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0章 看你怎麽輸
這時候許萬山笑了笑，像個和事佬一樣走到我們中間，對徐浩森說：“這位帥哥，我這裏是做正經生意的，你要是過來玩石頭，那我百分百歡迎。但你要是想在我這裏鬧事兒的話，那我就隻能請你離開這兒了。”
徐浩森瞪著我冷笑了一聲，然後移開了視線朝許萬山看了一眼，說道：“嗬嗬，誰說我要鬧事兒了，我是來玩石頭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站在我旁邊，上下打量著貨架上的那些石頭。隨後他繼續對許萬山說：“我聽我朋友說，你這兒新來了一批貨，就是這些啊？”
許萬山終究還是一個商人，他聽到徐浩森這麽說之後，就立刻笑著點點頭，很客氣的回應道：“對對對，都在這兒呢，你慢慢選，看上哪個了，我可以給你點優惠。”
徐浩森特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回道：“我需要你優惠麽？”
他說著還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充滿了鄙視，我知道他現在心裏肯定還是很不爽，但是他忍住了沒有發作。我當然也不想在這裏跟他發生衝突，所以跟他對視了一眼，就沒再搭理他。
不過他好像還是想要找我的事兒，見我不出聲，他就不屑的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現在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賭石了，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己是什麽水平，真是逗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重新轉移到貨架中的石頭上，一副很懂的樣子，就站在那慢慢的看，也不知道他是真懂還是假懂。
許萬山的表情稍微有點尷尬，但是開店做生意，總會遇到一些比較奇葩的客人，所以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跟我對視了一眼，示意我放寬心，別想太多。
這個時候李瑩瑩也走了過來，她站在我旁邊，沒有去管徐浩森，而是一臉好奇的看著我說：“沈昭陽，你會賭石嗎？”
我轉頭看著她，還沒等張嘴說話呢，就聽到徐浩森特別不屑的說了一句：“他會個屁啊，瑩瑩，你可別天真了。”
李瑩瑩有點不耐煩，她皺著眉頭對徐浩森說：“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啊，就不能好好說話是嗎？再說我又沒問你。”
徐浩森聳了聳肩膀，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說實話我挺想笑的，這徐浩森真的就是一個沒腦子的沙雕，就他這樣的，還想著撩妹呢，這他嗎的能撩到個鬼啊？
我忍著笑意，很謙虛的對李瑩瑩說：“我不會，我就是陪朋友隨便過來看看的。”
聽了我的話，李瑩瑩好像稍微有點失望的意思，她說：“這樣啊？”說完她又很迅速的朝L夫人看了一眼，然後重新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對我說：“這是你朋友？”
我點點頭，很自然的回道：“嗯，對。”
李瑩瑩的眼中再次閃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我不知道她心裏想到了什麽，反正她很快就表現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後輕描淡寫的對我說：“那你有看好的石頭嗎？”
原本我還以為她會讓我把L夫人給她介紹一下呢，不過看樣子，她並沒有這個想法。一方麵可能是怕尷尬吧，另一方麵也確實沒什麽必要。
我和L夫人很自然的對視了一眼，她對於李瑩瑩和徐浩森的突然出現並沒有什麽想法，也並不關心我跟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她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集中在我剛剛選的那塊石頭上，而且她應該也很想知道我接下來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我慢慢呼出一口氣，也沒有多想，就把李瑩瑩當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然後指了指那塊被我看中的石頭，說：“我感覺這個石頭不錯，在考慮要不要入手呢。”
李瑩瑩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立刻有些驚訝的回道：“哇，這石頭挺大的誒！如果切開之後裏麵都是翡翠的話，你是不是就能賭贏很多錢啊？”
我聽著就笑了，看樣子，她應該是對賭石一無所知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跟徐浩森來這裏，沒準就是徐浩森單純想在她麵前裝個逼吧。
我隨便想了想，然後就對她說：“差不多吧，但是翡翠這種東西也分很多種的，如果能切出來那種非常好的翡翠的話，那這個石頭就真的能賭贏很多錢了。”
“噢，這樣啊……”
李瑩瑩輕歎一聲，隨後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好像真的在想這塊石頭能不能切出好的翡翠。
這時一直沒怎麽講話的徐浩森不屑的笑了笑，他指著我選中的那塊石頭，大言不慚的說：“就這破石頭，能賭贏個屁啊！我跟你說瑩瑩，賭石要想贏的話，要考慮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說皮殼，手感，然後還要打燈去看裏麵的種水。這裏頭學問很多的，三言兩語根本說不完。不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就他選的這個石頭，我都不用打燈看，我就知道他肯定切不贏。”
徐浩森這話說的底氣十足，我要是不懂行的話，說不定真的就被他給唬住了。但是說真的，從他這幾句話就可以看得出來，他還是稍微懂一些賭石的常識的。隻不過都是皮毛而已，糊弄糊弄李瑩瑩這種小女生還行，至於像L夫人這種真正會看石頭的人來說，人家根本不會搭理他。
就像我說的那樣，李瑩瑩在聽了徐浩森的話之後，果然露出了猶疑的神色，她微皺著眉頭，好奇的追問道：“為什麽你這麽肯定這個石頭切不贏啊？”
徐浩森一副大神的模樣，特牛逼的說：“首先，賭石的話，像是這種比較大的石頭，變數都會非常大。然後呢，這個石頭是會卡的場口，這個場口的石頭，出了名的裂痕多，像這塊石頭，這麽大，我不信它會一道裂都沒有，雖然這個皮殼看著是挺不錯的，但是就算切出來的翡翠再好，隻要有裂，那也是白費。”
說到這裏，他鄙夷的掃了我一眼，嗬嗬笑道：“所以啊，他這個石頭切出來，百分百贏不了。”
徐浩森這番話一出口，我們這些人都跟著感到有些意外。的確，這家夥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雖然我覺得他懂得不多，但是這塊石頭最大的問題，的確就是像他說的那樣。如果裂痕真的影響到了裏麵的翡翠，那我的確會輸的很慘。
但是，裂痕這種東西，也是有很多講究的。這一點，我相信徐浩森這個沙雕肯定不知道。會卡的石頭，縱然出裂很多，但是隻要能夠看清裂痕的走向，判斷出裂痕的數量，那麽就可以將裂痕帶來的影響縮減到最小，最後賭贏。
我現在雖然還談不上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至少一半的幾率還是有的。
不過許萬山他們並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此時聽到徐浩森這麽說之後，他和周峰的表情就都變得有些難看。周峰倒是沒說什麽，許萬山則有些不高興的對徐浩森說：“帥哥，我這店現在還在開著門做生意呢，你就當著我客人的麵這麽說我的石頭，這不太合適吧？”
徐浩森哈哈笑了笑，擺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也就是隨口一說啊，隨口一說，你們別在意，別在意。”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專門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在刺激我，跟我說你有種就去切。
我在心裏笑了笑，本來我就已經決定要入手這個石頭了，隻是不知道具體價格是多少，所以我才沒有直接表態。此時聽到他這麽挑釁我，我就很幹脆的對許萬山說：“許哥，這個石頭挺不錯的，你說個價，合適我就收了。”
許萬山轉頭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徐浩森的影響，他看我的眼神稍稍有些猶豫，他沒有立刻跟我說價格，而是朝我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問道：“兄弟，你確定今天要賭這塊石頭麽？”
我笑了一下，回道：“怎麽了許哥？”
許萬山抬手按了按額頭，他依舊把聲音壓的很低，對我說：“這個石頭我之前也研究過，確實有出裂的風險，要不，你再看看別的石頭？”
我哈哈笑著拍了拍許萬山的肩膀，很灑脫的對他說：“許哥，賭石嘛，想暴漲的話，必然得伴隨著一點風險是不是？沒事，這個石頭我看好了，你就說價吧。”
許萬山還是有些糾結，他回頭看了那石頭一眼，隨後皺著眉頭對我說：“行吧，咱們這個關係，那我也不跟你說廢話了，這石頭是我從老緬那九十萬拿回來的，你要是真想要的話，就按這個價給我吧。”
我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掏出一根煙叼在了嘴上，點著之後抽了一口。
煙霧在我眼前繚繞，周圍的人都在等待我的回應。
坦白說，這個石頭賣這個價格不算貴，而且客觀來說，已經算是挺便宜了。畢竟這是四五十公斤的石頭，如果真讓我切贏了，那就直接暴漲過千萬了。隻不過，萬一我真的切輸了的話，那這九十萬的損失，對我來說還是挺慘重的。
而且除了金錢上的損失之外，也會影響到我在L夫人和許萬山等人眼中的價值。這對我來說，比損失金錢更加嚴重。所以我必須得仔細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冒這個險。
“天啊，這個石頭要九十萬啊？”
在我沉默不語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李瑩瑩詫異的聲音，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對我說：“沈昭陽，你真要花九十萬來賭這個石頭啊？”
她盯著我的眼睛，竟然表現出了一點關心我的意思，然後接著說：“剛剛徐浩森不是說了麽，這個石頭切不贏的，要不你還是別賭這個石頭了吧？”
我心裏覺得挺有意思的，就這麽看著她。
她看我沒有講話，就又補充了一句：“是，我知道，你跟徐浩森之前可能發生過一些矛盾，但是他剛剛說的話應該不假吧？而且這可是九十萬的石頭啊，雖然我知道你有錢，你不差錢，但是也沒必要這樣去輸吧，是不是？”
我終於被她的話給逗笑了，我微微歪頭，看著她的眼睛，笑著說：“你怎麽就這麽確定我一定能賭輸呢？”
“我……”
李瑩瑩被我這種肆無忌憚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
她張了張嘴，回道：“我也希望你贏啊，但是……剛剛徐浩森不是說了麽，這個石頭的問題很大，切不贏的……”
她這話剛說完，那徐浩森就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道：“瑩瑩，你管他幹嘛呀，他想輸就輸唄，反正他不是有錢嘛，九十萬而已是不是？來來來，你過來，我選個小石頭給你玩玩。”
我估計在李瑩瑩的心裏，我還是一個各方麵都比較不錯的優質男人，至少在某些層麵上來看，我肯定是比徐浩森更有優勢的。所以，在聽到徐浩森的話之後，李瑩瑩並沒有立刻過去，而是仍然有些擔憂的看著我，說：“你再考慮考慮吧，好不好？”
我點點頭，很隨意的對她說道：“他不是喊你過去呢麽，你趕緊去跟他玩吧。”
李瑩瑩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她似乎還想跟我說什麽，但是最終並沒有開口，然後就轉身走到了徐浩森那邊，跟他一起看起了石頭。
我夾著煙又抽了一口，接著讓L夫人把手電借給我。
我在那塊石頭麵前蹲下來，又仔仔細細的打燈看了一遍。
對於我來說，今晚已經不隻是輸贏的問題了，這也是一個證明我自己實力的機會。
如果說，麵對徐浩森這個沙雕的嘲諷，然後我就真的退縮了的話，那隻能說明我也沒有多少本事。當然了，假如這塊石頭真的賭不贏的話，我肯定也不會頭鐵的硬要去切。
所以，在我重新打燈看了一遍之後，我決定還是要賭這個石頭。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我爸留給我的那些經驗。我也相信，我爸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幫我度過這一關！
我聽著徐浩森好像又冷笑了一聲，估計是在跟李瑩瑩說我的壞話。我沒搭理他，關掉手電後，我站起來，把手電還給L夫人。
她眼含笑意的看著我，輕聲問道：“決定了？”
我點點頭，回道：“決定了。”
L夫人抿著唇角淺笑了一下，隨後就把手電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包包裏。
我總感覺她看我的眼神好像夾雜著一絲複雜的含義，不知道是期待還是什麽，反正挺微妙的。我沒有多想，把手上的煙灰彈了彈，然後就對許萬山說：“許哥，我想好了，我今天就賭這個石頭了。”
許萬山的臉色還是有些糾結，我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於是我就主動對他說道：“許哥，你們要是願意相信我的話，這石頭咱們就一起玩，你們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那我就自己來，也沒事。”
許萬山的眉頭擠在了一塊兒，他盯著我，滿臉愁容的說：“兄弟，這個石頭你真有把握能賭贏嗎？”
我笑了笑，很灑脫的回應道：“許哥，你也知道，賭石這種事情，沒人敢打包票的。但我也跟你說句實話，我這個人選石頭，肯定有我自己的道理，我也不想輸，你懂我意思吧？”
“行吧！”
許萬山點著頭，像是下定了決心，對我說：“有你這句話，我今天就陪你賭一次！”
我哈哈笑了笑，然後看向周峰，說道：“周哥呢？”
周峰眯著眼睛，看了看許萬山，又看了看我，他不懂賭石，所以隻能從我們身上來判斷自己要不要參這一股。我看的出來，他也有些猶豫，畢竟三個人平分的話，拿下這個石頭一人也要出三十萬。三十萬對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有可能三五年才能賺得到，就算周峰這種往外放貸的人，同樣也不希望白白損失這些錢。
不過他這人也挺有魄力的，或者說，他也是一個很貪心的人，所以在短暫的考慮後，他就笑著對我說：“既然沈老弟和許哥都決定賭這塊石頭了，那我肯定也得參一股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說：“老弟，聽說你之前可是百發百中，從來沒有賭輸過呢，應該不會這麽巧，剛好跟我一起玩就賭輸了吧？”
我也哈哈笑了笑，很隨意的回道：“這種事情，我當然希望不會發生了。”
周峰朝我點點頭，這種時候，他也知道多說什麽都沒用，最終還是得把石頭切出來看結果。於是他也就沒再繼續跟我廢話。
我們倆各自轉給了許萬山三十萬，然後許萬山就招呼人過來，把這塊石頭給搬到了切割室。
說來也巧，我們這邊前腳剛進來，我就看到徐浩森拿著一個料子，帶著李瑩瑩也走了進來。他朝我不屑的看了一眼，然後就在那陰陽怪氣的說：“喲嗬，有些人還真是錢多的沒地方花啊，嘖嘖嘖，行，我今天就看你怎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