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悔麵色一沉道:“臭小子,想跟我們動手?”
南宮傲折扇一打,輕輕擺動,含笑道:“前輩誤會了,晚輩隻是替三位前輩覺得可惜。”
裴不語道:“南宮家的小兒,少在這裏故弄玄虛,有話直說。”
南宮傲道:“據晚輩所知,三位前輩一生醉心博弈,尋求棋藝的最高境界。”
武天元道:“是啊,這又怎麽樣,關你何事?”
“原本以為今天三位前輩來此,晚輩就有機會得見三位前輩高超的棋藝了。”言罷,南宮傲又一臉歎息道:“唉!看來是無緣見識方兄和三位前輩的切磋了。”
南宮傲的一番話,頓時讓三老豎起了耳朵。他們三人一生醉心博弈,凡是聽到和棋藝有關的他們都會格外在意。南宮傲便是抓住了他們的這個心理,故意說這番話給他們聽。
果然,三老站定身形,裴不語轉身對南宮傲道:“南宮公子,方才你說什麽切磋?”
南宮傲道:“晚輩是說無緣見識方兄和三位前輩切磋棋藝了。”
武天元道:“怎麽?這書呆子棋藝很高?”
南宮傲道:“方兄的棋藝有多高晚輩也不敢妄言,但晚輩行走江湖也已有多年,自問還未見過似方兄這般高超的棋藝。”
陸無悔道:“哼,我們兄弟三人還未逢敵手,南宮公子的意思似乎是說這書呆子的棋藝比我們三個老家夥還高?”
南宮傲擺手道:“晚輩不敢。三位前輩的棋藝眾所周知,不用比都知道應該是前輩更勝一籌了。”
裴不語聞言,怒道:“呸,南宮小兒,你這麽說可未免也太不把我們三個老家夥放在眼裏了,難道你覺得我們三個會欺負一個小輩不成。今天我們倒還真要領教一下這個書呆子的棋藝了。”
南宮傲嘴角露出些許詭笑,轉瞬即逝,他抱拳道:“這樣吧,既然三位前輩想要與方兄切磋,那晚輩不才,毛遂自薦,當個見證。”
裴不語道:“好,就這麽定了。”
夏茵長出了一口氣,可緊接著她放下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要知道她從小就看著棋盤長大,棋癡三老的棋藝她心理是最有底了。可是對於方螓的棋藝她卻一無所知。
再看方螓,心中也已是七上八下,雖然他從未見過三老下棋,可光聽江湖人物對他們的這個稱謂便知他們的棋藝定是到了超凡入聖之境。
這時南宮傲又道:“晚輩素聞前輩下棋有個規矩,無論大小都要有個彩頭。既然是這樣,那晚輩倒是有個提議,不如就以輸贏來定茵茵姑娘的去留,倘若三位前輩勝出那就讓茵茵姑娘隨三位前輩離去,可萬一方兄棋高一著那三位前輩就隨茵茵姑娘留在南宮世家。不知三位前輩意下如何?”
裴不語笑道:“好,我們三個老家夥自然沒問題。”
南宮傲轉頭對方螓小聲道:“方兄,這是讓茵茵姑娘留下來的唯一一個辦法,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接下去就靠你自己了。”
方螓感激地點了點頭道:“南宮公子,多謝你的好意,小生定不會讓你白費心思。”說著他又在南宮傲耳邊一陣嘀咕,隻見南宮傲不住地點頭微笑。三老心中好奇,也不知那二人在說些什麽。
南宮傲對三老道:“三位前輩,方兄這裏也沒有問題。那我們就以三局為限,先贏兩局者為勝。不過方兄有個要求,他要同時與三位前輩切磋。”
夏茵聽聞,急道:“書呆子,你瘋了嗎?我三位爺爺叫棋癡三老,他們每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居然還要和他們三個同時博弈,你必輸無疑。”
武天元仰頭笑道:“沒想到你這個書呆子居然如此狂妄,哈哈,好,那我們倒要看看同時和我們三個下棋,你是如何勝出的。”
南宮傲立刻吩咐管家在客堂上擺起了三張棋台。三張棋台以方螓為軸,分別放在他的身側。客堂上所有人屏氣凝神,能同時欣賞三老棋藝的機會並不多。
客堂內,格外寧靜,隻聽到那四人落子之聲,熏香幽幽淡淡,沁人心脾。三老棋藝的確高超,一上來便是搶手猛攻,看得周遭人均為方螓捏了一把汗。可方螓卻有條不紊,反而比一旁觀戰之人來得更加淡定。無論三老的攻勢如何淩厲,他都能悄然將之化於無形。這一番你來我往,殺得是天昏地暗,不知不覺便已過了半日,終於迎來了決勝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著南宮傲的結果,夏茵更是焦急不已,畢竟這是決定她去留的問題。
隻見南宮傲走到眾人麵前,抱拳道:“各位,讓大家久等了,這次對局皆為和棋。”
“和棋?”所有人都為之詫異。
鄧飛羽歎道:“沒想到方兄的棋藝竟然如此高超,居然能和三位前輩下成平手,實在令人佩服。”
裴不語突然放聲笑道:“哈哈,妙,實在是太妙了。”
就連平日裏從不見笑容的陸無悔也跟著笑了起來:“大哥,沒想到我們居然會輸了,哈哈……”
眾人聞言,均不解。這明明是和棋,怎麽又變成了他們輸呢?
武天元道:“你們一定很奇怪吧?我來告訴你們,博弈乃最耗心神,與一人對戰尚且如此,更何況這書呆子能同時和我們三個老家夥對弈,僅憑這一點我們三個老家夥就已自歎不如。還有,你們真以為那麽巧三盤棋都下成了和棋?非也,其實是這書呆子為了顧全我們三個老家夥的麵子,是他有意讓著我們的。”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盡驚歎,沒想到方螓的棋藝竟如此高超,居然連棋癡三老都對他讚不絕口。
其實在夏茵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南宮傲早已領教過方螓的棋藝,否則他又怎會想到用這個辦法將夏茵留下呢?
方螓抱拳道:“三位前輩,承讓了。”
裴不語笑道:“好,我們就陪著乖孫女留下來。”
武天元將夏茵拉到一旁,笑道:“丫頭,你可找對人了,這個書呆子棋藝這麽高,以後我們三個老家夥下棋可有伴了。”
陸無悔在一旁道:“不會武功沒關係,關鍵是會要下棋,這小子不錯,我喜歡。”
到此時夏茵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紅著臉道:“爺爺,誰說書呆子會陪你們下棋啊。”
武天元道:“呦呦,這麽快就幫著書呆子說話了。”
“爺爺!”
裴不語對方螓道:“書呆子,以後好好對我們孫女,讓我們知道你欺負她,小心我把你頭給擰下來。”
雷豹在一旁小聲嘀咕道:“你們家孫女不欺負人都不錯了。”
“你在嘀咕什麽?”裴不語瞪著雷豹喊道。嚇得雷豹直吐舌頭。
南宮傲道:“好了,各位,想必大家也都餓了,在下已命人備好酒菜,請隨我來。”
酒足飯飽,眾人散去。已是夜深人靜,難以入睡,獨自來到庭院。月光下,夏茵呆呆地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托腮望著高懸於空的弦月,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茵茵!”
“哦,是你,怎麽你也睡不著嗎?”
“嗯!”
“書呆子,我想問你,如果今天我真的被爺爺帶走了,你有沒有想過把我留下?”
“沒有!”
夏茵嬌嗔道:“沒有?你個沒良心的,本姑娘與你出生入死,你居然連個挽留都沒有?氣死我了,你個臭書生,看我不把你錘死!”說著,抬起粉拳就朝方螓一陣猛捶。
突然,方螓一把抓住她的雙手,靜默如許,眼含深情道:“茵茵,小生說沒有的意思,其實是小生我根本沒打算讓你走。小生隻有牢牢抓緊你的力氣,卻再無鬆手之力了!”
夏茵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沒想到方螓竟然會如此直接地向她表達自己的情感。
平日看似木木呆呆的方螓竟能說出如此直白的言語,這令夏茵有些意想不到,讓她猝不及防,她滿麵緋紅,嬌羞地低下了頭,柔聲喚道:“書呆子。”方螓順勢將她摟入懷中,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三日後
一大早南宮傲便將眾人請到了客堂,神情凝重道:“各位,今晨在下收到消息,魔羅教已經接近仙華派,仙華派一破,就是白龍門和神水宗,再往東南方向而來,就是石齊忠的鐵拳幫了。”
“沒想到血魔羅的行動居然會這麽迅速。”鄧飛羽驚詫道。
裴不語道:“南宮小兒,那宗太炎不是武林盟主麽?他現在是何反應?”
南宮傲道:“昨日晚輩已收到宗太炎差人送來的信函,他已廣發英雄帖,召集各大派共赴鐵拳幫,一起對付魔羅教。”
“南宮小兒,那我們也趕快動身吧,我們三個老家夥也難得出穀走動,這次一出穀就有熱鬧看,可千萬不能錯過了。”武天元道。
南宮傲道:“前輩放心,晚輩早已命管家將馬匹備好,此刻正在門外等候,還請各位趕緊回房收拾一下行李,一炷香後我們啟程。”
話分兩頭,且說宗太炎廣發英雄帖,召回蕭絕影,從門下挑出十個精幹的弟子與他一同趕往鐵拳幫。
再說那石齊忠回到鐵拳幫沒多久便收到了仙華派被滅的消息,而照眼前形勢來看,魔羅教推進的路線正是自西向東,很顯然下一個目標便是白龍門,白龍門一破,魔羅教就直逼神水宗了,神水宗再過來就是鐵拳幫。石齊忠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他當機立斷,從幫中抽調出一部分精英弟子前去增援白龍門。可哪隻他的人剛到了神水宗就收到了白龍門被滅的消息,於是鐵拳幫弟子索性就駐守在神水宗,等待著魔羅教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