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白衣姑娘
“你……休想!”
白衣女子握劍的雙手微微顫抖,俏臉發白。
“嗬嗬,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楚源冷冷一笑,而後一揮手。
四周包圍著白衣女子的修行者紛紛上前。
白衣女子握緊劍鋒,身上紊亂的靈力強行催動,湧出一股相當於承靈境的境界。
且不說她與四周修行者境界的差距,就單單是她身上那紊亂的氣息便能感受到她已經身受重傷,不過是強弩之末了,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四周的一眾修行者赫然動手,催動靈力轟擊而去。
各色的靈力之光悄然亮起。
然而,就在那些股光芒落至白衣女子身前一丈處的時候,卻是悄然一滯,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抵擋住了一般。
一眾修行者下意識的凝眸。
下一息,一道白衣身影悄然出現在白衣女子的身前。
白衣揮袖,一股洶湧黑色靈力從袖中湧出,如一股黑色狂風一般,瞬間將那些道攻擊吹得灰飛煙滅。
恐怖的威壓化作勁風席卷而出。
四周的一眾修行者被勁風拍在胸膛之上,止不住紛紛倒退。
“陳長安!”
王楚源看著不遠處的白衣身影,麵色陡然一凝,道“你幹什麽,敢強闖我王家的商船?”
“強闖?”
陳長安淡淡一笑,道“我是來算賬的,昆侖城的事我好像還沒來得及跟王公子算賬,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吧?”
王楚源麵色鐵青,攥緊拳頭“你要算什麽賬,因為你我已經被逐出昆侖道門了,你還想要怎樣?”
陳長安淡淡一笑,道“你被逐出昆侖是你自作自受,與我無關,但你借刀殺我,卻是與我有關,今日正好給個交代!”
“放肆,竟然如此跟王公子說話,討打!”
王楚源的身側,一個想出頭的護衛麵色一凝,催動靈力直接一掌朝著陳長安拍來。
淩厲的掌風在虛空之中發出一聲悶響。
那護衛的右手已然被金色的符光籠罩,顯然也是催動了一門神通,而且還融合了道意之力,似是金係的道意,渾身散發著養神極境的氣息。
陳長安眼眸一凝,伸手一抓,無幽劍落入掌心。
輕輕一揚,無止劍意催動,森白色的劍氣瞬間破空。
劍鳴聲與劍氣破空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
嗤!
森白色劍氣掠過,一抹血光綻放,那護衛的手臂儼然與肩膀分離,應聲拋飛。
恐怖的劍氣之威爆發,直接將那護衛的身體轟得弓成蝦形,如離弦之箭般倒飛而出,重重得砸入後頭的船艙之內。
轟鳴聲與慘嚎聲在三息之後響起。
陳長安站在甲板之上,一隻手護住身後的白衣女子,一隻手握著一柄黝黑的劍鋒,劍鋒淩厲,吞吐著森白的劍氣,雖然隻是五階玄兵,但在此刻卻更像是強者的神兵一般。
圍在四周的修行者眼底閃過一抹驚恐,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向後退了兩步。
“周老,快出來,有人要劫船啊!”
王楚源向後退了兩步,一邊警惕的看著陳長安,一邊大聲的叫喊起來。
他很明顯的感受到,相比於在昆侖城的時候,陳長安更強了。
強大到他甚至無法生出抵抗的心來。
“陳公子這麽做不覺得有些過分了麽?”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船艙之中響起。
聲浪徐徐傳出,竟似有一隻無形大手撲麵而來。
陳長安隻感覺身上微微一沉,這股氣勢絕對在歸一境之上。
“不覺得!”
陳長安眼眸微微一凝,當仁不讓道。
空氣悄然沉寂。
靈船之上的眾多修行者紛紛凝目看著陳長安,臉上浮現出詫異的神色。
很顯然,他們沒有想到,陳長安麵對周老還敢如此堅定,難道他沒有感受到周老那法身境以上的氣勢麽?
王楚源躲得很是後邊,生怕陳長安強行動手被傷到。
三息之後。
“楚源是有錯在先,我王家願意拿出十萬枚靈晶表示歉意,陳公子收下靈晶,此前之事,一筆勾銷如何?”
周老的聲音再次響起,竟是低頭了。
船艙上一眾修行者麵露駭然之色,不過想想也便大致明了,眼前這位可是陳長安啊,北海劍閣周聖的弟子,在昆侖城與九天宮叫板,聽說還得罪了昆侖將他們的聖女拿下了。
這等人物若是直接得罪,的確算不得好事。
陳長安眼眸微微一掃,眼下的情形的確算不得占優,而且還要趕著入雪老城安頓一下,不能在此耽擱太長時間。
心念及此,陳長安回頭瞥了一眼那有些無措的白衣女子,她的雙目確是盲了,心中微微一軟,道“還有這個姑娘,我也要帶走!”
“陳長安!”
後方的王楚源聞言麵色一沉,怒斥一聲便要開口。
然而未等王楚源話語落下,那船艙之中的聲音便陡然響起。
“好!”
隨著這一聲蒼老聲音的落下。
一切仿佛都蓋棺定論。
金色靈船之上,再也沒有一人敢多說一句話。
王楚源咬緊牙關,很是不甘心的看著陳長安,卻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周老在王家便是他的長輩,此前他在北海城和昆侖城接連失利,若非沒有周老的照拂,這一次雪老城之行根本輪不到他了。
陳長安懶得去看四周眾人的目光。
他看向那白衣女子,一張白皙如玉麵孔,五官清秀,給人以純潔到極致的氣息,就連那盲了的雙目,也是清澈得像是一汪一塵不染的仙泉,令人看上一眼便生憐愛之意。
難過王楚源這麽一位王家的傳人會親自對一個女子動手。
陳長安目光微動,見這白衣身上白裙上有不少破裂,露出白皙的肌膚還有一些傷口,顯得十分暴露。
“不要怕,我不是壞人,抓住我的手臂,我帶你走!”
陳長安輕聲道,說著取出一件長袍,披在那白衣女子的身上。
那白衣女子似是能感受到陳長安的善意一般。
她也不顫抖了,一雙攥得發白的小手抓在陳長安小臂的衣袍上,而後竟是順著衣袍直接抓住陳長安的手掌。
鏗鏘!
隨著一聲脆響,她手中的短劍亦是掉落在船板之上,發出一陣聲響。
陳長安感覺到自己左手一涼,竟是被那白衣女子緊緊的抓住,那涼意的源頭,正是她那雙有發白的小手。
他下意識的想要掙脫,不過當看到那白衣女子臉上慌亂未定的神情,不由得忍住。
下一刻,他的身上靈力湧出。
劍氣在他的腳下浮現,瞬間承載著二人向著一側的朱雀靈船掠去。
其實他本可以禦空借力,直接跳到朱雀靈船上的,不過禦空之時他光靠一隻手抓著白衣女子難免不穩,可能還會多生接觸,於是便選擇以劍氣承載他們。
看著陳長安帶著白衣女子禦落在朱雀靈船之上。
童鳳等人這才回過神來。
目光中帶著驚訝詫異,又有些羨慕。
驚訝的是陳長安竟然能夠安然無恙的從王家的商船上麵回來,羨慕的則是那些朱雀族的男弟子,畢竟帶回來了這麽一位俏人兒。
“嗬嗬,英雄救美啊!”童鳳美眸一瞥,看著白衣女子身上披著的陳長安的衣袍,沒好氣的道了一聲。
李周看著這一幕,神情也是有些複雜。
陳長安眼眸一瞥,道“有勞童鳳姑娘帶她去換身衣袍,包紮一下傷口!”
這女子的內山他是可以診治,但是她身上的外傷卻是不能代為施藥,畢竟有些位置實在是太過隱秘,而且眼下這衣著暴露的樣子診治內傷也的確是不太合適。
童鳳哼了一聲,伸手便去抓那白衣女子的手掌。
那白衣女子在被觸碰的瞬間,身體一顫,緊張的向後一縮,直接躲到了陳長安的身後。
“我……我怕!”
白衣女子驚恐的聲音從那發白的嘴唇傳出。
這一動,她身上的傷口再一次被扯動,流出了許多的鮮血。
陳長安側身一看,見她此刻滿臉的驚慌,雙眸濕潤,不知是疼得還是嚇得。
她正緊緊抓著自己的手,道“你……你不要丟下我!”
白衣女子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臉上的驚慌與害怕不像是裝出來的。
“放心,我們都是好人,你跟她去換身衣服,包紮一下傷口,這樣我才能替你診斷傷勢!”陳長安放平語氣道。
“不要,我就信你,你不要走!”白衣女子一聽,直接抱住陳長安後背,哭得更厲害了。
陳長安感覺腰間一緊,愣了一下,要去扒開那白衣女孩的手,然而竟是難以扒動。
白衣女子死死的抱住了自己,像是在抱一根木樁。
“行,你放開手,我不走!”陳長安感覺一陣頭大。
“真的?”白衣女子一邊啜泣,一邊小聲的問道。
“真的,你鬆開,我跟你一起去,你在裏頭換身衣服,我在外頭等著!”陳長安不厭其煩的道。
“不行,我鬆開要是你跑了怎麽辦!”白衣女子緊張無比道。
“……”
經過一番軟磨硬泡,最終確定了隔著門縫,她拉著陳長安的衣角,然後再包紮傷口,換身衣袍。
在童鳳不屑的哼聲中,朱雀族弟子羨慕的目光之中,還有李周複雜的注視下,三人便這麽朝著船艙走去。
“看什麽看,還不馭船去雪老城,都耽擱多少日了?”
童鳳走到船艙門口,看到那幾個出神發愣的朱雀族弟子,氣不打一處來,紅唇張開怒斥道。
“是,這就去!”
“馬上就去!”
那幾個朱雀族弟子愣得回神,連忙應聲,而後便向船艙內的掌舵室而去。
一邊走著,他們還一遍嘀咕,“聖女平日裏脾氣不是這樣的啊?”
“怎麽回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