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流亡公主征服飄零劍神29
西門吹雪眸光一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逃出了天羅地網的捕捉。
舒安歌和陸小鳳沒有用劍去割金蠶絲網,而是飛身後退,試圖從劍陣薄弱弱,擊破青衣樓眾人鐵桶一般的防守。
他們三個堪稱當今武林年輕人的最高峰,在麵對幾乎毫無弱點的劍陣時,仍有一種心驚肉跳感。
俗話說蟻多咬死象,何況這些青衣樓的精銳不是螻蟻,他們就像野狼,張著血盆大口露著獠牙,緊抓一切機會從他們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金蠶絲網無處不在,劍陣殺氣逼人,三人靈巧躲避攻擊,麵對無懈可擊的劍陣,平生第一次不知如何下手。
幾人中舒安歌作戰經驗最多,對於劍陣也有一番研究,她在試了幾次金蠶絲網後,終於摸到了一些訣竅。
“莊主,可否與我暫時交換手中劍?”
如此驚心動魄的戰鬥中,舒安歌語出驚人,連青衣樓的人都在暗笑她異想天。
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西門吹雪手中握的乃是世間少有的寶劍,而舒安歌握的不過是一柄凡鐵。
他們布下的陰陽九轉絕殺劍陣,即使是絕頂高手被困,隻要一個疏忽就會丟掉性命,西門吹雪如何願意與她換劍。
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西門吹雪與舒安歌忽而並肩作戰,接著兩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默契換了手中劍。
玄鐵寶劍在手,舒安歌精神大震,她身姿靈巧如閃電,按照她先前的觀察,將內力集中於一處,舉劍朝陣亡眼掃去。
青衣樓眾人對號稱誅仙滅妖的劍陣十分自信,萬萬沒想到,舒安歌這麽快就找到了陣眼。
陣眼若是被破,陰陽九轉絕殺陣威力將大大降低,他們也會亂了陣腳,於是眾人倉皇變幻陣法。
舒安歌乘勝追擊,直接一劍斬向金蠶絲網最後的地方,隻聽“咣”的一聲,堅如金石的蠶絲網裂開了一個口子。
青衣樓人大驚,陸小鳳和西門吹雪趁勢沿著金蠶絲網破損處割了下去,密實的金蠶絲網被破開後,很快嚴重損毀。
沒有了如此利器,青衣樓的劍陣威力大大衰減,舒安歌識破了他們的套路,連翻攻向陣眼處。
幾番廝殺下來,青衣樓損傷了七八人,陣眼被破,陰陽九轉絕殺陣名存實亡。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越戰越勇,一個以傷人手腕為主,另一個專刺咽喉,頃刻間黑衣人已經倒了一片。
劍陣破,青衣樓人開始分散攻擊,有人衝著花滿樓攻去,意欲挾製雪兒和朱停,分散幾人注意力。
舒安歌淩空踩著幾個黑衣人的肩膀飛了過去,與花滿樓聯手作戰,將朱停和雪兒二人牢牢護在身後。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青衣樓派出了四十九名精銳,最後死得死傷的傷,隻剩下舒安歌、西門吹雪還有陸小鳳幾人巍然屹立。
西門吹雪心中升起無窮的寂寞,他突然發現,在他
“多謝西門莊主的劍。”
舒安歌朝西門吹雪明媚一笑,將玄鐵劍遠遠的拋給了他。
西門吹雪接劍之後,緩步走向舒安歌,親自將她的劍雙手還了回去。
兩相對比,舒安歌老臉一紅,慚愧到:“失禮了。”
陸小鳳哈哈大笑,拍著西門吹雪的肩膀說:“走,人生能有幾次與至交好友酣暢淋漓的並肩作戰。”
六人一起朝傳說中布下了一百零八處機關的小紅樓走去,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門上貼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推!”
陸小鳳回頭看向花滿樓,還有他身邊的雪兒和朱停:“一起進去,還是在外麵等?”
朱停是一定要進去的,花滿樓武藝高強,進去或者留下都可以。
他問的其實是雪兒。
“我想進去。”
雪兒弱弱的回了一句,外麵屍橫遍野,她被抓這麽久,怕極了再被青衣樓控製起來。
表姐和陸小鳳他們能救她一次,卻不能次次救她。
“好,那就一起進去吧。”
陸小鳳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門,門裏是一條寬敞曲折的甬道,他們又走了一段路後,轉角處又有個大字。
這個字不是別的,而是一個“轉”字。
幾人停在原處,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不同的念頭來。
難道這就是青樓總舵的機關,故布疑陣虛虛實實,引他們走下去。
“跟著指示走。”
“轉吧。”
舒安歌和陸小鳳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雪兒有些怯怯的問道:“前麵是陷阱怎麽辦?”
“不會的,相信我們。”
舒安歌淡淡說了一句,陸小鳳眸光中微帶詫異,倒是沒說碰運氣比等待強。
一行人按照標識走了過去,即將抵達一道石門時,舒安歌停住了腳步:“待會兒進門後,大家注意要屏住呼吸。”
推開石門後,六人來到了一處石屋中,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張石桌,上麵放著兩碗酒。
舒安歌毫不猶豫走過去端起了酒碗,她正要一飲而盡,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頭,正對上西門吹雪幽深的眼眸,他接過她手中瓷碗,仰頭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陸小鳳也喝完了另一碗酒,喝完後,兩人同時往地上一摔,石壁突然開始移動,露出了一道暗門。
他們清楚的看到,暗門後有幾十級雕鑿整齊的石頭台階,通向幽深的地宮中。
幾人毫不遲疑的沿著石階走了下去,山腹幾乎被整個挖空,方圓數十丈,堆著小山似的武器還有一箱箱金銀珠寶。
暗沉的地宮中,燦爛的珠光寶氣如同星辰一樣耀眼。
堆積如山的武器和珠寶前,霍休赤著足,穿著洗的發白的粗布衣裳,坐在一方陳舊的破席上,獨自溫著酒。
誘人的酒香,綿長醇厚讓人迷醉。
霍休頭也不抬的坐著,好似六人的到來完全在他預料中似的。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他舉起酒杯,遙敬了幾人一杯,氣定神閑的喝了下去。
無論誰見到這樣一個悠閑如隱士的老頭子,都不會將他和殺人如麻的青衣樓總瓢把子聯係在一起。
然而世事無常,這樣一個糟老頭子,偏偏就是神秘的青衣樓總舵主。
“上官木,好雅興,你已經準備好交出金鵬王朝寶藏了麽?”
舒安歌開了口,霍休抬頭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喃喃道,是了,這才是真正的公主。烏鴉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上官飛燕無論如何也不及你。”
聽到霍休評判自己姐姐,雪兒眼裏含著淚,鼓足勇氣反駁道:“不,我姐姐同樣聰明美麗迷人,是你殺了她!是你殺了我的姐姐!”
霍休笑了,他垂著眼皮,漫不經心的放下了酒杯,看都沒看雪兒一眼:“愚蠢的人沒有活下去的必要,正如金鵬大王太蠢,所以上官飛燕殺了他。上官飛燕也太蠢,所以我派人殺了她。”
說到這裏,霍休突然抬頭,皺巴巴的麵孔上露出幾分感慨:“這個世界上愚蠢的人太多了,可惜不是每個蠢人都及時死了。”
“為了獨占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珠寶,值得麽?”
陸小鳳望著這些珠寶,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你這麽大年紀,難道還要把這些帶到棺材裏去。”
霍休哼了一聲,眸光瞬間冷了下來:“你若有個老婆,不用的時候,肯不肯讓別人來跟你共用。”
一個人開始講歪理的時候,也就變相證明了,他這個人已經沒有道理可講了。
陸小鳳搖了搖頭,沒再和霍休辯下去,他突然覺得這個老頭有些可憐。
他這一輩子,沒什麽妻子兒女,也沒什麽親人朋友,就這樣守著一堆沒有感情的珠寶。
舒安歌手按在了劍上,往前踏了一步:“很巧,嚴立本沒死,平獨一鶴也沒死,上官丹鳳更沒死,所以死的隻能是上官木了。”
霍休嘿嘿一笑,一雙蒼老的眸子中透著別樣的光芒:“你們想和老人家動手,這麽多人欺負一個老人家,可惜我一向不和將死之人動手。”
他說著話,伸手往石台上一按,隻聽“轟”的一聲,穹頂上落下一個巨大的鐵籠罩住了石台。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預料,霍休桀桀一笑,頗有些得意的說到:“年輕人不怕死,老頭子總是想多活幾年的。”
“難道你待在鳥籠裏麵,就能保住性命?”
陸小鳳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霍休一臉神秘的回到:“這裏唯一的出路,就在我身下石台中,我保證你們所有人都會被困死在這裏。”
這不是什麽好消息,雪兒當即變了臉色,她輕喝道:“你休要嚇人,我們方才是從後麵進來的。”
“嗬嗬,你們進來的門,隻能從外麵打開。”
霍休回的十分得意,好像在嘲笑這群熱血激蕩的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啊,總以為世界和正義掌握在他們手中,可以憑此為所欲為。
他要讓他們知道,太過自信和熱血的年輕人,往往會死得快一些。
舒安歌看向西門吹雪,淡淡道:“手中劍借我一用。”
霍休笑了:“忘記告訴丹鳳公主,這鐵籠子是百煉精鋼鑄成的,淨重一千九百八十斤,除非你手握神兵利器,否則根本削不斷它。”
“是麽?”
舒安歌隻回了兩個字,西門吹雪方才喝了一碗酒,雪白如紙的臉頰上,浮著一抹淡淡紅暈。
他將佩劍鄭重遞給舒安歌,同時接過了她手中劍。
舒安歌提著劍,一步步朝鐵籠子走去,霍休也不急著打開機關離開,他悠閑的坐在哪裏,像是一隻正在河邊垂釣的老狐狸。
西門吹雪的劍非常堅固鋒利,但它畢竟不是神兵利器,所以霍休不覺得此劍可以斬斷鐵籠。
舒安歌即將走到鐵籠前時,突然如離弦箭一般升到半空,接著一劍劈向鐵籠頂部。
鐵劍相撞,迸發出燦爛的火花,得意的霍休眼睜睜的看著頭頂柵欄被砍斷,舒安歌動作極快的在上麵切割出了一個能融一人通過的小口。
霍休想要去按機關,但若他如此做,下一刻,利劍就會貫穿他的喉嚨。
於是霍休選擇了起身躲避,這威力堪稱恐怖的一劍。
他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如此厲害了麽?
舒安歌賭對了,天底下大部分工匠都會犯一個毛病,在不易察覺的地方偷懶。
完成這樣一個工程浩大的鐵籠子,不是一個輕鬆活,工匠如果選擇偷懶,一定會在最頂端。
兩個人在不算大的鐵籠子裏動起了手,一個人是名震江湖武功出神入化的老狐狸,另一個則是劍術超絕的窈窕少女。
陸小鳳從懷中抓起一把銅錢,飛擲向霍休,他身子輕輕一閃,就將銅錢盡數掃在地上,連看都沒看一眼。
花滿樓露出了緊張的神情,無論何時都帶著一抹淡笑的眼眸,露出了憂鬱的神色。
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女,誰也不會忍心她丟掉性命。
但她的功夫,真的高到能與霍休抗衡麽?
西門吹雪從不屑於以多欺少,但這次,若不是因為鐵籠內空間有限,他一定會跳進去,與舒安歌一起對付霍休。
薑還是老的辣,進去任務這麽久,舒安歌也經曆過好幾次危急情況。
任何一次,都沒有眼下驚險。
往日她至少能在打鬥過程中思考,下一招出什麽,對方弱點在哪裏,如何出招可以取勝。
但這一次,她幾乎是靠本能出招,很多時候他若是慢上一秒,就會死在霍休手下。
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尤其當敵人手中沒有武器的時候。
霍休雖然沒有武器,但他的手,他的腳,連他的玉扳指都能成為殺人的凶器。
江湖傳說,霍休的輕功、內功和點穴術是天下一絕,舒安歌親自領教後才明白這話的真正含義。
兩人打的難舍難分,舒安歌無暇分心外界情形。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目不轉睛的盯著鐵籠中打鬥的兩人,鬢角沁出了亮晶晶的汗。
他們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這場忘我的戰鬥中,將自己帶入了進去,推演著如果是自己,該如何應對這層出不窮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