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你壞的孩子是誰的
裴萱也不理會他，徑直去睡覺。
反正也走不了，腿腳不靈便，就睡這裏好了！
蘇辰逸沒有碰她，他隻是回到房間擁著她睡了一夜。
裴萱起初還很僵硬，蘇辰逸也不說話，隻是拿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直到她完全放鬆下來，入眠。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溫柔，像是情侶間的關懷備至。
裴萱有種錯覺，也許，真的沒有那麽糟糕！如蘇辰逸所說，那些人都是變態！
第二天蘇辰逸並沒有著急去上班，他帶裴萱先去了醫院，見了謝青。
看到裴萱和蘇辰逸一起來，謝青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來了？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吧！”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蘇辰逸道：“不該知道的也看到了！”
“什麽？”
“你跟寧言的視頻！”蘇辰逸直接告訴了謝青。
謝青的臉似乎紅了一下，有點生氣，也有點尷尬。
裴萱道：“你放心吧，就算作為證據，也會保密的！”
“你們都知道了還來做什麽？”
“你跟霍玉峰在一起的時候地點，時間，大致你能說清楚嗎？”
謝青想了想，點點頭。“清楚，我有一個日記，記錄著我的感受和時間地點，那本日記，被寧言收起來了！他不喜歡我記錄跟霍玉峰在一起的！他還在上麵記錄了他跟我的感受，你們去他那裏要吧！”
“你懷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裴萱有點意外了，隻覺得有點錯綜複雜。
謝青笑笑：“其實是寧言的，我表哥的！”
裴萱歎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蘇辰逸跟裴萱離開醫院，第一時間訊問的是寧言，而不是霍玉峰。
裴萱見到寧言的時候才真正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鍾愛紅色。
他穿的是大紅色的衝鋒衣，那麽鮮豔的顏色。
寧言長得不賴，其實霍玉峰，寧言，王長明都長得還不錯，所以才會騙了那麽多女孩子吧！其實要比起來，還是蘇辰逸長得好，賀恒也不錯，但是跟蘇辰逸比起來還是差了兩分。
裴萱不知道如果以蘇辰逸的顏值來說，他如果做了霍玉峰這樣的事，該有多少女人上當！自己大概也是顏控，那麽喜歡他那張臉。
寧言一句話都不說。
蘇辰逸在他麵前坐下，裴萱也跟著坐在蘇辰逸旁邊，老徐和白屏也過來了。
先是對視了幾分鍾，都沒有說話。
寧言的視線平靜，靜謐，裏麵似乎蘊藏了太多的黑暗，一眼都看不到底。
終於，蘇辰逸開口說話了：“寧言，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如此幹脆的兩個字，讓訊問陷入了僵局。
蘇辰逸微微一笑，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一種悠閑，平靜，且俾睨天下的姿態望著寧言，似乎不經意地開口一般：“寧言，我們剛從醫院回來，謝青讓我們轉告你，她懷的孩子是你的！是你親手毀掉了你們的孩子，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愛你，你這輩子也別想——”
蘇辰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寧言打斷。
他似乎有點被激怒的感覺。“不要說，我不想知道！”
然而蘇辰逸怎麽可能不說，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寧言，繼續開口：“她說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她的真心！她隻愛霍玉峰！”
原本已經被激怒臉色鐵青的寧言突然就沉靜了下來，他的臉色由青變白，好半天突然笑了起來，“她撒謊！”
蘇辰逸沒有說話。
裴萱聽著，卻有中悲從中來的感覺。
寧言那一笑裏，似乎帶了太多的悲愴，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這世界，最悲哀的莫過於毫無指望的單相思！
“是不是撒謊我不知道，但是話我已經傳到了。對了，還忘記告訴你了，因為你的暴力，謝青這輩子都別想當媽媽了！”蘇辰逸這話當然有故意刺激寧言的意思，醫生並沒有這麽說，隻是說以後可能會影響要孩子，但是沒有說不能當媽媽，而他故意這樣說無非就是刺激寧言讓他說點什麽！
從案件和寧言的平時來看，他似乎有點偏執，偏愛於大紅色，偏愛到變態的地步。他喜歡自己的表妹，衝破枷鎖不顧道德，他跟崔明英玩弄人生，不珍惜自己，他這種人的心裏比較複雜。隻有了解他的心思，才能知道當時他置人於死地時候的心態。
寧言一下子愣在那裏，忽然就說：“沒有孩子更好，小孩子那麽討厭，不要更好！”
“你不喜歡孩子？”蘇辰逸密切關注著他的神情，以希望得到什麽有利的證詞。
“不喜歡！”寧言似乎沒有預料到自己已經開始講話了。
“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寧言語氣十分惡劣，完全不把警察的訊問當回事。“你們想要怎樣就怎樣，我不想說話，你們判吧，我認就是了！”
他突然的態度轉變讓曆辰逸和裴萱以及老徐白屏都有點意外。
寧言真的不說話了，他甚至閉上了眼睛，像是等待判決的犯人。
曆辰逸眯起眸子，深深地打量了他一陣兒，“我們沒有量刑的權力，這個案子得轉交給檢方提出訴訟，由法院審理！”
寧言不再開口，眼睛緊緊地閉著。
曆辰逸又問了一句。“你這是打算替霍玉峰挺著嗎？”
寧言還是不說話，不再配合一句。
曆辰逸也沉默了下來。
這時，白屏開口：“寧言，你最好配合我們，我們已經掌握了有利的證據！”
可是，寧言不開口。
老徐也有點不耐煩。“寧言，頑固抵抗是沒有好結果的！”
但是，寧言就是不答腔。
良久，陷入了一種僵局。
裴萱看看蘇辰逸，眼神詢問她可以開口嗎？
蘇辰逸無聲地點頭，算作了應允。
裴萱略一沉吟，開口試了下。“你那麽深愛謝青，為什麽不親口告訴她呢？表兄妹又怎樣？真心相愛，一樣值得尊重。為什麽你苦苦壓抑著任由這種感情在內心積鬱成為一種毒素呢？任何一種愛，都值得尊重！”
她的話一出口，寧言先是猛地閉緊眼睛，突然又睜開，他以一種詭異多變的眼神看著裴萱。
裴萱也望著他，沒有躲避他的眼神。
她似乎從他眼底窺探到了他的悲涼，他的難以控製。
“愛本身不醜陋！”裴萱又說。
寧言微微垂眸，他的睫毛挺長的，有點顫抖。
“愛一個人得不到回應是很痛苦的事，可是，單相思也是一種幸福，那是沒有單相思的人永遠無法體會的！愛一個人從來都是和那個人無關的事，隻是因為愛他（她），與他（她）無關。但在我看來，謝青不是不愛你，她隻是接受不了你們的身份。這畢竟是很多世俗不能接受的！如若不喜歡一個男人，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在花樣年紀跟一個男人保持長達多年的那種關係！”
“你會嗎？”寧言突然問她。“你是女人，你會嗎？”
裴萱很直接地搖頭：“我不會，如果沒有一點好感，我是不會！”
她當著蘇辰逸和同事的麵說出自己的感受，蘇辰逸微微地蹙眉，不知道在想什麽，大概是想前天晚上吧，如果沒有對自己有好感，她大概不會允許自己已經闖入她家門口，如果他堅持，大概也進去做客了！
這麽說，裴萱對自己有感覺？
這樣想的時候，蘇辰逸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唇角不由得上翹起來。
裴萱卻不知道蘇辰逸的心裏所想，她這一下顧及的是寧言的證詞，寧言不說，他們移交時候也不順利，所以她也想快點完結案子，然後自己請假也放心。
寧言似乎陷入了一種沉思裏，好半天沒有說話，他過了良久，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我隻想跟這個女警察說，你們三個出去！”
裴萱聽到這話一驚，她下意識地看向曆辰逸。
其實整個過程都是錄像記錄的，倒也沒事，隻是蘇辰逸不想出去，他想要親眼看著寧言的心理活動。這對他以後斷案有好處！
“這恐怕不行！”曆辰逸沉聲道：“我們的規定不允許，不過我可以讓他們兩個出去！”
白屏和老徐出去的話，屋裏隻剩下三個人，寧言應該會說的。
“如果你也在這裏，我一個字都不說，我隻想跟這個女警聊聊天！”寧言顯然不買蘇辰逸的帳。
蘇辰逸沉思了下，笑了笑，站起來，手按在裴萱的肩頭上，“交給你了，好好聊聊！”
“是！”裴萱點頭，心裏卻有點忐忑，有些話，她不是領導，不知道能不能統攬全局地問。而她問了，寧言是不是肯說？說了，又是不是說的真話？她如何斷定是不是真的，然後再去誘導寧言回答她所有要問的問題！
而蘇辰逸到底要問什麽，裴萱還不知道，她現在隻能問自己理解的問題，讓寧言把事情經過交代一下，希望他配合吧！
蘇辰逸和白屏，老徐一起走了出去。
裴萱大氣都不敢喘了，她有點緊張。
等到蘇辰逸他們三個出門，關上門後，裴萱把視線投向寧言，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淡然平靜。她並沒有著急開口，寧言也看著她。
過了許久，寧言先開的口。“你看起來很緊張！”
裴萱心想當然緊張了，她對麵坐的可是個變態。在那些事上控製不住對女人進行變態的虐待。
如今，她要走近這個變態的內心世界，試著用最平等最理智的心智來麵對他，把他當成平等的人，她怎麽可能不緊張？
“我喜歡女人說真話！”寧言忽然看著裴萱道。
裴萱一滯，對著他扯了個笑容，盡管有些僵硬，但是她已經盡力了讓自己看起來自然自信點，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你有很敏銳的洞察力，不愧是做老師的，我的確有點緊張。我要考慮你的感受，還得考慮不傷害你的感情，更得考慮我自己，是不是看起來自信些，這是我第一次獨立訊問，說真的，我怕你不配合我！”
寧言聽了忽然就笑了起來。“嗯！就跟我第一次跟女人睡覺一樣，緊張，激動，怕被拒絕，又怕自己表現的不夠好，還怕自己到了天堂的表情太難看，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裴萱聽了心裏無比的哀怨，這是什麽嘛！能相比嗎？可是，仔細想似乎也有點那意思。都是第一次，難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