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裴然的秘密
、裴然的秘密
程岫怕被裴然發現，步履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直到他反手將房間的門關上後，胸口處還是砰砰砰的心跳不止。
他似乎發現了裴然的秘密。
是了！溫魂草、蓄靈花、駐顏花，這些草藥的功能都有溫魂養的體的功能，不僅僅能用在神魂手上的人身上，還能為已死之人溫魂養體！
所以這些靈藥，是裴然為冰床之上的裴清準備的！裴清，就是裴然說的那個重要的人！
這一切都說的通了——為什麽自己在魔宮這般久，可從來沒有碰上過那個人，為什麽裴然不肯告訴他那個神秘人的病情，甚至不讓自己和“他”相見，
因為那個人，就是程岫他自己！
不對，他自然是知道冰床上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可裴然知道嗎？他知道其實雲岫仙尊你和裴清就是同一個人嗎？
一想到自己當年的身體被裴然這樣保存這，程岫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種惡寒，如果裴然知道活著的裴清就站在他的眼前……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程岫不敢細想，他現在隻得期望裴然並沒有發現他的身份，他和裴然分別了太久，心中一直以為青年還是從前乖巧的裴府少年，卻沒曾想青年早在這幾年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就不僅是他親手撫養長大的那個小小少年了。
但他現在終於感受到了、徹底感受到了裴然身上變化。
裴然明明知道一切，卻還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在他的身邊轉悠，就好像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麽一般。程岫不敢細想，背後抵住房間門口，急促的喘著氣。
他現在不能慌，裴然雖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但他能感受的道，裴然身上沒有對他的惡意，隻要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不講裴清的事情戳穿，他相信裴然還是會像從前一樣對待自己。
隻要等到任務完成……隻要任務完後，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什麽裴然也好裴清也好雲岫仙尊什麽的，都與他沒有關係了！
然而昨晚青年抱著他喚他“裴清”的模樣還曆曆在目，他當時隻以為是裴然喝醉了酒，將他誤認為成裴清了，但現在想來……程岫的背後直發冷汗。
他正想的入神，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一聲一聲又規律的悶響，仿佛每一聲都重重的落在了程岫的心上。
他身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一抖，後背瞬間離開靠著的門板，側頭朝著門外邊看去。
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此時正站在他的房間門口。
“咚—咚—咚—”
又是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是裴然。
他怎麽會又回來了？
程岫在心中叫自己鎮定下來，腦海中拚命回想自己從前的模樣，努力的裝作平靜的樣子，用和平常沒有太大察覺的清冷的聲音開口問道：
“誰？”
“是小然。”
他聽到門外的人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回答他道。
若是方才往常，他聽到青年這樣的聲音隻會覺得萬般的溫暖，而現在，卻隻剩下恐懼。
“是裴然啊。”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了房門，和門外的青年麵麵相覷。
“不是已經派人過來說過了嗎？說今日事務繁忙不回來了。”
即使程岫已經盡量表現的和平常無異了，可裴然卻還是從青年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緊張，於是他微微一笑，問道：
“師尊方才去哪兒了？”
程岫背後的冷汗瞬間就落了下來，他背在身後的手在輕微的顫抖，語氣卻一如往常：“小然在說什麽？本尊一直都待在房間裏，並未出去過。”
“是嗎？”裴然的眼神若有所思，仿佛早就將他看了個通透。
眼前這人斷斷不可能知道自己去了禁地，他現在這幅樣子隻是在框自己，程岫隻有這樣不停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才會稍微覺得有些好過。
果然，裴然那道隱晦的視線在他的身上停留了數息之後終於散去，望著他的眼神又回到了往常的模樣，隻見了他臉上輕輕一笑，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道：
“方才魔殿中好似來了一個小賊，弟子方才也隻是擔心師尊的情況，才會失禮的詢問師尊的情況。
既然師尊並沒有遇到那個小賊，自然是最好的了。”
裴然這番說的絲毫不漏，程岫原本就心虛，更是說不出半分挑剔的話來。
“倒是讓小然牽掛了，本尊無事。”
裴然又朝著程岫囑咐了幾句，這才告別。然而轉身之時，裴然的眼中突然染上了一種說不明的情緒。
或許就連程岫自己都不知道，他再緊張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多說話，且語速會比平常稍快一些。
雖然改變很小，但裴然跟在程岫的身邊這麽多年，自然對他的小動作了解的一清二楚，程岫心中在想什麽，他一眼便能看得出來。
而就在剛剛，程岫他緊張了。
黑衣青年緩緩滿處院落的大門夢，卻沒有立即朝著魔殿的方向趕回去，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正是程岫方才回來的方向。
禁地大門緩緩打開，從門外大大方方的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這是今日禁地內迎來的第二位客人。
裴然進來禁地，卻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在第一時間就衝進了房間，反而是站在門口處，閉上了雙眼，像是在感知些什麽。
許久他終於睜開眼，手指在禁地上方結界出的某個地方輕輕一抓，一道白色的靈氣從結界上分離了開來，飄飄蕩蕩的落在了裴然的手上。
裴然抬起手落在鼻尖，輕輕的感受著這道靈氣的氣息，終於，他睜開眼，眼中滿是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不知道是想在什麽，一個人在院子中央站了好一會後，才終於提步朝著房間內走去。
……
直到看見裴然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中之後，程岫還是驚疑未定，腿腳有些發軟。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現這樣驚天的秘密還是應為方才的裴然讓他感到害怕。
他重新關好門，回到了房間中，可方才裴然同他說話的樣子卻還曆曆在目。
為什麽魔宮這麽大，裴然偏偏隻來問他一人，難道裴然發現是他偷溜進了魔宮？可他前腳前腳才從魔宮出來，裴然就出現在他房間門口了，根本沒有時間先去一趟禁地，再來他的房間。
可裴然偏偏又提到了有“小賊”，也就是說他知道有人偷偷溜進了禁地。這樣說來，像是還沒有查出這個“小賊”的身份，而是前來單獨的試探他的。
程岫的心中有些失落，看來裴然還真是不相信自己啊，得到禁地有人傳入的消息後，第一反應居然是先來魔殿看一看自己是否還在房間內。程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帶著嘲諷的苦笑。
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突然閉上了雙眼，在心中默念：“000？000在嗎？”
一陣短暫的等待之後，一道機械的聲音在程岫的心中想起：“係統000隨時為宿主服務。”
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一道白色的團子突然從程岫的身體中蹦了出來，在空中打著圈兒，正是多日未見的000.
“宿主需要幫助？”000不等程岫發問率先開口。
程岫：“我要你幫忙看一下任務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完成。”這個養成的任務他已經做了快十年之久了，眼下裴然依舊成為了魔族的魔尊，他應當功臣身退才對。
000蹲在空中，似乎是在讀取數據，不一會兒便欣喜的抬起頭來，驚喜的道：“回宿主，任務時間還有三個月！”
程岫：“隻要過完這三個月就能回去了是嗎？”
白色團子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後再度消失在空中。
太好了，程岫心中暗道，他現在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另一具身體還躺在禁地中，就覺得心中發冷。
裴然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有時候程岫在麵對著他的時候，根本看不透青年心中想的到底是什麽，更看不透裴然這個人。
人總是會變的，程岫沒來由的想起了這句話。
裴清變了，寇榮變了，就連裴然也不負往日的模樣。這個世界裏所有讓程岫牽掛著的人都慢慢的發生著變化，叫程岫都認不出來了。
程岫自以為這些年來，自己沒有虧欠裴然，他精心護著裴然走過了裴府艱難的那幾年，雖然中間出了些意外，可這也不是程岫能夠預料的到、阻止的了的。程岫自認為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已經盡可能的對裴然好了。
如果這是要說的話，程岫唯一的辜負了裴然的，就是那個約定——約定好了要一直留在裴然的身邊。
那就用自己最後的時間來彌補好了，他心中這樣想著，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也該是時候，自己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而在魔宮的另一個地方，魔殿之上，跪著兩個瑟瑟發抖的人。
若此時程岫在場，定會發現這兩個人，正是方才給他指路的那兩個人。
裴然依舊是一身黑袍，端坐在大殿之上，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久居高位才會產生的威嚴，將底下的二人嚇得渾身戰栗不止。
跪著的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衝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恐懼，他們還以為是今天下午談論事情被尊主知道了，心中害怕的不得了。
裴然也隻是坐在殿上，手指輕輕的敲著扶手，發出沉悶的響聲，這響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之上，叫人心中無比的壓抑。
良久，裴然緩緩開口，朝著低下跪著的人輕聲問道：
“是你們給指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二更嘿咻嘿咻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