到這種程度，我覺得這至少是一株D級異草。”
異草除了高等、中等、低等之分，每一等中又分為S、A、B、C、D、E六個等級，A級的低等植物其效果甚至可以與E級的中等植物媲美，隻不過數量極少，至於S級，就是可遇不可求了。
一旁看起來很學霸的短發女生推推眼鏡，道：“密花燈芯草不能隻看葉子，有葉無花依舊是殘次品，這株燈芯草花瓣稀疏，應當不是異草。”
男生據理力爭：“或許隻是運輸過程中花瓣自然脫落，這並不影響異草的等級。”
“真正的異草不會因為運輸就受到影響。”
兩人各執一詞，爭論許久也沒能說服對方，最後他倆一同看向旁邊較為年長的男生，請他做定奪。
年長的男生似乎是他們的學長，在兩人爭論期間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細細的觀察著這株燈芯草，如今見兩人停了爭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花瓣的生長狀況隻能作為參考，判斷密花燈芯草是否為異草，主要還是看葉片的品相。”
男生聽學長這麽說，立刻露出得意之色，學長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這株植物雖然主葉脈清晰，但支葉脈紋路雜亂，你們看這幾處，”學長在幾片葉子上指了指，“支脈繁多沒有條理，肯定會影響植物的品級。
“不過這株燈芯草確實是上乘品相，有可能是E級異草，總體來說可賭性還是很大的。”
老板聽見外麵爭論，從店內走出來，見眾人圍在一株燈芯草前，笑道：“小兄弟眼光不錯，我今日挑揀花草時也很是猶豫，這株燈芯草是異草的可能性很大，隻不過今天的貨源不錯，我這才將它搬到外頭，與普通品相的放在一處。”
圍觀的眾人聽老板這麽一說，更加確信這是一株異草，有性子急的人甚至朝幾個學生喊道：“小兄弟，你們要是不買，這株燈芯草我就買下了。”
慕彬瞪大了眼睛想看清他們所說的葉片紋路，奈何離得遠又沒帶放大工具，瞪了一會兒隻覺得眼暈，什麽也沒看清，心想鑒草真不是個容易的活兒。
課本上曾說過，在沒有工具輔助的情況下，將靈力集中在雙眼，可以稍稍提高鑒草的效率，慕彬照葫蘆畫瓢，試了幾次，終於成功，在靈力聚於雙眼的一瞬間，燈芯草上的紋路瞬間清晰了一倍，勉強可以看得清楚主葉脈走向。
但慕彬畢竟隻是個初初入門的新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門道來，正想收回靈力，不經意卻瞥見不遠處的一株密花燈芯草發出瑩瑩綠光。
慕彬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登時嚇了一跳，聚在眼睛上的靈力散去，再看時瑩瑩綠光已經不見蹤影，隻剩下一株蔫答答的小燈芯草。
慕彬湊到剛剛發出綠光的燈芯草前細細研究，之前爭論的幾個學生已經決定賣下那株十分有潛力的燈芯草，幾人正準備跟著老板去店內付錢，那學長模樣的人看到慕彬，好心提醒道：“品相好的植物才有可能是異草，你看的這株葉子都快枯了，基本沒有可賭性。”
慕彬知道他是好心，怕自己花冤枉錢，感謝地笑笑，道：“我是初學鑒草，不太懂，看這株有點不一樣，就湊過來看看。”
年紀小一點的男生心直口快，笑道：“是不一樣，這幾百株燈芯草裏，隻有這一株花最少、蔫得也最厲害。”
眾人聞言哄笑，慕彬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再說話，店鋪老板是個八麵玲瓏的人，見慕彬一副青澀學生模樣，開口給他解圍：“賭草還是要看運氣，我倒是碰上過一次，那草蔫得快死了，鑒定出來竟然是E級異草，小兄弟你要是想碰碰運氣，這株草我便宜些賣給你，保不齊就撿了個大漏。”
幾百株密花燈芯草中，隻有這一株外麵籠罩著瑩瑩綠光，慕彬故意說“不一樣”，但看其他人的反應不像是察覺出有什麽不對，難道這種光隻有靈力者才能看到？這綠光到底代表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賭草靈感來自賭石，但是我對賭石不太了解，不敢亂寫，所以就自己捏造出一個賭草，小受的金手指在賭草方麵表現的最為明顯（也可能是前期唯一一個表現出來的金手指）
另：本文上榜啦，所以從這周五到下周二日更，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