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破繭篇 錢
我抓了一把泔水桶裏麵的米飯吃掉,味道很不舒服,但至少還是吃下了。
“真少見啊,竟然第一次吃沒有吐的。”黃油舌讚歎說。
“無所謂了,有吃的就不錯了。”
“了不起——”
“叔,這裏有什麽的名字嗎?”
“名字?”
“地名啊,不會是十八層地獄的吧?”
“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講或許是吧,你看那邊的高樓大廈,還有各種霓虹彩燈。”
我往他手指的方向看。
“嗯,看見了。”
“對那些富豪來說這裏就是人間仙境吧,我是看開了的,這是老天爺對我的報應,所謂個因果報應就是這麽一回事了。”
“富豪啊,生下來就沒有那種命啊。”
“人生能夠重頭再來一次的話就可以,哈哈,說笑的,小孩兒,你叫什麽名字?”
“我?吳克傑,叔呢?”
“名字什麽的都沒用,還是叫我黃油舌就行了,我就叫你克傑了。”
“哦。”
“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沒必要那麽快,時間還長。”
“不是打掃完衛生就可以結束的嗎?”
“我看你挺機靈的,學著點兒。”
他帶著我走到大馬路上,喊我和他一同跪下,馬路上沒有橫穿的車流,卻有著轎子這樣的東西,用氣息探查,轎子上坐著人,而轎子下麵是抬轎子的人,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沒有編號,能看見他們對我們蔑視的目光。像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也可能是對我們這種不被社會接納的人的仇視。
可是啊,轎子上抬著的人不論是去參與賭博還是進妓院,都是違法行為的吧。哦,違法貌似比犯罪輕一些的,另外進行這些行動是用的自己的錢的吧,而像黃油舌這類人是騙的錢,嗯——淨TM扯淡,違法和犯罪都是不能被社會容忍的,沒有高低之分。
“哎喲喂,路過的老爺,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啊——”
原來是來幹這種事情啊,黃油舌同樣是吃泔水桶裏麵的垃圾的,也就是說要來的錢是沒辦法去買吃的東西,那麽要來的錢能想到的就隻有一種作用了,賄賂看守。
那些看守沒有對黃油舌進行暴力行徑極有可能就是黃油舌上繳了錢,那麽別的人沒有看守的打也是去要錢了?還是說——
和黃油舌一同乞討了兩個小時左右,竟然收獲了兩萬,這隻是兩個小時的乞討……
“拿這些錢是去孝敬給那些爺的。”
“嗯。”
“給了他們錢,他們就會對你照顧著點兒,我們那兒的爺還算不錯的了。”
也就是說,別的地方的行為更甚。
“沒有要到錢會怎樣?”
“挨打,那些爺吃喝拉撒用的錢大部分都是我們給的,給不了錢那就得挨打。”
“那麽多人,討得來錢嗎?”
“不一定都是討來的,乞討這種沒尊嚴的事情也就像我這種沒尊嚴的人才會去幹。”
“偷?搶?騙?”
“是啊,我們這些人以前不都是幹這個的嗎?”
“也是啊,現在直接回去嗎?”
“能盡早回去就盡早,會被別的人盯上的。”
黃油舌剛才說的搶是指的被同樣的人搶吧,我們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衣服很明顯,偷和搶也就隻能是從同樣的人那裏來到了,至於騙的話就不好說了。
黃油舌說他是騙子,可從認識他到現在沒見到他騙過人,乞討的時候也是憑借自己的那隻舌頭要來的,他會說話,反應快,腦子好使,會講故事,是個很厲害的人。
回到我們的那幢看守所,在一樓就有一個看守,他坐著在,翹著腿,像是在等著什麽。
“爺,這是我今天和他要來的,來,您點點數。”
黃油舌把要來的錢從懷裏麵摸出來,放到那個看守前麵的桌子上。
“不錯不錯,2877和3333是吧?”
那名看守拿出一本小本,上麵應該是用來記上繳錢的量的。
“那爺,他是新來的,我想帶他到處轉轉。”
“去吧去吧,你我是最放心的,放心,隻要你好好交錢,我們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那真是謝謝爺了。”
“你是新來的吧?”
那名看守把目光看向我。
“是的。”
“跟著他,多學著點兒,要不然我手上的電棍可不長眼。”
“是……”我低著頭小聲說。
再次離開看守所。
“要帶我到處轉轉?”
“克傑啊,你不適合乞討。”
“為什麽?”
“我這人看人還是很準的,你不會說話,可要不到幾個錢,時間長了會拖累到我。”
“哦。”
“我這樣說話你都能接受嗎?”
“嗯。”
“給你指幾條路吧我。”
“為什麽要幫我?”
“你喊我叫叔,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黃油舌望著上麵金屬製的天花板說,這裏是存在於地下的建築設施,被機械包圍著的建築設施,沒有能夠逃脫的地方。
“那你說吧,有哪些能做的事情?”
“乞討和騙人你是不行的了,偷和搶你能做嗎?”
他說不行是看我現在的狀態說的,實際上我是能做得到的,可與現在假扮的角色不搭調。
“能偷和搶那些富豪的錢嗎?”
“這個絕對不能做!”他大聲訓誡說,“別說偷和搶,你就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一旦被發現,那個人追究你可是會死的。”
這個地方沒有攝像頭,那些富豪又是攜帶著現金的,憑借第六感就可以輕易竊取到錢,不過如果查詢現金上的編碼逐漸排查就能查得到是誰偷和搶的,不過應該沒人有那種意識的吧。
“那就是說搶同類的人的嗎?包括你的?”
“你能做的話就去做吧,我不會怪你的。”
我搖了搖頭說:“下不了手。”
“你都是死刑犯了還下不了手?”
“拿不到錢一定會挨打嗎?”
“我從沒這樣說過,但會引起那些老爺的重視,在你生病的時候會給你買藥過來。”
“因為死了就少了一個收入來源的吧,其他人都去做什麽了?”
“有找毒品的、有去找錢的、還有去嫖娼的。”
“我們這種人還有嫖娼的?”
“有那種地方,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有錢就能去。”
“那他們的錢?”
“誰知道怎麽來的?管好自己死活就行了。”
說著走著間我們看到了很讓人氣憤的一幕,一名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手中拿著一大疊錢,站在那裏對我們兩個人說,“想要嗎?那就打一架吧,誰贏了就是誰的。”
黃油舌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拳頭,我注意到了,可還是接下了他那一拳頭,我被打倒在地上,黃油舌沒有停下,腳用力踢我的後背。
“哈哈,不錯不錯,拿著拿著。”
那男子拿著錢砸黃油舌的臉,連續打了十幾下才停手,打爽了過後,就笑著把錢扔下離開了,等他走遠了,黃油舌把錢撿起來。
“叔,沒事吧?”我問他。
“還好,隻是打了幾下臉,你呢?”
“沒問題。”
“我可是用力踢的。”他伸出手把我拉起來。
感覺到很不友好的視線。
“叔——”
“嗯,我看見了,給你說了的。”
“逃得掉嗎?”
“把錢給他們吧,都挺不容易的。”
我們被至少三十個人團團圍住,黃油舌把錢拿出來。
“各位爺,我們給錢,高抬貴手啊。”
“這慫蛋我們還沒說就給錢了啊,誒,可以啊,我們正好缺錢啊,能不能再給我們些呢?”
“爺,我們就隻有這些了啊。”
那個領頭的男人一把奪過了那疊錢,“這麽多?好,今天就放了你們了。給了錢,你們下次也不會再交了,走吧走吧。”
走遠了點,我向黃油舌搭話,“有這樣一起行動的啊?”
“人多力量大嘛,所以最開始要錢的時候我都是在離看守所近的地方。”
“他們拿錢也是對付老爺的?”
“不知道,不過我看不像。”
“叔,我知道我能做什麽了,你回去吧。”
“你要做什麽?”
“搶劫。”
“搶劫?你不會要對剛才那些人動手吧?”
“沒有把握的事我是不會做的,回看守所是什麽時候?”
“看上麵。”
上麵的天花板上有時間,是一塊很大的鍾表,不知道天花板有多高,隻知道鍾表很大,時間是九點二十三分,不知道是早上還是晚上。
“六點前必須回來。”
“是,我知道了。”
往回走,三十個無法使用能力的人,把握的話,完全沒問題,不過還是做一些該做的事情吧。
這條褲衩設計得挺好的,腰上的鬆緊程度可以用鬆緊繩調整,褲兜有拉鏈也挺好的,可以裝東西,就算是一大疊錢也可以。
偷自己本應拿到的東西不能算作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