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4章 窗口的反差
葉總聽了方瑤的話，又哈哈笑了兩聲，對她說：“對對對，多買點，女人嘛，就是得把錢花在這種地方，是不是？”
我跟陳立群在旁邊笑著附和了幾句。
在這期間，我悄悄瞄了方瑤一眼。她現在表現出的狀態真的很自然，也很自信，跟今天早上剛見到我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是真的挺讓我佩服的，適應能力極強，而且也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這個時候大家也聊得挺開心的，那個曹老板就主動提出帶我們去看石頭。他說他的店裏也是前幾天剛進來了一批貨，昨天就有一個買家在他這裏一刀切出了三百萬。他還說我們這夥人氣運這麽旺，肯定也能一刀暴漲。
這種胡話實際上我們這些人都是不可能相信的，也就是隨便聽他說說而已。至於賭石的具體情況，當然還是得靠我們自己仔細研究。
往前走的時候，我看了看跟在葉總旁邊的喬恩。
她今天沒有像以往那樣打扮的那麽火辣，隻是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牛仔短褲，秀出渾圓筆直的美腿。上衣搭配著白色的露肩T恤，腳上踩著細跟的羅馬鞋。看起來很青春也很有活力。
她的妝容也沒有化的太濃，平時披在肩膀上的長發也紮成了一個馬尾綁在腦後，隨著她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我總感覺她今天有點不太對勁，雖然我也說不上來具體是怎麽回事，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很微妙。而且她剛才看方瑤的眼神，也稍稍帶著一點敵意。並不是說是她在嫉妒方瑤，隻是好像有點鄙視方瑤今天打扮成了這樣。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喬恩忽然很突兀的回頭瞪了我一眼，這個眼神很複雜，我完全理解不了她想要傳遞給我什麽訊息。但是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錯了，反正我感覺喬恩今天挽著葉總的手，不像之前挽的那麽緊了。她好像隻是輕輕的把手搭在那裏一樣，這讓我感到更加困惑了。
不過我也沒時間細想，也不敢去想太多。畢竟不管她出了什麽事情，都不是我這個身份需要去考慮的事情。我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盡量表現的自然一些，然後左右來回看著貨架上的石頭。
到了最裏麵的一個貨架，那曹老板就跟我們熱情的介紹了一番眼前的石頭。
我簡單看了一眼，這些石頭都是大貨，最便宜的估計也得五十萬起步。這價格我現在雖然也可以接受，但是我挨個看了一遍之後，就覺得這些石頭都不是很好。
雖然這裏麵的石頭不一定會賭輸，但是賭贏了也沒有什麽暴漲的可能，而且畢竟是大貨，風險也同樣存在著。這種石頭顯然不是我想要的，我估計葉總的想法跟我也差不多。
他玩石頭純粹就是興趣愛好，根本不是為了賺錢，所以他看了一會兒之後就表示對這些石頭也沒什麽興趣。反倒是旁邊的蘇總，還想再多研究一會兒。
那曹老板就一個勁細心的幫蘇總做參謀，葉總也站在旁邊看著。
我看他們暫時不會換地方，我就主動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自己去看石頭了。
我習慣性的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慢慢沿著旁邊的貨架篩選著。
選石頭的時候不能著急，一定得心平氣和，仔細的觀察。
雖然我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存款了，但我也不能胡亂的把這些錢砸到賭石上麵。
第一圈轉完，我粗略的看好了幾塊石頭，然後我就回去逐一的細看。
最後我選擇了木那廠區的料子。
這個料子不太大，十多公斤的樣子。外麵的皮殼非常緊實，摸起來沙粒感也很細膩。我左右看了一圈，除了右側貼近角落的地方有一點點粗糙，其他的地方都很好。
我想了想，然後就從背包裏掏出手電在皮殼上打燈。
我一看這個料子燈下的表現，心中就有點驚喜。這料子的肉質肯定很細膩，唯一就是有變種的風險。這讓我有些猶豫，這料子如果切出來不變種的話，那肯定會暴漲。但如果變種了，那基本上就廢了。
賭還是不賭呢？
我在心中仔細琢磨了一陣，對比剛剛那幾塊石頭，這個石頭無疑是其中最有賭性的。而且價格應該也不可能太高。綜合來講的話，的確很值得入手。
考慮完這些，我便熄滅了手中的煙，拿著這塊石頭去找那個曹老板。
他們現在一群人都還在蘇總旁邊陪著他看那幾塊大石頭，見我過來了，便轉頭看了看我手中的石頭。
我把石頭放在貨架上的空處，很客氣的問曹老板：“曹老板，這個料子怎麽賣？”
曹老板對我的態度還是可以的，畢竟我上次在他這裏也賭贏了不少錢。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蘇總的身上，所以他也不想跟我浪費太多時間。他在那塊料子上瞅了一眼，然後就對我說：“8萬，你要就拿去玩吧。”
這個價格跟我預估的差不多，但是我想了一下，還是笑著對他說：“8萬有點高啊曹老板，6萬吧，行的話我就直接給你轉了。”
曹老板皺起眉頭看著我，有點不情願的跟我說：“兄弟啊，上次你在我這裏都賭贏那麽多錢了，這就差兩萬塊錢你還用得著跟我砍價麽？”
我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特淡定的對他說：“買東西嘛，總是希望可以再便宜一點的。曹老板要是覺得實在不行，那就算了，沒事。”
我臉上掛著笑容，表現的非常隨意。
實際上這塊石頭6萬塊錢也能讓曹老板賺一點，隻不過賺的相對少了一些。他也不想跟我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所以他就點頭對我說：“行行行，你說6萬就6萬吧。”
“謝謝曹老板。”
我嘿嘿笑了笑，然後轉頭對葉總和蘇總說：“葉總，蘇總，這石頭就6萬塊錢，要不我就自己玩玩吧？”
葉總輕輕點頭，回應道：“行，你自己玩。”
蘇總跟葉總的反應沒什麽差別，不過他走過來在我那塊石頭上多看了兩眼，隨後跟我說道：“你真的覺得這個石頭能出好東西麽？我怎麽感覺好像不太行呢。”
從蘇總那個眼神來看，我知道他是有點看不起這個石頭的。同時也說明，他對我的實力仍然保有懷疑。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我們才剛剛認識，上一次也隻是一起玩了一次石頭。再說了，這塊石頭的確是有變種的風險的，他會這麽說我覺得也沒什麽。
“神仙難斷寸玉嘛”
我嘿嘿笑著回了一句，接著說：“反正就是6萬塊錢的東西，隨便玩玩碰碰運氣吧。”
這種時候我沒想跟蘇總解釋太多，也不需要解釋太多。畢竟結果還沒有出來，我說再多都沒有用。隻有等到我這個料子賭贏了，那我說的話才能真正具備說服力。甚至不需要我說什麽，他也會對我刮目相看。
蘇總淺笑著朝我點點頭，他沒再繼續跟我談論我的這塊石頭，而是對我說：“你這個心態很好啊，說不定還真的能讓你切出點好東西。”
他嗬嗬笑了笑，然後就繼續轉頭去研究那幾塊大石頭了。
我尋思著跟葉總他們打個招呼，就準備拿著這塊石頭去切割室。
結果還沒等我開口呢，我突然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又惡心的聲音從左側傳了過來。
“臥槽，沈昭陽？還他嗎真的是你啊？”
我順著聲音轉頭看過去，果然就看到林俊凱和李佳佳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李佳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俊凱也是一副氣焰囂張的模樣。兩人看著我，眼神裏都帶著一股明顯的鄙視。
“你說你不好好在家裏工作，竟然還敢跑到瑞/麗來賭石？你是不是賭瘋了啊？別以為你上次切出了一塊好石頭，你就是高手了。我告訴你，你那就是運氣，懂嗎？就你那水平，我勸你還是別在賭石這個圈子裏瞎混。”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過來，掃了一眼我選中的那塊石頭。
“你看看你選的這是什麽石頭啊？也就你這種外行才會買這種石頭來賭，真是有意思。我跟你說，你給我小心一點。不然你要是賭石輸錢，影響到我姐了，我他嗎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林俊凱也不等我的回應，就這樣帶著李佳佳大搖大擺的去旁邊選石頭了，走的時候那李佳佳還回頭厭惡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對我非常不爽。
估計是因為我上次接手他們的石頭，結果爆賺了幾百萬吧，雖然他們不知道實情，但是他們肯定會覺得那筆錢原本應該是他們的。我覺得特別傻，特別逗。
其實昨天從米雪那裏得知林俊凱要來瑞/麗的時候，我就有想過會不會跟他在這裏碰到。沒想到我們還真是有點冤家路窄的意思，竟然真的就在這裏遇到了。
這讓我對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產生了更大的興趣，我必須要親眼見證，林俊凱這次會掉進怎樣的深淵之中。
因為林俊凱和李佳佳的突然出現，加上他還說了一對莫名其妙的話，所以站在我旁邊的葉總他們都挺奇怪的。葉總就問我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那個男的要找我的麻煩。
我也不想跟他們解釋太多，就盡量簡單的告訴他們，林俊凱是我的一個親戚，跟我關係不太好，沒事，不用理他。
葉總他們見我反應挺平淡的，也就沒把林俊凱當回事兒。
這時蘇總好像是確定下來想要買哪個料子了，他就把我叫過去，指著麵前的一塊大石頭，問我：“小沈啊，我覺得這塊石頭挺不錯的，你幫我看看？”
“好嘞，蘇總。”
我趕忙應了一聲，然後便走近了一些，一寸一寸仔細的查看這個石頭。
這個石頭跟我上次在蘇總他們麵前賭的那一塊一樣，也是帶子料，從皮殼的表現來看，確實不錯，但是他這個石頭的蟒帶範圍太大了，就算出高色也很難吃進去太多。所以簡單來講，這塊石頭有賭性，但同時它的風險也非常大。
我微微皺眉考慮了一下，還是如實對蘇總說：“這石頭的皮殼表現挺好的，也有蟒帶，但是它這個蟒帶的範圍有點大，我怕顏色不能完全吃進去。”
蘇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最好別賭這塊石頭？”
蘇總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看到站在旁邊的曹老板正用一種不太高興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擋了他的財路，可是畢竟麵對的是蘇總，他這個時候也不敢說太多。
我當然也不是故意想要跟曹老板作對的，隻是蘇總這麽問我，我肯定得如實回答。雖然我不確定他能相信我多少，但我該說的話肯定還是得說的。
另外我也不可能幫他做決斷，隻能是把我知道的東西告訴他。所以我沒有明確的表示這塊石頭不能賭，隻是跟他說：“蘇總，我不是這個意思。賭石嘛，你也知道，神仙難斷存玉。我隻能說這塊石頭風險挺大的，但它也確實有賭性。至於最後到底賭不賭，還是得你來決定。”
我這番話說的算是比較圓滑了，蘇總和那個曹老板聽了之後都比較滿意。
“行，我知道了。”
蘇總朝我笑了一下，又轉頭看了看那塊石頭，隨後問曹老板：“這石頭多少錢？”
曹老板一聽蘇總問價了，就知道這事兒八成有戲，他立刻眉開眼笑的對蘇總說：“蘇總要是看上這塊石頭了，那就給我五十萬吧，成本價，也就是賺點酒錢。”
五十萬這個價格怎麽說呢，算不上貴，但是也絕對不便宜。
蘇總點了點頭，然後對旁邊的葉總說：“葉總，你覺得這個石頭怎麽樣？要不咱們一起玩玩？”
五十萬對他們這種級別的人來說，根本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蘇總之所以這麽問，當然也不是想要跟葉總平攤風險。這隻是朋友之間很純粹的一種詢問，我相信就算葉總不跟他一起玩，蘇總也有很大的可能自己買下這個石頭。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的確是正確的。
葉總哈哈笑了兩聲，很直接的對蘇總說：“算了，我感覺我今天的運氣不太好，我還是不參與了，免得再影響到你。”
“行，那我就自己玩了。”
蘇總笑著回應了一句，然後招呼柳慈去跟曹老板付了款。
兩個石頭都買好了，我們這一行人就一起去了切割室。
我把我這塊石頭放在桌子上又研究了一會兒，主要還是對著那一小塊沙粒粗糙的地方。這裏是這塊石頭唯一會產生變數的地方，如果真的變種了，而且延伸到了整塊石頭，那就徹底完蛋。但如果隻是周圍這一小部分的話，那這塊石頭依然還能有翻盤的可能。
這個地方現在還沒有開窗，隻從外麵的看的話，我分辨不出來這個地方能變種到什麽程度。昨天我也在我爸的筆記裏看到了這類石頭的鑒別方法，我隻有在這個地方開個窗口，才能找到最終的答案。
稍稍猶豫了片刻，我便把這塊石頭拿到切石頭的師傅那裏，讓他在這塊最容易變種的地方幫我開窗。
那師傅點了點頭，然後就拿著鑽頭開始幫我開窗。
漸漸的，緊張的情緒開始在我的心底蔓延。
我往後退了幾步，掏出煙給自己點上。
抽了兩口，我轉頭朝蘇總那邊看了一眼。
他那塊石頭比我這個大得多，葉總和曹老板他們也在旁邊陪著幫忙參考。
最後蘇總還是決定在蟒帶上開窗，然後我們這兩邊就同時都陷入了漫長的等待。
我的石頭因為比較小，所以開窗的時間也比蘇總那個石頭短一些。
一根煙抽完沒多久，我就看到那個師傅把手上的工具放了下來，他拿著清水在窗口上清洗了一下，隨後發出一聲惋惜：“哎喲，可惜了，這種水。”
我看著那師傅搖了搖頭，趕緊走過去看了看。
這窗口開的的確很一般，甚至可以說不太好，種水隻是勉強能夠達到糯種，顏色也很淺很淡。按照這種窗口來看，這塊石頭基本上已經可以被判死刑了。
旁邊圍觀的人都小聲議論著，似乎都覺得我這個窗口開得很爛。
方瑤站在我旁邊不遠的地方，她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不過眼神裏好像還是夾雜著一絲微妙的色彩。
雖說我已經預料到了有這種可能，但我現在的心情也同樣有些低落。
不過我並沒有死心，因為我還有機會！
這時，我聽到蘇總那邊的窗口也看完了，緊接著就是圍觀群眾的驚歎聲。
“誒喲，竟然是高冰正陽綠！”
“這窗口也太好了吧！”
我聽著絡繹不絕的讚歎聲，心中稍稍有些不是滋味。
葉總和曹老板也都在紛紛恭喜蘇總。
蘇總也是非常高興，滿眼都是笑意。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的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著。
我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有用，我隻有讓這塊石頭起死回生，我才能擁有話語權！
我不想輸，也不想失去葉總他們對我的信任。
所以我一定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