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林相看著下首的眾人，捏了捏眉心有氣無力道：“八皇子鋒芒畢露，在朝中呼聲倒是挺高，但這樣一來就對我們極為危險，但太子又沒有任何動作。”
他知道太子不願意殺生，這與他的性格也脫不了幹係，但是想要做一個君主必須得有果斷的性格，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優柔寡斷。
而如今看來，八皇子宇文拓倒是更有做太子的潛質，隻是可惜的是之前一掩漠光芒，讓他林相以為八皇子隻是一個草包，沒想到現在突生變故，倒是打的他們這些太子黨一個措手不及。
朝中呼聲頓時改變，皇帝心向也有所改變！他們怎麽能不慌。
“依屬下看，八皇子隻是一時之聰，倒是不能改變時局。”下麵一老者摸著胡須道。
林相蹙眉，用手篡撚著佛珠，麵上浮起一分不虞：“可太子在朝中卻也沒有為陛下出過什麽好計謀，倒是八皇子，現下朝中頓時無人比他風光。”
讓他焦慮的不是這，而是李沐的態度。那個法子不僅有意討好李沐，甚至將當今聖上也有意無意地誇了一通，話裏話外滿是不吝嗇的讚美之詞，此般圓滑的確令他這個參政多年的老臣要吃驚。
連從小在他身邊帶大都太子都未耳濡目染，倒是八皇子如此狡猾聰慧，令林相震驚之餘還有些危機感。
現下朝中以八皇子風頭無二，朝中許多大臣也都想拉攏他，這樣的局勢對於林相可是特別不利。
那位被反駁的老者微微蹙眉，再起身對著林相彎了彎腰：“您想過沒有，若是八皇子要是真有這樣的墨水他怎會現在才暴露出？按理來說是越早得到皇上的賞識才越妙。”
林相當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況且陛下身子確實也不比當時了，處理政務的時間也漸漸長了起來，而最令他擔憂的是，陛下現在居然在荒唐地找尋所謂的仙草，隻因當時有妖言在陛下耳畔道：“尋得仙草，便能長生不老。”
林相是對這樣的言論最為不屑的，他本來也以為以陛下的才智能很輕易辨識出那隻是一句假言，哪成想他倒是信了，並在暗中悄悄尋找“仙草”，若不是他在皇宮安插了眼線，或許現在他都不知曉陛下的想法。
當時他得知這一消息時額外震驚，他不想讓大齊就沒落於這樣一個逐漸昏庸的君主手裏，便加重了對太子的管教，可哪成想現在八皇子倒是先他一步為陛下出謀劃策，而這計謀還是他林相所未想到的。
但老者說的卻也無錯，若是八皇子有那能力與才智，怎會到現在才顯露出，這樣不是明擺著和他這些個太子黨公然為敵嗎？
林相不覺得八皇子會做出這種蠢事。
“你的意思是……八皇子背後有人指點，不然憑他默默無聞的態度，哪能像如今這般一鳴驚人？”林相驀地反應過來，對站在下麵的老者如是道。
“正是。”老者歎息一聲，又回到了原坐。
林相抬手，喚人倒了杯茶端過，又想到那幾個疑點，他放下瓷杯，問道：“那你們以為，八皇子如今鋒芒畢露，真的對他……亦或者是背後那個人有幫助嗎？”
八皇子在這個時候鋒芒畢露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若是他想競爭儲君的位置，一定不會選擇在陛下如此情況下出那個計策。
若八皇子真的有如此頭腦，怎會想不到陛下現在最為忌憚的就是遠超於他的謀略與智慧，陛下甚至在李沐回來之時，還曾有意無意地試探過他幾次，若不是李沐那家夥老奸巨猾地避過去了，恐怕這時候還輪不到他李沐在朝中說話。
而八皇子作為他的兒子，哪能猜不到陛下現在害怕的就是與他這般的人，誇獎他的計策是真的，但是害怕八皇子篡位卻也是真的。
如此一看來就不知道八皇子究竟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隻因為他說計策的時間點太過隨意，怎能不考慮到這一點便隨意嶄露頭角？
老者略微沉吟片刻，抬頭道：“假設八皇子背後有人，那麽那個人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林相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若八皇子背後真的有人，那麽他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而不是放任八皇子在這個時間段去為陛下出謀劃策，如此一來，倒不知是成全了八皇子還是害了他。
“那你以為，八皇子背後那個人究竟意圖何為？”林相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道：“若真的是這樣，那麽那個人倒也算不上是我們的敵人。”
“倘若這計劃真的是八皇子自己想出的？”
按理來說若是八皇子想出的卻也有可能，因為在此之前他們都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這個並不受寵的皇子，倒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另外幾個皇子身上，以至於到現在進退兩難。
“若真的是他自己想出的，那此刻也不是正好成全我們？”老者頓了頓，之後又說道：“八皇子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們如今不是一看便知了？”
林相想通後，哈哈大笑道：“不愧是你。若是這樣一來，他選擇在這個時間段說出策略那就是錯的，不論這個計策是否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最終的受益者也都隻能是我們。”
老者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現下最重要的就是將太子早日培養為下一代君主，陛下的身體畢竟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林相捏了捏眉心，望向一旁的燭台，閉了閉眼睛，緩緩道：“的確如此，隻希望太子能夠多些如陛下那般的果斷吧。”
太子既有策略也不失頭腦，隻是可惜的是他太優柔寡斷了，不適合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坐上最高位。
而太子自小也被他們保護得極好，他自是沒有見過什麽殺戮場麵，此般一想，倒是應該從小就讓太子學會如何自保，而不是像現在般，太過溫和，以至於失了未來儲君的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