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二合一
、二合一
“你安排這些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意見了嗎？”
二人對上了視線，彼此眼中都是對自己態度的堅持，分毫不肯讓步。
裴然首先敗下陣來，他移開眼，視線落在了桌上的小瓷瓶上，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忽然道：
“師尊可還記得這個小瓷瓶？”
程岫隨意的看了一眼，有些眼熟，但他卻沒能想起來：
“不過是個普通的藥瓶罷了。”
說他普通，可有有些獨特，這瓷瓶古樸大氣，一眼看上去就能輕鬆看出來是個有些年頭的東西。
裴然卻隻是一笑，道：“師尊果然忘了，這是當年師尊送給弟子的東西，雖過去多年，弟子卻一直都還保存著。”
他說著，伸手拿起了藥瓶，放在手上磋磨，言語眼神隻見滿是對過去的眷戀。
程岫卻頗為意外，他倒是沒想到這樣普通的東西裴然卻還一直保留到現在！他心中也不知曾的，突然湧上一種奇妙的感覺，這感覺甚至將他的恐懼和憤怒都打壓了下去，高高的占據著他的心頭。
“……師尊想必不知道吧，對師尊而言不過舉手間的事情，對弟子來說，卻足以銘記終生。”
程岫望著裴然手中的藥瓶，神情有些複雜：他那個時候一心隻想要幫助少年，誰知裴然竟在心中念念不忘了這麽多年！程岫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
想必在裴然的心中，自己一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吧？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他心中最看重的人違背了他們之間的誓言、想要背棄自己而去，哪怕是那人有特殊且不得不離開的理由，自己的心中想必也會萬分的難過。
隻可惜，他現在的身份是哪個不得不離開的人。
他在裴然的心中何其重要，但裴然在他的心中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裴然在他的心中，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裴然是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個認識的人，在程岫還對這個世界感到無比的陌生和恐懼的時候，裴然更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
——每每隻要一想到將裴然安全撫養到長大之後，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他才有力量在這個陌生且危險的世界上待下去的勇氣。
這麽多年以來，裴然更是像一個親人一般陪在他的身邊，不管他發生了什麽都始終對他不離不棄——不管他是高高在上的雲岫仙尊也好，還是普通平凡的裴府少爺也罷。
這些年來，能一直對他如一，從心中毫無保留的對他好的人，除了裴然外再無其他人。
他心中清楚，哪怕他再多活兩輩子，也不一定還能碰到比裴然對他還要真心的人。
他捫心自問，就連自己當初對待裴然的時候，都沒有達到裴然對他的這種地步，他還是在和裴然的交往中，才慢慢的、慢慢的，交換出了自己的真心。
程岫的視線慢慢的聚焦，又落在了藥瓶上。
黑衣青年見程岫臉色不太好的樣子，便不再多說，起身朝著程岫作別後出了房間，臨出門前道：
“小然就在旁邊的書房處理公務，師尊若是有事情來找弟子的話，盡管喚一句便好。”
可程岫的眼神卻還是呆呆的滯留在藥瓶上，裴然便隻好無奈的出了門。
程岫聽到房門外裴然小聲的安排了幾句，不一會兒，一幹人等紛湧而入，端進來各式各樣豐富的早點。
桌麵上大部分都是程岫愛吃的東西，看來都是裴然特意吩咐下去叫人準備的，可現在的程岫卻半分都提不起興趣。
等到他絕對房間周圍的人統統都走的幹淨了之後，程岫才終於緩慢起身，朝著房間外走去。
他原本以為裴然會將他關在房間中，可手上不過稍稍一使勁，門便被輕易的打開了——裴然沒有關他。這讓程岫有些意外。
這樣一來的話，自己不就能離開了嗎？雖然自己現在的靈氣比較弱，但隻要出了魔殿，他總有機會聯係到玄霜派，等到自己回到玄霜派之後，再將自己身上的縛靈術給解開了。
不……到了那個時候，就算自己身上縛靈術不解也完全都沒有問題，反正他最後都是要回到現代的，這一身修為他又帶不走，就留在這兒，任憑將來的“雲岫仙尊”“享受”。
一想到這兒，程岫蒼白的臉色都不免激動的開始紅潤起來。裴然處理事務的時候將書房的門關好了，程岫便悄無聲息的快步穿過院子，走到了院子大門處，正欲推門出去，從身後突然傳出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師尊這又是要走到何處去？”
程岫渾身一僵，他不用回頭都知道誰在說話。
見程岫不回答，那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師尊這又是……要走到何處去？”
程岫先是一愣，隨即像是瘋了般的開始推門！可院子中的大門卻絲毫不動！
“弟子已經向師尊詢問過了，若是師尊想要去魔宮中的任何地方，盡管說出來，弟子帶師尊去便好。”裴然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太愉悅。
“你對門施了術法！”程岫肯定的語氣中不免帶上了一絲質疑。
裴然不甚在意的答道：“師尊身體薄弱，魔宮中又處處危急暗伏，弟子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他狹長的眸子不冷不淡的朝著程岫掃了一眼，叫人看不清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果然……程岫在心中暗道。他就說，裴然怎麽會這樣好心，連他的房間都不縮，原來他早就在院子外布上了天網，任自己在院子中折騰，也掀不起波浪。
裴然眼神一暗，道：
“弟子在院子周圍設下了三層結界，師尊還是不要妄圖破開結界，從院子中溜走了。”
程岫眼前一黑，三重結界，裴然也算的上是看的起他了，如今他身無縛雞之力，裴然還能在他周圍設下三重結界！
當真是他的好弟子！
“弟子也隻是為了師尊的安危著想罷了。”裴然垂眼道。
程岫卻冷哼一聲，連一眼都不再多給黑衣青年，從裴然身邊擦身而過，徑直朝著房間內走去。
門“嘭”的一聲，將二人分割成兩個世界。
～
程岫真的開始慌了，他仿佛回到了剛來這個世界時的狀態：
裴然變了，他又重新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倘若裴然執意不放他走的話，他這輩子都隻能像現在這樣，孤零零的、可悲的帶著這個地方。
他隻要一想起來便心慌意亂，000更是多日不曾有動靜，若不是裴然根本無法發現000的存在，他都要懷疑裴然對000做了些什麽。
月色漸深，可程岫躺在床上遲遲未有睡意。
他該怎麽辦？他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地方？怎樣才能改變這樣的局麵？
正當他心中焦灼不已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由遠到近，像是在呼叫著誰。
程岫頓時警覺的微微支起身子，直到他終於聽到了這聲音究竟在喊的是什麽。
“……宿主！”
是000！
程岫立馬在心中回應道：“是000嗎？000是你嗎？”
那道聲音越來越清晰，真是000的聲音！
太好了！000終於出現了！程岫心中一陣狂喜，整個人都從床坐了起來！
“這幾天你怎麽消失了？”他還不等000緩口氣，便接二連三的問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內發現了好多的事情！”
000出現在房間中，聽程岫將這幾天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邊之後，呆愣在了原地。
“宿主……主角他……真是這麽對你說的？”
“真的不能再真。”自從000出現後，他像是心中突然有了方向，就連說話間都不由得放鬆起來。
000聽完之後顯然也是一頭的霧水：“宿主這樣的情況證明像是完成了某種奇怪的攻略任務？”
“還有其他的攻略任務？”程岫疑惑的問。
000點頭解釋到：“自然，宿主這次的任務是‘養成’任務，這在一係列的係統任務中算是比較簡單的那一種，除此之外，還有‘打臉逆襲任務’、‘攻略任務’等等不同的任務哦。”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程岫著急的問。
000歡快的回答：“這次000正準備告訴宿主這個好消息！
前段時間宿主不是說了想要盡快回去嗎？000就特意前去總係統處為宿主縮短了任務時間！”
“縮短了任務時間？！”程岫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一道明亮的光，不由得低聲的呼了出來。
“是的！在000的不懈努力之下，宿主還有七天就能圓滿的完成任務，回到自己的世界了！”000看起來比程岫還要激動，好在他的聲音出來程岫以外，旁的人都不能聽到，否則程岫正擔心000半夜這一嗓子吧旁邊住著的人喊醒了。
但這也無法掩飾程岫的激動，他上前一步，將000抱進了懷裏，神情滿是喜悅之色，
“你是說，還有一周我就能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嗎？！！”
“是的！就是這樣！”
那一瞬間，程岫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回到現實世界的場景了！可很快的，程岫又冷靜了下來，抱著000的手了放了開來。
“可是我現在這模樣，根本就沒有機會離開魔宮，又怎樣才能離開這個世界呢？”程岫的眼中滿是迷惘。
000卻從程岫的懷中掙脫了出來，在他的眼前歡快的晃蕩著：
“這樣的小問題當然難不倒本係統啦！”
“你有辦法？”程岫的眼神又變得有神起來。
“宿主任務完成之後的傳輸點原本應該是玄霜派，但000思決宿主現在正在魔殿，若還要跑回玄霜派一定十分麻煩，於是000在總係統處的時候，特意帶回來這個東西！”
000一邊說著一邊扭動著圓滾滾的身體，隨即一個圓形的矩陣狀的東西出現在他身體的上空，最後慢慢的飄到了程岫的手中。
“這是？”程岫疑惑的問道。
000：“這就是縮小版的傳輸點！有了這個，宿主不管身在何方，隻要任務完成，便能隨時隨地的開啟陣法，傳輸到宿主想要去的地方！”
程岫雙眼發光，那豈不是意味著，隻要七天之後，他便能順利的結束這邊的一切，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裏？
000繼續道：“隻是這傳輸點中間因為蘊藏的力量太大，所以也十分的脆弱，宿主可千萬要保護好了，不要讓傳輸點受到破損。”
程岫當然知道傳輸點的重要性，他遲疑了一會問道：
“假如傳輸點出來問題，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傳輸點一旦造成破損，將會影響他的準確性，到時候就連000鬥毆將不知道傳輸點將會把宿主傳輸到哪一個世界。
所以，這一點至關重要，宿主千萬要好好保護。”
程岫鄭重的點頭，一人一係統又談論了些最近二人之間發生的事情，000說了些他在主係統處的趣聞，逗得程岫控製不住的笑出聲來，這邊正開心著呢，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沉穩的敲門聲！
程岫嚇得冷汗突然間流了下來，驚慌失措的藏著自己手上的傳輸點。
這個點還敢在院子中溜達的人，除了裴然外別無他人，果然，不過一會，見房間中沒有動靜，門外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弟子進來了？”
程岫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裴然便推門而入，視線在房間中來來回回掃了好幾圈，這才落在了程岫的身上，神情冷漠到：
“這個時辰了，師尊曾還沒有入睡？”
程岫卻答：“你不也一樣沒有入睡嗎？”
裴然的視線又在房間中來回掃了幾圈，這才再次開口：
“弟子方才聽到師尊的房間裏有動靜，還以為這麽晚了師尊還有客人呢。”
程岫：“都這幅模樣了，哪裏還來的客人？”
裴然卻神色不明的說了句：“那可說不定。”
可他在房間中感知了好幾遍，都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一樣的氣息。
“還有事？”程岫的臉上滿是疲憊的神情，“若是沒有事情的話，本尊就要休息了。”
裴然聞言也點頭，一邊向後退一邊道：“既然師尊這兒一切尋常，弟子也就不多打擾了，師尊記得早日休息，養好身體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他推至門口，緩慢的替程岫拉上了門，就在房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他突然看見程岫的床鋪被褥旁，一個白玉般圓潤的圓形物什折射出月色的光芒，溫潤的光芒一閃而過。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東西應當是方才師尊倉皇間塞在被褥下的東西，可卻還是被他發現了。
青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裴然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窗戶後，程岫仿佛脫了力一般。方才裴然突然出現，真是將他嚇了一跳，好在他反應尚且靈敏，在裴然進來之前，將傳輸點藏了起來。
程岫回頭，卻發現傳輸點的一大半都漏在了被褥完，看到這一幕的程岫當場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想必是剛才自己太慌張，這才沒有完全塞進去……
不知道裴然到底看到沒有，一想到這兒，程岫的心又隱隱不安起來，不斷的在心中安慰自己：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裴然肯定沒有看到，就算看到了又如何，他又不認識這個東西……
在心中安慰了好一番之後，程岫才完全冷靜了下來。
自從000出現之後，程岫就仿佛吃了一顆救心丸，心中像是忽然有了目標，連帶著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今夜，注定是一個安穩的夜晚。
程岫將傳輸點放在枕旁，不斷的幻想著他回到現實世界後的事情，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而房間的不遠處，另一個人卻孤枕難眠。
裴然睡眠向來就淺，哪怕是睡著了之後心中的警惕也不曾放送半分，周圍的風吹草動他都能感受的到。
再加上他原本就對程岫的房間多加關注，因此從程岫小聲的呼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便睜開了雙眼。
他再三確定，程岫無說出來的無頭理的話，分明就像是在和另外一個人對話！
可魔宮中的小廝們是斷斷不可能違背他的命令，私自在半夜中闖入到程岫的房間裏去的，那現在待在程岫的房間裏，同他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裴然立馬起身，朝著程岫的房間裏趕去，可推開門之後，卻發現程岫的房間裏一切如常，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更是沒有半分旁的人留下的陌生氣息。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裴然在心中質疑自己。
不，應當不會聽錯才對，且他方才看師尊的模樣，師尊雖然極力的想要表現出尋常，可自己卻還是在師尊的眼中看出了師尊——師尊在撒謊。
可事實告訴他房間裏分明沒有其他人。
他心中一邊想著，一邊緩慢的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就在此時，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年他就是這般，無意間從裴清房間裏路過的時候，突然聽見房間裏程岫交談的聲音。
可奇怪的是，自己從始至終卻隻聽到了程岫一個人的聲音。
當時程岫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那分明不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是在同另一個人交談！
仿佛就跟今晚的情況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大肥章！！muamua！！晚安安！
感謝夏天的地雷1個；
感謝靜靜的營養液5瓶，蔚藍的營養液2瓶，石瑛的營養液1瓶！
謝謝寶貝們muamuamua！我會繼續加油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