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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絲戲 牽絲戲十八 撼天猴王

  三天之後的夜裏,蕭灼幾人還在耐心的等候時,徐世績和王君可終於堅持不住沉沉睡去,與此同時,黑白無常的身影也緊跟著出現在院中,這意味著翁亭硯生前確實沒有犯下什麽過錯。蕭灼放心之餘,在將翁亭硯的魂魄引入人偶中以後,也鼓起勇氣向白無常問起血珀的事。


  “不知仙使可認識此物?”


  蕭灼拿出血珀,交到白無常麵前。依照蕭灼這些天的思量,這些陰司鬼差們雖然都對他沒什麽好感,但是每當蕭灼有什麽請求時,隻要是在職責之內,也並沒有見到他們中有故意推諉的。由此可見,這些鬼差恐怕還是忌憚著什麽,才沒有特意刁難蕭灼。而血珀中那半根胡須,就需要古劍才能降住,那胡須的主人的修為,恐怕也就隻有白無常這種仙靈之人才能判斷出來了!若果真取走江映雪麵孔的那隻妖貓,就是此刻他遠在京城中的姑姑,那他要去斬妖除魔以正蕭氏家風,也得先了解清楚對方的實力才能更有把握,因此,蕭灼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問問白無常。然而血珀剛剛被他擺在桌麵上,白無常便一手奪過,兩眼掃過血珀一遍又一遍,神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蕭灼,此物何處得來?務必給我說清楚!”白無常語氣堅定,再無一絲戲虐。等到蕭灼將五柳莊的事仔細敘述一遍,白無常又看了半天,才緩緩道出自己的看法。“我也無法判斷這半截胡須是否是貓須,但不管是不是,這半根胡須的主人,恐怕不下千年修為!你手中這把天瀾劍雖然也曆經千年,對付這半根胡須尚且可以,若是對上正主兒,恐怕也未必夠看!”白無常說完話,將血珀一掌拍在石桌上,另一隻手中白色的引魂杖赫然而出,對著掌心的血珀直直擢下。血珀瞬間支離破碎,內部的血氣也跟著四散而出,仿佛要逃離一般,卻又被強行拉回,順著引魂杖慢慢纏繞,最終融入杖身之中。


  “這引魂杖乃是黃泉石練就而成,斬妖除魔雖不是利器,卻天生是妖戾邪祟之氣的克星,化解這些妖力重歸地脈,再合適不過!”白無常如法炮製,又將其他的血珀一一粉碎,其中血氣也無一例外都被引魂杖收歸其中,看得蕭灼也有些驚歎不已。


  “仙使認識這把劍?”白無常的話令蕭灼心中有了幾分欣喜。古劍的來曆他一直未曾問過太白真人和袁天罡,所以一直不知道古劍到底有多少年了,雖然曾經問過靜逸一次,但是也沒問出什麽結果,沒想到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陰司無常們,倒是知道古劍的來曆。不過白無常聽了他的話,卻歪著頭看著他,然後緩緩問了句“蕭灼,聽翁小黑說,你還想知道一千多年以前的舊事?”


  翁小黑?一千多年以前?什麽鬼?蕭灼在心裏盤算了一下,也大概明白了。翁老伯在他的眼裏確實是前輩,但是在白無常麵前,恐怕還真是個晚輩,雖然他們兩人怎麽看都是翁老伯更為年長,但是擺脫生死輪回的人,又怎能依靠外表去判斷年齡呢!至於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恐怕就是三天前,他想問翁老伯的事,也就是為何陰司鬼差都不怎麽待見他的事,隻是蕭灼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能追溯到一千多年以前,難道自己還有什麽前世今生的故事不成?


  “仙使如果願意告知,在下感激不盡。”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蕭灼也就追問起來。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而且那件事說起來,我們陰司地府還算是受害者呢,說出來也好,省的你再胡亂對天立誓,還覺得我們坑你。”白無常悠然坐下,毫不客氣的拎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柯老伯見白無常不急著走,也隻好跟著坐下。


  “這事還得從一千五百年以前說起,當時太白金星上仙有兩個弟子,精於卜算,每天不參道,不悟法,就知道天天坐在一起占卜演算。結果兩人無意中引得天地交和之氣,注入二人棲坐的靈石之中,使得靈石之內孕育了一個仙胎。然後又過五百年,這靈石內仙胎成熟,石殼迸裂,從中誕出一個石猴,這猴子得天地精華而成,天性聰穎,機靈無比,不多時便成為山中群猴之王。後來猴王見多了同類的生老病死,意識到世間生死無常,便離開故地尋求長生之道。如此又過了三五百年,猴王也不知去了哪裏,竟真學會了一種不老不死之法。也合該地府有此劫難,猴王得成正果之時,我們的陰律司主判官,卻因為在人間貪酒,而忘了為其消去命薄,結果等到勾魂無常把這猴王的元神帶回地府之後,猴王硬是以自己的修為,打傷無數鬼差,強行毀去了天下猴類的命簿。”


  聽著白無常如此一說,蕭灼大概明白了過來,原來他的師父太白真人,果真是個有仙籙之人,隻是他沒想到竟會是太白金星。至於太白金星的那兩個徒弟,恐怕就是袁天罡和他自己了。隻是這件事的某些關節,好像又有些說不過去。便開口問道“不對吧!聽仙使剛才所說,這猴王的誕生,雖然是出自我與師兄之手,但你們陰司被鬧、命簿被毀之事,貌似是你們自己人的過失造成的吧!怎麽現在卻遷怒到我們身上來了?”


  “你還是先聽我說完,再看看該不該怪你吧!猴王毀去命簿之後,十殿閻王無奈,隻好奏明玉帝,請求嚴懲猴王並重造命簿。然而又是你師父,苦口婆心勸玉帝把猴王請上天庭做了個弼馬溫。結果可好,人家知道這官銜是怎麽回事以後,直接氣的反出天庭做自己的齊天大聖去了。玉帝本欲追捕猴王,還是你師父,說什麽萬事以和為貴,說服玉帝給了猴王一個齊天大聖的虛職。以至於後來猴王因蟠桃會所請眾仙中沒有自己而憤憤不平,吃光了蟠桃園的蟠桃不說,還把蟠桃大會給攪了,最後連太上道祖的兜率宮,都被他光顧了一趟。而猴王情知禍大,於是又下界舉旗興兵與天庭抗禮,十萬天兵布下天羅地網,結果也沒能奈得猴王幾何。你說說看,這些事,總不能也歸罪到我們陰司的頭上吧?”白無常問完話,也並不理會有些聽傻了的蕭灼,自顧自的在那喝起了酒。


  “蕭公子,沒事吧!”柯老伯見蕭灼一動不動,便伸手推了他一下,蕭灼被這麽一推,也立刻從沉思中恢複過來。確實如白無常所說,猴王大鬧陰司的事,可以歸咎於陰司的過失,但之後的事,還真與陰司無關,既然與陰司無關,那細咎下來,可不就得怪到他和袁天罡的頭上嗎?而且他師父太白金星,還偏偏那麽會添事兒!

  “後來怎麽樣了?”蕭灼此時也有些心虛,忙不迭的又為兩人斟滿了酒,算是賠禮了。


  “後來嘛!猴王雖然被天庭降服,但因為所食天地靈物過多,早已刀劍不傷,水火不侵,太上道祖隻好將其置於丹爐之中,以求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將其體內靈氣悉數煉出。不成想,到了開爐之日,猴王非但沒有被煉化,反而因此修為更上一層樓,鐵棒橫掃天庭,眾莫能擋,更妄圖取代玉帝成為天地共主。玉帝不厭其煩,隻好傳西方佛祖將其壓在離此萬裏之遙的兩界山處。而事後查清猴王現世的罪魁禍首,也一同罰入了人間,令其在人間自行悟道,重修正果,到如今五百年過去,那師兄二人也已曆經六世,也不知今世能否修成正果?”


  “咳咳咳!”蕭灼剛剛咽下一口酒,聽到這裏也被嗆的不輕。五百年!已曆六世!原來自己還有那麽大的來頭啊!修了五世居然都沒修成正果!哎!好在袁天罡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去!想到這裏,蕭灼心裏總算平衡了一些。


  “既然猴王已經被降服,此事也算告於段落,你們鬼仙為何還那麽不待見我們師兄弟?”蕭灼此時說話也不再那麽恭謹了,畢竟論起過往,他也不算白無常的晚輩,何必再那麽拘束。


  “你說完就完了!要完也是他們天仙的事完了!”白無常扭頭看著蕭灼,語氣也變得有些衝,看起來像是隨時要發火。“我們陰司地府還有生死簿沒處理呢!那玩意兒!毀了容易,再造一本還得查清所有猴屬魂魄的十世功過!十世啊!西方佛祖才隻能看清三世,玉帝倒是可以通過天道塔查清,可是查的時候,猴屬的前世信息都被掩蓋了,好在太上道祖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才總算安心!可是怎麽解啊?解個鬼啊!你們倆那時候早被貶下凡間去了!五百年啊!地府淨忙著怎麽處理猴子了!偏偏你們倆還那麽不爭氣!”


  白無常越說越激動,就差破口罵人了,蕭灼聽到後麵,也不敢再看白無常的臉色了,整個麵孔也順勢埋在了桌子上。


  “你還說我們不待見你,我們敢不待見你嗎?我們巴不得你們早成正果呢!來,蕭大爺!您坐好了,我給你斟杯酒,求你早點修成正果!”白無常一手拍過蕭灼肩頭,另一隻手已經提起酒壺,朝著蕭灼的酒杯斟酒。


  “別別!我自己來!”蕭灼趕緊坐正了身子,伸手阻止了白無常的行為。而白無常看到蕭灼這樣,也緩緩歎口氣道“行了!我現在告訴你,也就是圖個心裏舒服,這些事等你修為到了,自己也會知道,反正你現在心裏有數就行,別再像三天前那樣衝動立誓,更別貪戀世間繁華,誤了正事。至於你手裏這把劍,名叫天瀾,是你師兄的,是你們師父特意為你們練就的法器,你的那一把名叫地汍,此中意思,我就算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天瀾地汍!師父,想必你也是為我們兩個不爭氣的弟子操碎了心吧!蕭灼看了看東方的星空,可是還沒到那顆星升起的時候。


  【後續劇透】


  “蘇將軍,來,試試這匹馬如何,我親自幫你挑的。”李淳風見蘇湛停了下來,便牽馬走上前去。


  “李世叔……”蘇湛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說道“您這匹馬怕不是什麽良駒吧!”蘇湛依自己對馬匹的了解,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因為李淳風帶來的這匹馬,雖然說不上瘦骨嶙峋,但全身骨骼也依稀可見,怎麽看也是和良駒沾不上邊的。可牽這匹馬過來的人畢竟是李淳風,這就讓蘇湛也不敢斷定說這一定不是一匹好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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