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31

  西遼皇宮出事,對於秦恪他們來說不會是什麽壞消息,但秦恪見穆城濤一臉憂色,就知道這個消息未必對他們有利,於是靜靜等他接著往下說。


  果然,見穆城濤神色凝重,上前,低聲道:“陛下,耶律崇燁被暗殺了。”


  秦恪聞言,心中不由劇烈一跳。“你說什麽?”


  穆城濤還是第一次見秦恪那般緊張,解釋道:“蕭氏已經徹底反了,夜裏派人刺殺了耶律崇燁。也許是事發突然,竟然讓他們得手了!”


  “隻是不知,死的是真正的耶律崇燁,還是.……”穆城濤沒有再說下去。


  兩人都沉默了。


  秦恪劍眉緊蹙,但深思過後,還是很快鎮定下來,對穆城濤篤定道:“不,不會是太傅。”


  這件事情實在太過蹊蹺。王府守衛森嚴,就算是原本的耶律崇燁都不可能會那麽容易就被刺殺掉,何況是太傅?


  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傳出耶律崇燁身份暴露的事,那就證明太傅沒有失敗。


  太傅在之前就已經和他提到過,他當年設計擒住耶律崇燁後並沒有直接殺了耶律崇燁,而是將耶律崇燁服藥催眠,他已經取了耶律崇燁的心頭肉成功博取了耶律崇德的信任,並讓耶律崇德與耶律崇明蕭閆寮等人反目。這次說不定也是故技重施,用了替身假死脫身?

  “他不可能死。朕還欠他一個答案,朕等他回來。”秦恪看向窗外,攥緊拳頭。


  魏昭,你可千萬別叫朕失望。


  秦恪雖然知道不會是魏昭,但還是忐忑無比的過了幾日,生怕會有任何萬一。


  李肆戚秦斂見秦恪麵上平靜如常的處理軍務,卻時常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很憂心。


  李肆戚覺得有些異樣,陛下尊師重道,這是他一直知道的,隻是他對太傅魏昭未免太過於上心了一些。


  當年魏昭假扮成耶律崇燁對秦恪做了什麽,李肆戚是這幫人裏再清楚不過的那一個。


  李肆戚後來回想起來,知道是魏昭用心良苦,雖然有些內疚,卻還是恨得有些牙癢。但不管是如何,他總是希望陛下能開心,所以他也在心裏暗暗祈禱,太傅魏昭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這天夜裏,秦恪與幾位親信商議完要事,讓他們退下後,就叫人準備了熱水,泡在浴桶之中閉目養神。


  正又忍不住想著魏昭的事,忽然聽到軍帳之中傳來腳步聲。


  “朕不是說了不必讓人侍候嗎?”秦恪劍眉一凜,沉聲斥道。


  在從前他還不會介意讓人看到他沐浴,可自從和魏昭在一起,他便再也不願讓別人看見他,他知道,魏昭也不會喜歡。


  “陛下。”一個溫潤悅耳的聲音春風般掃了過來。


  秦恪睜開眼,看向眼前人熟悉的麵容,瞠目。


  “你……幾時來得?”秦恪問魏昭。


  魏昭笑道:“剛到。”


  秦恪看著他,一麵心中欣慰驚喜,一麵想起這些日子的擔憂,又蹙眉道:“太傅為何不報一句平安,你可知.……”


  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但秦恪自然是不會說得。


  周昭看著青年那副樣子,怎麽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安撫道:“讓陛下擔心了。”


  “不過陛下可是冤枉魏昭了。”他又戲謔歎道:“那消息隻是到的不如魏昭快罷了。想是明日陛下就能和魏昭一起看看那封告知魏昭安然無恙的密信了。”


  秦恪聽著他這話,才展顏笑了下。


  但看著魏昭眼下難掩疲憊之色,秦恪又停住了,也不知這人為了早點見到自己,要怎樣日夜兼程快馬加鞭才能趕到這裏?他在西遼那邊已經是嘔心瀝血,費勁心力,才能躲過重重殺機,這一路更是沒能休息,定然是累壞了。


  秦恪摟過魏昭,將他壓低,仰頭,憐惜地親吻上他帶著笑意的眉眼和眼底的青影。


  魏昭盯著秦恪情意滿滿的雙眼,道:“陛下現下總可以告訴魏昭答案了吧?”


  秦恪看著魏昭,紅了臉,卻還是開了口。


  他差點就可能沒有機會和這個人說了,他恨不得每日都能讓這人知道。


  “魏昭,我想與你長相廝守,永不分離。”秦恪鄭重道,像是在宣誓一般。


  魏昭看著他,也正色著,溫聲回道:“秦恪,我魏昭亦想與你,朝夕相伴,白頭到老。”


  兩人正在軍帳之中你儂我儂,卻聽到外麵有穆城濤的聲音傳來,“陛下,末將穆城濤求見!”


  秦恪立即僵住了。


  他二人現在這般樣子,難免不會叫人看出異樣,何況穆城濤將軍一向心思敏銳。秦恪本來甚至想讓穆城濤明日再來,但又覺得沒必要,怕耽誤了軍情就還是他進來了。


  又低聲讓魏昭若是累了,最好先退下或者躲起來,哪裏知道魏昭竟是直接躲進了他的浴桶之中,秦恪驚愕不已,但還是在穆城濤走進軍帳之時眼疾手快,將魏昭摁在了懷中,調轉方向用自己英挺的身影遮擋住他。


  穆城濤走進賬內,對秦恪行禮道:“陛下。”


  秦恪側過頭,端出帝王的威嚴之態不動聲色道:“穆將軍有何事嗎?”


  “陛下,末將方才守夜之時,似乎看到有人闖入了帳中,為了陛下的安危著想,因此才過來看看。”


  秦恪一想到魏昭就躲在自己浴桶之中,就覺得十分忐忑,難得衝他撒了次謊,回道:“朕,並未看到有人,穆將軍應是看錯了。”


  穆城濤自然是不可能看錯的,愈加覺得有些奇怪,但他素來相信陛下,便沒有再多說,隻是道:“這樣麽,那陛下早些休息,末將退下了。”


  臨走之前,卻聽到秦恪悶哼一聲,見秦恪的肩背姿勢有些僵硬,耳廓後頸皆是紅彤彤的,頓了下,停住了。


  “陛下怎麽耳朵這般紅?”


  “隻是.……因為沐浴的緣故。”秦恪回道,“穆將軍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恪將穆城濤周旋走了後,幾乎是推開的魏昭,紅了臉,嗔道:“太傅怎可如此胡來?”


  太傅被他這幅模樣逗得笑了起來,道:“不過與陛下玩鬧一下罷了。魏昭可不知陛下竟然這般,有感覺?”


  “你……”秦恪臉紅的快滴出血來,有些惱羞成怒,劍眉微蹙,別過臉低聲道:“朕也未曾想到太傅竟然這般……”


  “這般什麽?”周昭壞笑起來,逼近他。出於對魏昭的恭敬,秦恪看著他,自然還是沒能說下去。


  “流氓,禽獸?”周昭毫不介意的開了口,給自己下了總結,又笑著盯著他,眯起眼道:“陛下現下知道魏昭的真麵目了?”


  秦恪其實早在之前就開始慢慢發現,魏昭表麵溫文爾雅,無欲無求,其實一直在給他下套,包括剛剛,說不定也是來得時候故意讓穆城濤發現了他,才會有那麽一出。


  他一副不置可否,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周昭。


  “可惜啊,已經晚了。”周昭笑著摟過秦恪,吻上去,一直到秦恪從起初還有些拘束推拒到後來順從甚至忍不住回應,才鬆開了他。


  秦恪已經動了情,英氣的雙眼在霧氣繚繞中有些迷離看著他。


  他麵紅耳赤閉上眼,還是道:“太傅一路辛苦,理應先休息下……”


  “這麽一副美景當前,魏昭哪裏還睡得著?”周昭笑著摸上他的麵頰,“陛下若是心疼魏昭,就該多配合配合。”


  魏昭在秦恪那裏休息了一夜後,又將在西遼皇宮發生的事與秦恪仔細說了。他早就知道蕭閆寮很可能會出手,因此便讓真正的耶律崇燁做了替死鬼,然後自己金蟬脫殼。秦恪想到魏昭竟能假扮成耶律崇燁那樣厲害的人物這麽多年,就覺得心有餘悸,且十分不可思議。


  不過,魏昭本就是個奇人,也恰恰是他,才能將不可能變為可能。


  耶律崇燁一死,西遼徹底陷入了恐慌,耶律崇德與蕭氏也已經徹底反目,已經無暇顧及邊疆的諸多勢力蠶食,西遼的局勢江河日下,如今已經內憂外患了。


  魏昭與秦恪早已暗中部署了很久,韜光養晦,養精蓄銳,聚集了大量兵馬,加上之前大敗西遼大軍繳獲了諸多車馬糧草兵器□□,他們找準時機,一路攻打,竟是一鼓作氣直入了西遼腹地。連番的重創之下,西遼潰不成軍。


  耶律崇德悔恨難當,卻怎麽也想不到西遼竟會落得這般地步,他與蕭氏言和未果,最終竟是以自願退位的方式讓耶律崇明和蕭氏一致對外,但也為時已晚。


  周昭在西遼潛伏已久,加之秦恪之前對雷樊等俘虜非人的逼問,西遼的各種軍事機密白紙黑字一樣擺在別人眼前。直打的西遼大軍節節敗退。


  耶律崇德心中積鬱病情加重,竟是在一次噩耗傳來時氣的吐血而亡。西遼連失了耶律崇德,耶律崇燁與雷樊三人,就像是沒了翅膀的蒼鷹一般,再也飛不起來。耶律崇明帶領西遼,因為沒有什麽能力也是沒有任何威信,不少將領百姓都不服於他,耶律崇明一心想要保全自身遷都談判的醜態也是讓西遼人恨透了他。


  在這之後,又出現了一次勢力變化,是耶律崇燁之前麾下的一員猛將為報仇雪恨,和改變朝局,怒殺了耶律崇明。那員大將登基後倒還算有些作為,可惜西遼已經是窮途末路。


  終於,經過了近兩年的不斷攻打,西遼徹底覆滅。


  秦恪重新回到東陵故土,穿上龍袍,帶上皇冠,一步一步走上那被遼寇踐踏過得台階,回身接受朝拜的那一刻,隻覺恍如隔世,感慨萬千。


  他無數次夢回故土,這裏的一切對於他都不陌生,就仿佛還在昨天一樣。


  但被遼寇屠戮踐踏過的東陵,看起來,已經殘破不堪,且已經消失了太多太多的麵孔。


  秦恪袍袖下的拳暗暗攥緊,他定要讓東陵再現往昔繁華盛景!

  飽經風霜傷痕累累的臣子們看著他們的帝王,眼含熱淚,跪下高呼萬歲。


  這一天,整個東陵都等了太久。


  作者有話要說:當我奮筆疾書時,你們隻能看劇情,糾結細節,就會像看shi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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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大結局。


  追更辛苦了。沒什麽好解釋的。下本開文一定量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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