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9章 替罪羊
我靜靜的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看著墜入水中的劉誌宇。
他還在拚命的掙紮著，浴缸裏水花四濺，他的身體連帶著椅子都在發出晃動的聲響。
一開始，這種晃動的幅度很大，也很劇烈。但很快，他的力氣便弱了下去。身體晃動的幅度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了。
原本嘩啦啦四處飛濺的水聲，漸漸的也歸於平靜。
最後沒多久，劉誌宇便沉在水中徹底不動了。
我靠在門邊，心裏依舊沒什麽感覺，而且出奇的平靜。
我沒有急著去把劉誌宇從浴缸裏撈出來，我怕他沒有死透，所以我一直看著他等了十多分鍾。劉誌宇就這樣泡在水裏一動不動的，整個人就像僵住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走過去把他從浴缸裏撈出來，確認他已經死了後，我就把浴缸裏的水放掉，然後鬆開劉誌宇身上的繩子，把他平放進了浴缸裏。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害怕了，我隻是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我其實很清楚，就算我現在已經把劉誌宇給弄死了，我媽也不可能複活，她也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出現在我麵前了。
所以我有點迷茫，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繼續活下去似的。
我低頭看著劉誌宇的屍體，慢慢呼出一口氣。
現在整個複仇計劃已經算是進入尾聲了，接下來，我隻要按部就班的做好收尾工作就行。
我先去把房間裏殘留下來的血跡全部擦幹淨，然後我來到臥室裏，看了一眼妻子的情況。
她仍然處在昏睡當中，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說真的，我現在看著她，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狠不下心來。尤其是聯想到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對我各種各樣的好。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也一樣。隻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雖然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可能還對妻子稍微殘留著一點感情，但是更多的，還是我對她的恨。
如果她沒有跟劉誌宇出軌的話，那麽這之後所有的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所以在我的認知當中，妻子同樣也是害死我媽的凶手。我不可能放過她的，但是我也不會親手殺了她，我要讓她扮演好替罪羊的角色，讓她在牢獄裏過完痛苦的後半生。
妻子的睡顏真的很美，盡管她的發絲有些淩亂，但是看著她全身上下隻套著一件寬鬆的白襯衫，那景象依舊十分誘人。
不過我現在完全沒有那種興趣了，在我眼中，那隻是一具要被我利用的軀殼。我靜靜的看了她幾秒，隨後我走過去，從她頭上弄下來一小撮長發。
我拿著妻子的頭發回到浴室裏。
我們家這個衛生間的地麵防水做的不是很好，如果地上的管道口被堵住的話，水流沒辦法流下去就會在地麵上越積越多，最後就會直接從地麵滲進去，漏水流到樓下的衛生間。
之前有次妻子洗澡，我們也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問題。當時樓下的鄰居還找了過來，跟我說了半天。原本我是想著重新弄一下地麵放水的，但是那樣的話，就需要把地板磚撬開，而且整個維修的費用也不低。那時候我身上的錢不多，妻子也嫌麻煩，最後我們就沒有弄。但是從那天開始，幾乎每天我跟我媽都會去檢查一下衛生間的管道口有沒有被堵住。
因為妻子的頭發比較長，有的時候堆積的多了，再跟那些灰塵什麽的粘在一起就很容易把管道口堵死。而現在，我就是要利用這個問題，讓樓下主動找上門來。
我用妻子的頭發堵住管道口後，我對著管道口衝水試了一下。果然跟我預想的一樣，現在水流往下滲的速度變得非常慢。這樣一來，隻要地麵上的水多堆積一些，那麽樓下的衛生間就肯定會漏水了。
確定管道口這裏沒問題後，我站起來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大桶冰塊全都倒進浴缸裏。讓劉誌宇的身體盡量保持在一個低溫的狀態中。我其實也不確定這麽做到底能不能有效果，但是據說低溫能讓屍體不那麽容易腐爛。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那麽到時候法醫來驗屍的時候，應該就會在判斷劉誌宇的死亡時間時，把時間往後推移一些。這樣我就可以更容易的製造不在場證明，完全去除掉我的嫌疑。
我把冰塊分散在劉誌宇的屍體四周，讓每個部位都能被冰塊覆蓋住。
弄完這些，我拿著水果刀猶豫了兩秒，隨後就對著劉誌宇的下麵連續捅了好幾刀。殷紅的血液瞬間流出來，很快染紅了周圍到底冰塊。
我這麽做並不是為了泄憤，主要還是為了營造出一種假象。這樣等到警方發現這起凶殺案的時候，也更容易判斷出，妻子殺害劉誌宇的動機。
另一方麵，我也需要劉誌宇多流一點血。這樣我才能保證，等到樓下的鄰居發現漏水時，能從中注意到有血跡，然後直接報警。這樣一來，所有的證據都會變得非常清楚，妻子無論怎麽否認，她都無法洗脫自己的殺人嫌疑。
我站在浴缸邊靜靜的等了一會兒，從劉誌宇身上流出來的血液比我預想中的還多了一些，而且到現在都沒有止住，依然還在往外流。
我感覺這些血應該足夠了，然後便拿著水果刀回到臥室裏。
我用妻子的兩隻手在刀柄上握了幾下，確認她的指紋粘在上麵後，我就把那個水果刀扔到了浴室的水池子裏。
我左右環顧了一下，整個收尾的工作馬上完成了。
我看了看時間，馬上到八點了，我得稍微加快點速度。
我先去把整個家裏所有的針孔攝像頭拆掉，然後再清理掉所有的痕跡。
確認各個地方都沒有任何問題後，我就把客廳的空調打開，同樣也調到度。
我走進浴室裏看了看，冰塊稍微化了一些了，速度跟我預想的也差不多。
我自顧自的點點頭，然後把浴缸裏的水龍頭打開，將水流的流速調好。
這也是我之前親自試驗過的，如果沒有出現什麽意外和偏差的話，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四點左右，浴缸裏的血水就會開始溢出來。之後到了六點，在地麵上堆積的血水就會因為沒法通過管道口流走，而開始往樓下滲漏。隻要樓下的鄰居及時發現，他們就肯定會打電話報警，那麽我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了。
那個時候浴缸裏的冰塊也早就已經化了，這樣警方也沒那麽容易判斷出屍體被冰塊泡過，自然也就不會發現劉誌宇真正的死亡時間。
我在腦海中把整個事情捋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後，我便敞開著浴室的門走了出來。我最後又去看了妻子一眼。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做夢。反正不管怎麽樣，從明天開始，她的人生就算是徹底完蛋了。
我一點也不後悔，最多可能就是稍微有一點點覺得可惜吧。但是那些東西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我也沒有心情去多想。
我把臥室的房門關上，隨後便帶著所有的東西，離開了家。
回到車上，我先把針孔攝像頭裏的視頻全部刪除幹淨，然後就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些衣服道具什麽的全都一同銷毀了。
弄完這些，時間已經接近八點半了。
我把車子停在路邊，調整好呼吸，然後給孫嶽打了個電話。
我問他孫繼海有沒有到酒吧，他跟我說他已經到了，他剛才陪了他一會兒，現在客人多了有點忙，他就先去招待客人了。本來他是想給他安排幾個陪酒女的，但是孫繼海拒絕了。我估計他可能是覺得我還沒到，所以他得表現的本分一點。
我拿著手機點了點頭，然後對孫嶽說“行，我知道了，你過去跟他說一聲，讓他等我一會兒，我正往那邊趕呢，等下就到。”
“好嘞老板，你慢點開。”
“嗯。”
掛了電話，我就開著寶馬車去了酒吧。
路上我開的算是挺快了，不過等我到地方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九點。
孫繼海這個家夥也是挺有耐心的，就這麽自己一個人坐在包廂裏等我。
他一見我進來，就一臉笑容的站起來，主動跟我握手問好。
我也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笑著跟他寒暄了幾句。
事實上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麽想聊的，這次叫他過來，純粹隻是利用他幫我掩飾一下，做好不在場證明。我招呼他在沙發上坐下，讓他別客氣，然後我就叫孫嶽過來，讓他給我們上了一整套酒，之後又讓他給我們安排了四個性感火辣的美女。
我現在對喝酒這些事情當然沒有什麽興趣，但是把戲做足，我就表現的很有興致。我左擁右抱的跟旁邊的兩個美女聊了幾句，我對她們印象不深，但是她們都知道我是老板。所以陪著我的時候，都特別熱情，也特別主動，生怕我會不滿意。
另外兩個陪著孫繼海的美女同樣也很有活力，孫繼海完全招架不住，才喝了兩杯酒，他那張臉就已經紅的不行了。我看的出來，他肯定是很想在外麵娛樂娛樂的，隻不過礙於吳娟的管束，所以他始終是有點擔心。
不過今天有我作為主導者，他自然也就放開了很多。
我故意跟他說，酒水銷量很好，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再找他來進貨了。
我讓他今天放心的玩，我請客，讓他不用有顧慮。
孫繼海特別高興，連連跟我道謝了幾句，之後就一個勁的給我敬酒。
其實正常來講，我今晚是不應該喝酒的。
畢竟酒後容易誤事，而且也容易說錯話。
但是我覺得，多喝一點酒，尤其是最後喝醉了的話，更容易證明我是清白的。另外我的心情現在真的挺難受的，我需要一些釋放，需要去把一些堆積了很久的情緒發泄出去。
所以，整個晚上，我也喝的很主動。
喝到後麵我都不記得我們倆喝了多少酒了，我也不知道孫繼海是怎麽走的，幾點走的。反正我就隱約有個印象，好像是看到李佳佳進來了。
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連衣裙，深的領口泛著白膩的光。雖然她挺平的，沒什麽料，但是搭配著那雙踩著高跟鞋的白?長腿，依然還是透著一股誘人的味道。
她進了包廂之後，看我喝了那麽多，就挺意外的。
旁邊那兩個陪酒的女人應該也知道李佳佳跟我的關係，所以她們跟她說了一聲，就先出去了。之後包廂裏好像就剩下了我跟李佳佳。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我就自己在那拿著酒瓶子喝酒，然後莫名其妙的，眼淚就自己流出來了。
李佳佳嚇了一跳，她挺擔心的，就從我手裏把酒拿走，問我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跟她說。
之後我還想喝酒來著，但是她沒讓，她說我今天已經喝了很多了，再喝就得去醫院了，會死人的。然後她又問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我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我想去拿就她就一直攔著我。
後麵我也記不清楚了，反正我沒喝到酒，然後不知道怎麽就被她攙扶著出了包廂。
當時是幾點我也不知道，好像已經很晚了，從酒吧出來街邊都沒有幾個人了。
李佳佳從我兜裏把車鑰匙拿出來，之後找了個代駕。
迷迷糊糊的，我就靠在她的身上，跟她坐在後座。
怎麽去她家的我也記不清了，隻是腦子裏隱隱約約的有幾個畫麵。
她扶著我坐在床邊，然後給我弄了解酒茶。
我好像就喝了幾口我就不喝了。
李佳佳就在那哄我，我直接把那杯解酒茶放到一邊，接著就把她壓在了床上。
我感覺特別難受，不管我怎麽掩飾，怎麽控製自己不去想，都沒有用。
現實的結果不會改變，我從今天開始就真的變成孤身一人了。
那種感覺我不知道怎麽形容，就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了我自己。
後來我好像就對李佳佳動手了，像個野獸一樣。
整個晚上，我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
很瘋狂，也很空虛。
李佳佳挺配合我的，我隱約記得她好像還被弄哭了。
再之後的記憶就更模糊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麽結束的，好像是她最後用嘴說出來的。
這天晚上，我睡得很死，我什麽夢也沒有做。
時間就像是凝固住了。
黑暗緊緊的包裹著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好像有一點光源從四周融了進來。
恍恍惚惚的，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宿醉產生的疼痛開始刺激我的大腦。
我本能的皺了皺眉，終於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天已經亮了，不過卻有點陰雲。
看起來灰蒙蒙的，死氣沉沉的，讓人感覺很壓抑。
我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耳邊的聲音還在持續著，我轉頭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這個聲音原來是我自己的手機鈴聲。
我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將手機拿起來。
鈴聲還在繼續，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嶽母的名字。
我本能的眨了眨眼睛，隨後意識很快變得清醒起來。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早上九點了，也就意味著，我的計劃應該是順利完成了。而嶽母這個時候會主動給我打電話，那就說明，她應該是得知妻子出事了，所以才會立刻想到來找我。
我冷笑了一聲，正準備調整一下狀態就接電話。
緊跟著我就聽到了臥室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昨晚好像是住在了李佳佳的家裏。
我轉頭往門口一看，正好李佳佳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她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身上隻裹了一件白色的浴巾。
看到我醒了，她好像也有點意外。
她說“我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聽到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我以為你還在睡呢，就想著先過來幫你調成靜音。”
她麵對我的時候似乎還有點害羞，兩個眼睛也不敢一直看著我。
我腦子裏忽然閃過了幾個昨晚的畫麵，很多時候她好像也都是現在這種表情。我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我說“我也是剛醒，昨晚謝謝你了。”
李佳佳抿著嘴唇淺淺的笑了一下，她說“你，你先接電話吧，我收拾一下，然後就去給你做早餐。”
我笑著點點頭，心想這早餐估計是吃不上了。
我直接當著她的麵接了電話。
嶽母的聲音立刻就傳了過來，她好像已經快要急瘋了，慌慌張張的對我說“沈昭陽你怎麽才接電話啊！菲菲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啊！你現在在哪？你趕緊快點過來，快點啊！”
她的聲音明顯已經是帶著哭腔了，整個人的語氣聽起來都有一種六神無主的感覺。我估計妻子的情況應該跟我預想的一樣，於是我就裝作很困惑的樣子，對她說“怎麽了？你別著急？到底出什麽事了？”
這個時候李佳佳還沒走出臥室呢，她聽到我這麽說，就停下來回過頭看著我。估計也是意識到電話那邊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她就沒有繼續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