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年代苦情戲中做配角3
唐家都是掙的死工資,沒關家財大氣粗,大家也都樂得看唐同興兄妹倆跟舅家來往。
這年頭有錢的是大爺,唐家雖然麵上不表,心裏還是想沾點關家光的。
當初唐金才跟前妻劃清了界限,不好意思跟關家套近乎。
但兩個孩子不一樣啊,他們身上留著關家的血。關正禾這個做舅舅的,總不能將他們拒之門外。
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舒安歌嗤的一聲,閉上眼睛安心睡去了。
唐亞楠是人,不是他們可以任意擺弄的物件兒。
而她舒安歌,更不是他們能隨意左右的人。
這一次,舒安歌會撕下他們假裝左右為難的虛偽麵孔。讓這群人明白,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自私。
鞭炮聲在淩晨一兩點時才停下,到了淩晨四五點時,又劈裏啪啦的響成一片。
北方的大年初五早晨要吃餃子,有鞭炮放的越早越吉利的風俗,所以一家一家攀比著放鞭炮。
舒安歌揉揉眼,打了個哈欠。
又過了半個鍾頭,門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亞楠,起來沒?餃子已經放桌上了,起床吃吧。”
大年初五賴床不好,聶紹珍係著圍裙,喊小閨女起床。
唐金才放了鞭炮進門,跺跺腳上的雪,板著臉隔門訓斥舒安歌。
“就別慣著她,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還要別人叫才知道起床。唐亞楠,快起來,再天天懶在家裏,過了年我就給你說個人家。”
“她爸,亞楠心裏不舒坦,你也別老是說她。”
聶紹珍手按按額角,歎了口氣。
她覺得很對不住小女兒,別人家對於孩子上學都是大力支持的。孩子實在念不下去,才會去找工作。
他們家亞楠成績不算好,但也不是特別糟,再複讀一年還是能考上一個大學的。
但前麵有一個學習成績極好的姐姐對比著,大家對亞楠要求也就更高了。
想著親戚們的話,聶紹珍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她心裏想著,要是女兒過罷年,還是打定主意要上學。她就破破老臉兒,找以前老同學說個情,讓女兒到高複班讀書參加高考。
“她還知道心裏不舒服?我看她臉皮比城牆還厚,誰家閨女這麽大了,還在家裏做閑散青年。這街道裏外,也就她一個了。”
提起小女兒,唐金才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夫妻倆正說著話,門吱呀一聲開了。
舒安歌紮著蓬鬆的馬尾辮,穿著唐芳菲的舊棉襖,手按著門框跟唐金才對嘴。
“我說要上學,是你不讓我上學,現在又說我懶。”
唐金才不喜歡小女兒,還有一點兒就是她嘴皮子利索不饒人。
一張嘴沒大沒小,在誰跟前都頂嘴。
“你還敢說,看我不打死你。”
唐金才揚起巴掌,想要教訓舒安歌,聶紹珍攔住了丈夫。
“金才,你這是幹啥,亞楠已經是大姑娘了。你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兒女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唐家人重男輕女,對唐亞楠不冷不熱的。
但聶紹珍就這麽一個親閨女,有老大老二在,她怕旁邊說她後媽偏心,還要委屈一下閨女。
現在家裏就她和丈夫,她不想閨女受委屈。
“你就慣著她吧。”
唐金才放下手,氣咻咻的走到飯桌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聶紹珍看了女兒一眼,歎氣到:“亞楠,你爸不容易,你也別天天跟她頂嘴。你上學的事兒,媽媽會幫你好好合計的。”
“合計什麽,就她那天天愛打扮,叫著穿新衣服的樣子,哪兒有心思放到學習上。”
又開始了,在唐金才眼裏,原主就沒半點兒好。
舒安歌不樂意了,她往前一步,手扯著身上衣服說:“大過年的,我穿著姐姐的舊衣服,衣裳褲子都沒添一件新的,這就叫隻顧著打扮?”
原主是真冤,她生的好,挑著爸媽的優秀基因長,人出落的漂亮。
水汪汪的杏眼,柳葉似的眉毛,白嫩嫩的鴨蛋臉兒,不化妝看著也精神。
唐家沒什麽錢,唐亞楠就算愛漂亮,頂多也就搽個雪花膏什麽的,連口紅眉筆也就各一支。
這段日子,唐亞楠天天困在家裏,人憔悴了不少。
她個性要強,不要在親戚麵前示弱,見人前會塗個粉遮遮臉色,抹個口紅顯得精神點兒。
在唐金才看來,這就是小女兒愛打扮,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鐵證。
“穿你姐姐衣服咋了,我們那一輩,誰不是溜茬兒溜下來的。一件衣服,你大伯先穿,大伯穿過大姑穿,到我手裏時都打了很多補丁了。我有說過一個不字麽?因為我懂事兒,知道家裏日子困難。”
唐金才逮到機會,就跟舒安歌進行憶苦思甜教育。
“是,是是,家裏困難,就困難到我跟媽了。大哥大嫂添置了新衣服,二姐添了新衣服,爸自己也添了件大衣。就我跟媽,年年都得穿別人的舊衣服。”
耍嘴皮子,誰怕誰啊,舒安歌手叉著腰,一副要跟唐金才理論到底的樣子。
唐金才被閨女懟的詞窮,惱羞成怒之下,直接將筷子扔到地上,大聲訓斥:“反了天了你,你大哥大嫂新婚沒兩年,還不能買件新衣服了,眼皮子淺的東西。”
瞧,這就是唐金才。
別人做什麽都有充足的理由,擱到原主身上就是不懂事是自私。
“你就罵吧,早晚有一天,我要離家遠遠的,省得礙你眼。”
“楠楠,快向你爸道歉,你這說的什麽話,你爸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真為我好的話,就不會那麽偏心了,我不吃了。”
舒安歌說著話,拔腿就往門邊兒跑。
聶紹珍後麵緊趕慢趕,也沒追上。
大年初五,家裏還有客人會來,她也不好丟開家裏事,追著女兒出去。
“我去找同學玩兒,晚上再回來,中午別留我飯。”
舒安歌到院子後,衝聶紹珍揮揮手,手插著口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聶紹珍搖搖頭,關上了窗子,不知道該拿小女兒怎麽辦好。
“管她幹什麽,這丫頭從小就不聽話,將來還不知道要讓人生多少氣呢。”
其實多子女家庭裏,也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