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受傷了
、你受傷了
“一百遍也太多了!”抄到天都快黑了、他懷裏的湯婆子都快冷掉了,二人還沒有抄完!
裴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結果程岫懷裏的湯婆子摸了摸,然後開始默默的整理東西。
還在“奮筆疾書”的少年抬起頭,眼中滿是迷茫:
“我們一百遍抄完了嗎?”背這些《劍術入門》對其他人有沒有用不知道,他反正快是要抄吐了。
裴然聞言搖搖頭,但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停。
少年更加迷茫:
“那我們這是要做什麽?逃亡天下做一對‘好兄弟野鴛鴦’嗎?”
裴然聞言愣了一下,而後放下手裏的東西、伸手探過桌子摸上了少年的額頭,確定少年沒有被寒風吹昏了頭,這才放下心來。
想必少年已經被抄書折磨的神誌不清了。
裴然連同少年的那一份東西也都收拾好,帶著少年準備回去,誰知程岫呆呆的問:
“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
不管天涯海角還是刀山火海,我都跟你一起走!”隻要千萬不要讓他抄書了!
裴然好笑道:“回家。”
“回家?”少年的意誌總算清楚了一點,“那不行的!那一下就會被黃魔頭抓回去不讓你上課!”
雖然知道少年說的已經是糊話,但裴然卻還是莫名的感動了:原來這家夥這麽努力的抄寫,是為了能讓自己能繼續在黃仙師那兒上課。
卻不知道自己早就將黃仙師那兒的東西學的差不多了。
裴然伸手在少年白皙的額頭間彈了彈。
“現在天色都晚了,書房不能隨意掌燈,就算我們回去抄書,黃仙師也不會說什麽的。”
裴然說完便牽著少年往回走。
程岫就算一隻手被牽著,還不忘騰出另一隻手捂住額頭,小聲的嘀咕:“彈我額頭做什麽!”
等到二人快到房間的時候,程岫也差不多清醒了。
推開房門,溫暖的氣息頓時將二人籠罩,程岫快步向前,投入房間溫暖的懷抱裏時,還不忘回過頭來問:
“我們還有多少才抄完?”
裴然一邊關門一邊回答:“隻有二十遍了。”
“啊!二十遍!”他懷疑自己抗不到抄完二十遍就要暈死過去了。
他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以後再也不逃課了嗚嗚嗚,他現在抱著黃仙師的大腿哭一通,黃仙師能不能就這樣放他一馬?
得到裴然不認可眼神的程岫隻好乖乖的坐了下來,掏出了剩下的紙筆。
房間裏的溫度比書房裏的溫度高多了,程岫寫著寫著不自覺的脫下了幾件外衫,就連裴然都不由得將袖子撈了起來,落出了手臂。
於是程岫在走神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少年的手臂——有一塊地方和其他的皮膚不同,紅的特別明顯。
程岫伸出手指,在少年紅彤彤的手臂上戳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了少年的手臂不自然的收縮了一下。
“這是什麽時候弄的?”程岫皺緊了眉頭問。
這塊皮膚看起來像是剛受過傷沒多久的樣子。
少年卻搖了搖頭,沒說話,而是默默的將手臂上的袖子給放下來了。
這幅場景落在程岫的眼中自然就是:自家崽在外受了欺負,卻不敢跟自己說,隻好一個人晚上躲起來舔傷口!
這可怎麽了得!
雖然自己從下就教導自家的崽子,說以後不能隨便欺負別人,但這也不意味著自家的崽子就要被別人家的欺負啊!
自家的崽子,當然隻有自己能欺負!
別人想要做什麽,還得先問問他程岫同意不同意!
程岫越想越氣惱,忍不住厲聲道:
“到底是誰欺負了你!你大膽的說出來,你裴清哥哥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說著還一邊強行將少年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跟前,氣衝衝的將少年的衣袖撈了上去。
卻奇跡般的沒有看到傷痕。
“誒……這不對啊……我方才還看到紅彤彤的一片……怎麽轉眼就不見蹤影了……”程岫一邊弱弱的說著一邊偷瞥少年的眼神,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裴然淡淡的在二人交握的手臂上看了一眼,冷冷的說:“拿錯一隻手了。”
程岫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放開了少年的手臂,笑著掩飾說:“哈哈,我就說呢。”
然後換過少年的另一隻手,撈起袖子,重新打起氣勢問道:
“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傷成這幅樣子了?!是誰……”
“燙的。”程岫的話還沒問完,少年便不急不慢的打斷。
“什……什麽?!燙的?!”這事情更嚴重了!
居然還敢有人敢用熱水燙他家的寶貝崽子!
“是誰居然敢燙……!
等等?燙的?!”少年原本憤怒的眼神迅速冷靜下來,甚至染上了一絲迷茫。
少年點點頭,道:“就今天。”
今天?
今天下午小孩似乎給他搞了個湯婆子吧,難不成就是那時候燙到的?
裴然看著程岫充滿了疑惑的大眼睛,點了點頭確定了他的想法。
程岫落在少年手臂上的手掌轉化為輕撫,眼神中無不顯示著心疼和……心虛,然後少年起身,在房間裏的梳妝台前搗鼓了一陣子,最後掏出了個小瓷瓶。
程岫回到少年的身邊,按住少年的手臂,一邊從小瓷瓶中掏出膏藥均勻的塗上去,一邊嘴上碎碎念說道:
“雖然是男生,但是也要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程岫說完還頓了頓,眼神不甚讚同的看了裴然一眼。
“我向來是知道你的,從來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對自己上點心。”
程岫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確是沒停的。
少年隻覺得原本火辣辣的肌膚上被一片冰涼的東西覆蓋,一隻似有若無的手指在傷口處輕輕拂過,這種感覺,像是有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中輕輕的騷動。
讓人有種難耐不住的感覺。
程岫塗完藥,將手中的瓷瓶遞給少年,並囑咐道:
“回去之後一定要記得每天都塗藥,知道了嗎?”
裴然一邊壓下心中的那種異樣的感覺,一邊應下,將傷藥收了起來。
處理完這些事情的二人很快又投入了新一輪的抄寫大業中,隻是房間裏的溫度太舒適,程岫又整整抄寫了一天,實在是累極了!
於是寫著寫著,程岫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落在了雪白的宣紙上。
房間裏燭火通明,溫暖如春。
兩個少年並排坐在一起,一直一臥。
二人的身影在門窗上留下剪影。
作者有話要說:那麽問題來了
——請問!這兩人的作業寫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