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婦3
幾十裏的路坐牛車也得兩個時辰,舒安歌的屁股快顛成了八瓣兒,天擦黑時終於到了村裏。
她向老劉頭再三道謝,然後懷著忐忑的心情回了舒安歌跟宋氏的家。
每次做任務,舒安歌都是認真對待原主親人的。
雖然不能打心眼兒裏將宋氏當做親生母親,至少她會做好一個女兒該做的一切。
宋氏是個好女人,很疼丈夫留下的唯一骨血,為此受盡苛待。這次公公婆婆做主要將周安樂送走衝喜,她硬是急出病來。
可恨周家人冷血無情,宋氏還病著就強行將安樂送上了花轎。
還是宋氏的嫂子來勸她,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她這麽一個娘親在,安樂好歹能有個親娘,她這才咬著牙挺了過來。
否則,估摸著周安樂嫁過去不出幾天,宋氏就得斷了氣兒。
黃昏的村子,多是鄉裏鄉親扯著嗓子叫自家小崽兒吃飯,混著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十分熱鬧。
舒安歌在現代位麵待久了,猛然來到村子裏,還是幾千年前的古村落,滿眼都是不真切感。
宋氏住的破舊茅草屋,緊挨著周老三家的大瓦房,隻有一扇破門。
舒安歌手擱在門上,輕手輕腳的進了門,不想驚動原主隔壁小叔一家人。
她是被休掉的小寡婦,周老三還有柳氏知道了,定會鬧騰著尋她晦氣。
屋子裏靜悄悄的,半明半昧,也沒點盞煤油燈。
記憶歸記憶,真進了破落院子,看著搖搖欲墜的茅草屋,舒安歌心裏還是瓦涼瓦涼的。
這種危房,怕是風雨大點兒能直接掀個底兒朝天。周安樂娘兒倆,就在這樣的破房子裏,硬生生住了十幾年。
舒安歌怕自己這身怪力,不小心把房子推倒了,隻得小心再小心,進了門檻兒,喊了聲:“娘,我回來了。”
宋氏本來借著微弱的光,眯著眼睛做繡活,聽見女兒聲音,猛的站起身子笸蘿翻地上滾了一地。
“樂兒,我可憐的樂兒,你可回來了,嗚嗚。”
宋氏顫巍巍的開了口,說著說著就嗚咽開了,母女連心舒安歌聽了難受,眼圈跟著泛了紅。
看到宋氏急著過來,碰倒了凳子,舒安歌急忙上前安撫到:“娘,慢著點兒,女兒以後就待在家裏不走了。”
宋氏伸著枯瘦如柴的手,將舒安歌摸了個遍,發現她身上沒傷沒腫的,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裏哭著說:“我苦命的兒啊,我們娘兒倆命怎麽那麽苦呢。”
她瘦削的下巴硌得舒安歌腦袋疼,但靠在宋氏溫熱的懷裏,舒安歌心中熱騰騰的。
有一個真心實意疼自己的人不容易,她會代替周安樂,好好照顧宋氏的。
程琳兒有什麽了不起,不久是占了重生的光,難不成好想翻過天去。
要是她真的有腦子,就該好好想想。周安樂好好當著將軍夫人,為什麽要跟一個被休的棄婦過不去。
她所謂林重光對自己情根深種,多半出自臆想。
以林重光重情重義的性格,真對她有意思,怎麽會另娶旁人。
舒安歌稚嫩的身體下是成人的靈魂,被宋氏這樣抱在胸前,臉上火辣辣的,掙紮著從宋氏胸脯上將臉挪了出來說:“娘,你在家過的怎麽樣,他們有沒有難為你?”
溫馨的對話,被舒安歌的肚子咕嚕聲打斷。她進入任務位麵後,就沒怎麽吃東西。
宋氏這才晃回神兒來,鬆開了舒安歌胳膊,急匆匆的朝著屋子角落裏的灶台奔去,邊走邊說:“傻孩子,怎麽空著肚子回來了,我看鍋裏還剩了點兒幹餅,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屋內光線愈發昏暗,蜘蛛拉著長長一條線,從門簷兒上垂了下來,晃晃悠悠的。
隔壁穿來烹飪食物的香味,舒安歌吸了吸鼻子,跟著走到灶台邊,鍋子裏隻有兩塊巴掌大小的黑麵餅。
宋氏有些羞赧的擦擦手,將兩塊餅都拿了出來,塞給舒安歌說:“給,姑娘先吃著,娘明天去你舅舅家,看能不能借點兒米回來。我可憐的孩子,都是娘沒本事。”
鍋裏隻有兩塊餅,舒安歌眼尖,家中盛米的翁沒蓋,裏麵空空蕩蕩的一粒米都有。
這樣的家境,隻能用一貧如洗形容,連老鼠都不願光顧的地方,可見有多窮了。
縱然如此,宋氏還將家中僅有的糧食拿出來給她吃。
舒安歌將手中餅,遞了一個給宋氏強硬的說:“娘也吃,不然我也不吃。”她眼神很堅定,打定主意,若宋氏不吃她就不吃。
宋氏眼中含著淚花,推著說:“娘剛才已經吃過了,剩下的你吃。”
“不。”
舒安歌態度很堅定,宋氏拗不過她,隻能含著淚啃起手中的餅,兩個人一起大口大口的啃著沒滋沒味的糙麵餅。
吃了麵餅,宋氏殷勤的將床重新鋪了,然後又拿出一床鋪蓋。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她點起了一盞光線十分微弱的煤油燈,為舒安歌理著頭發,怎麽也看不夠。
煤油燈被透過牆縫進來的風,吹得忽閃忽閃的,舒安歌解了稀疏泛黃的辮子,洗了腳丫和宋氏並肩躺在床上。
自打女兒嫁人後,宋氏心就像被挖空了一塊,及至女兒成了寡婦,她更是心都快要碎掉了。
才十二歲的女兒,就要在何家為三少爺守一輩子,宋氏想著眼淚就嘩嘩的流。
如今女兒能逃離火坑,宋氏想給漫天神佛都給磕個頭,隻為女兒今後能夠喜樂平安。
至於即將到來的諷刺和嘲笑,宋氏也想好了,女兒年紀還小總不能守寡一輩子。
她就是豁出去老臉,也要讓娘舅在他們村子裏,為女兒找一門合適的親事。
為了省燈油,收拾好後宋氏吹了油燈,鑽進了被窩裏。
舒安歌跟宋氏兩人頭挨頭,親昵的說著分開後的事兒,冷不防冰冷的腳被摟進溫熱的懷中。
她“呀”了一聲,急忙忙的將腳抽出來:“娘,我不冷咱倆腳對腳說會兒話吧。”
宋氏不由分說的將舒安歌的腳重新摟到懷裏,嗔到:“傻孩子,娘不冷,好久沒給你摟過腳了,怪想你的。”
兩人嘀嘀咕咕說著話,直到舒安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才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