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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絲戲 牽絲戲七 何去何從

  送走了黑白無常,蕭灼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自身,自從那夜錦若離開以後,他一直表現的都很消沉,就算是來蟠龍山求道,也不過是想著可能以後會幫上錦若什麽才來的,那時的他對於世間之事,早已漠不關心。他也想過自己可能什麽忙也幫不上,畢竟錦若要做的那件事,別說是他,就是他師父太白真人,恐怕也愛莫能助,不然憑著金鯉一族金龍後裔的能力,怎麽可能用了一萬年也沒能成功!不過,就算他幫不上忙,萬一他真能在修道之路上有什麽成就,待錦若歸來時,或許他們真的可以長相廝守呢!


  可是現在,眼見大隋國運崩塌已是大勢所趨,世間又有妖邪橫行不法,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心。道者無為,無為而無不為,他真的該就這麽漠視一切嗎?以前他想起太白真人對他的期許,還不怎麽放在心上,可現在,他真的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麽。


  而且他出關以後從靜逸口中知道,四年前忠孝侯伍建章因開挖運河一事,拄著哭喪棒在朝堂之上罵聖上無德不仁,有違先帝之誌,結果引禍燒身,伍氏一族在京之人盡被抄斬,好在韓世諤去南陽征討伍雲召時,伍雲召攜子突圍成功,一代忠骨才終於留得一絲血脈。想想老王爺平日威武剛正的樣子,他此刻心中唯有痛心疾首。而這件事之後,先皇時期的元老大臣們,也都一個個人心惶惶,再不敢言。之後的四年裏,越國公楊素,大將軍宇文述,宰相高熲,右武侯大將軍賀若弼相繼離世,先皇時期的一幹老臣,到目前也就隻剩下了靠山王楊林,禁衛大都督魚俱羅和長平王邱瑞三人,可謂是大廈將傾啊!曾經日漸繁華的大隋,竟然真的在短短六年之間,走向了衰落!命宮若現殺破狼,天下易主勢難擋!可現在七殺星主都還未出現啊!

  七殺未現!蕭灼猛然想到了什麽,如果現在自己找到七殺星主,將其滅殺掉,是不是能將此運勢改寫呢?蕭灼隻是這麽想著,渾然不知此時的城隍廟上空,已是陰雲密布,雷光閃爍。


  蕭灼起初以為自己能夠看得下這一切,可今日又見到柯老伯的一番所作所為,他真心覺得自己這道,修的太過自私了。江山更替他是不能阻止的,世人的生老病死,他也不該幹涉,可是黎民百姓的苦難,他就應該無動於衷嗎?錦若喜歡的自己就是這個樣子嗎?下山濟世救人,還是繼續避世修道?什麽才是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做?

  “師弟,想什麽呢?一個人在那傻愣著。”靜逸此時來到他身邊拍了他一下,也把他從思緒中喚醒。


  “師姐還有酒嗎?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想通。”蕭灼一步踏出城隍廟,又看了看夜空,卻是陰雲密布,黑漆漆一片,仿佛上天動怒一般,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個念頭有多可怕!

  “沒了!山神土地們藏的東西,可不是我們能找到的!再說了,喝的再多,能澆滅你心裏的煩惱嗎?”靜逸搖了搖自己手中的酒壇,無奈的回了他一句。


  “師姐知道我在想什麽?”


  “嗬嗬!師弟啊!”靜逸此時由於喝了不少酒,人也有些搖晃,雖然想出來,卻最終還是倚在了門口內側。“這六年來,你的道法修為確實比我高了不少,這一點我承認。不過要說這悟道的時間,我可比你早了十年,有些事情總要比你看得通透,你說是不是?濟世救民,避世修道,何去何從?其實我也迷茫過,不過作為道門中人,就算紅塵之事由不得我們插手,但妖邪禍亂天道,總該是修道之人該管的吧!天下亂,自有人去治天下,但天道亂,作為修道之人還視之不見,還不如脫了這一身道袍算了!”靜逸說到這裏,一陣山風吹得她趕緊攏了攏衣襟。正月的夜,還是有些冷啊!蕭灼見她這樣,趕緊脫下外袍為她披上,扶著她走回了城隍廟,而天上的烏雲也開始慢慢消散。


  妖邪亂世!聽靜逸說到這一點,蕭灼這才想起之前與黑白無常的諸多談話,據黑白無常所說,他們今夜遇到的這個黑影,其實本體也是個傀儡,而且應該是在運河剛開工的那兩年,受兩岸怨氣影響才形成的,由於運河先挖的是從北平府到洛陽的,所以才導致這個傀儡的修為比其他的傀儡強上不少。而它之所以現在出來為禍,則可能是隨著運河的工程日漸南下,它用來修煉的生魂也越來越少的緣故,加上柯老伯今夜一下帶了那麽多生魂放歸故鄉,才讓他鋌而走險親自出動。而且,從黑白無常的話語中,蕭灼也了解到,像今夜他們遇到的黑影,也不是隻有北平府才有,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畢竟運河那麽大的工程,死傷的程度都需要動用安魂人了,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死怨之氣?

  喔!喔!喔!

  突然的三聲雞叫打斷了蕭灼思緒,雄闊海也從睡夢中被驚醒,他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蘇烈幾人,再看看蕭灼和靜逸,不禁也有些好奇自己怎麽會在這裏。要說是他自己走來的,怎麽自己一點不記得,可要說是被蕭灼和靜逸背來的,蕭灼背的動自己還有可能,但靜逸背的動蘇烈嗎?更何況還有其他幾個人。


  不過還沒等雄闊海開口問什麽,靜逸啊的一聲掙開了蕭灼的攙扶,又伸了伸懶腰,說道“天亮了!師弟,我們也該就此別過了!”


  “師姐,你要去哪兒?”蕭灼連忙開口問道。


  “世道這麽亂,難道還要待在山上嗎?該下山了!我回師門一趟,世道已亂,除魔衛道,我道門中人義不容辭!”靜逸說完,又朝雄闊海施了一禮,道“二哥,我這師弟,以後麻煩你多多照顧了,小妹還有事要做,就此別過。”


  “妹子放心,二哥一定做到。”雄闊海剛剛說完,靜逸再次道謝一聲,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原來自己在她心裏就是個需要照顧的師弟啊!蕭灼不禁有些無奈,本以為自己修為比她高了,她會對自己另外相看呢!不過也幸好有這麽一個師姐,蕭灼也堅定了自己該做什麽。


  尊天意,順天道,又何嚐不是無為之道呢?仙人雖然有別,但自己至少目前還是人,太白真人既然說自己可以濟世蒼生,那自己又怎麽能待在深山裏呢?

  “二哥,我們也走吧!”蕭灼走到雄闊海身邊,伸手拍醒了蘇烈幾人。


  “恩公,你們要去哪兒?”蘇烈一醒,就聽見蕭灼說要走,連忙開口相問。怎麽說蕭灼一行人也救了自己一命,自己都沒報答就這麽任由他們離去,他心裏總是有些過不去。


  “沿河南下洛陽!”


  “恩公,既然你們要走,我也不好阻攔,不過我這一條命全係恩公所救,恩公既然決定要走,蘇烈也想要略盡地主之誼為你們餞行,還請恩公不要推辭。”得到蕭灼的回答,蘇烈知道也留不住他們了,隻好略盡寸心。


  “好!姓蘇的,你這樣才對嘛!不枉昨夜我們並肩作戰一場。”雄闊海一聽蘇烈要為他們餞行,難得的伸手拍了拍蘇烈肩膀,而蕭灼卻是知道,雄闊海這是真拿蘇烈當朋友了。


  “好吧!事也不急,勞煩蘇將軍破費了!”蕭灼剛剛委婉謝過,卻聽蘇烈急忙說道“恩公!蘇烈是個粗人,恩公昨夜有恩於我,雄寨主昨夜的威風我也十分敬佩,二位既然把我當朋友,那以後叫我一聲定方就可以了,蘇將軍那是官場的人叫的!”


  “好!定方兄!”蕭灼這麽一說,又覺得有些不妥,三人隻好又排了排年齡長幼,確定果然是蕭灼最小以後,一行人才慢慢走出了城隍廟。
——

  “蘇將軍,這一大早就去執勤巡邏了嗎?”


  蘇烈帶著蕭灼和雄闊海剛走到自己家門口,就見到自家門口的一群衛隊中,有一人走出來詢問他,而這些衛隊,他記得應該是直屬於北平府的。


  “不知將軍來我府門所為何事?”蘇烈上前問道。昨夜發生的事,他也是剛回來,按理說北平府是不可能知道的,那這些衛隊來到他家門就應該是為了別的事。


  “蘇將軍,是小侯爺有事要找你,小侯爺此刻正在你的府中,你進去和他說吧!”衛隊長用手指了指門內,示意蘇烈趕緊進去。


  小候爺?蕭灼想了想,北平府雖然外人都叫做北平王府,但羅藝的實際官職,卻隻是靖邊侯,那這個小侯爺,恐怕就是羅成了,羅成來找蘇烈,恐怕就隻能是公事了!想到此處,他也就不好再耽擱蘇烈時間,於是連忙上前說道“定方兄,既然你有公事要辦,那我們也就不便打擾,今日之約,以後若是有緣再見,一定讓定方兄得償所願,如何?”


  蘇烈本來就有些為難,此時聽得蕭灼如此說,心中雖有遺憾,但也隻好就此作罷。“雄二哥,蕭兄弟,是定方的不是,實在有愧,你們若是不急著走,我們改日再聚如何?”


  “有緣自會再相逢,定方兄何必太過執著,告辭!”蕭灼說著,連忙施禮辭行。改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剛剛在路上他就算過蘇烈最近的情況,可以說是鴻運當頭,沒想到剛回來就又有了差事,蘇烈所說的再聚之時,估計暫時是沒機會的。


  “告辭!”雄闊海雖然心有不甘,但見但蕭灼沒有說什麽,也就跟著重重的抱了個拳。


  “蕭兄弟且慢!”蘇烈眼見蕭灼婉拒了他,也不再強留,連忙解下腰間佩劍交於蕭灼,道“蕭兄弟,此劍常年跟隨定方,乃是定方心愛之物,還請蕭兄弟務必收下!他日如有需要定方之日,定方見到此劍,就算不遠萬裏,也定當前去相助!”


  “兄長保重!”蕭灼說著,雙手接過寶劍。原本他以為蘇烈隻是和他們說客套話,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蘇定方竟是如此真摯。


  “兄弟保重!”雄闊海也跟著抱拳施禮,然後轉身隨蕭灼離去。


  (本書雖是基於隋唐演義寫的,但是有些地方並不延用隋唐演義的設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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