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6章 未知的結果
許老板這話擺明就是為了刺激林俊凱，不過林俊凱這個沙雕依舊還是很簡單的上鉤了。他擺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大言不慚的對許萬山說：“八十萬的石頭而已，我怎麽可能玩不起啊？許老板你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李佳佳神色不自然的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我猜她應該是擔心林俊凱一時逞英雄最後輸太多錢吧，但是林俊凱對此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隻是動了動胳膊，用眼神示意李佳佳不要多說。
這些小動作自然全都落在了許萬山的眼裏，於是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笑嗬嗬的對林俊凱說：“我怎麽可能看不起林老板你呢，我就是怕你有別的想法。你說八十萬的石頭，贏了還好說，但是萬一要是切垮了，這損失可不小啊。”
林俊凱不屑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回道：“八十萬的石頭而已，你以為我會很在意麽？輸了就輸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說到這裏他還很鄙視的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一副完全看不起我的樣子。
“你要知道，我跟某些人可不一樣。”
他拍了拍許萬山的肩膀，很裝逼的說：“不就是八十萬麽？這石頭我要了。”
“林老板大氣！”
許萬山一臉恭維的朝林俊凱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當時聽到林俊凱說的話就感覺特別不可思議，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他第二次來這裏，竟然就敢直接去玩八十萬的石頭，這他嗎的已經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這簡直就是沒腦子啊！原本我的計劃是這次讓他玩一個三四十萬的石頭，等到他輸了之後再刺激他去借高利貸。可是劇情的發展竟然超出了我的預期，而且我很奇怪，他這是從哪弄到的這麽一大筆錢呢？
在我產生這些疑惑的時候，他已經跟許萬山完成了交易。
站在他旁邊一直挽著他胳膊的李佳佳始終是一副略帶擔心的神色，她很小聲的問林俊凱：“俊凱，你一下子就玩八十萬的石頭，風險會不會太大了啊？這已經是我們所有的錢了，如果這次輸了的話，我就連還朋友的錢都沒有了……”
“你懂什麽啊？”
林俊凱十分不耐煩的回道：“我跟你說，我可是看了很多有關賭石的資料的。要是想真正做到一刀暴富，那當然得是玩這種大貨了。我告訴你，這塊石頭我要是贏了，我直接給你投資一部電影，我要讓你當女主角，然後把你捧成國內最紅的巨星！”
林俊凱畫的大餅讓李佳佳稍稍愣了一下。我看著她那個眼睛有點放光，就好像他們真的能賭贏這塊石頭似的。
“你說真的嗎？要是賭贏了，你要給我拍電影？還要讓我當女主角？”
李佳佳一臉期待的看著林俊凱，仿佛這個事情在下一秒就要成真了似的。
林俊凱特淡定的說：“小點聲，瞎咋呼什麽呀？我既然說了，那就一定會做到。你就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著吧。”
李佳佳連連點頭，然後就真的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等著了。
我聽著他倆的對話就覺得特別有意思，不過我當然不會多說什麽。我隻是麵無表情的走到他們旁邊，然後若無其事的看起了林俊凱買走的那塊石頭。
這是一塊八十萬的石頭，我當然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林俊凱賭贏。
所以我必須先仔細看一看這塊石頭到底怎麽樣，萬一真的能贏的話，那我就得趕緊想辦法讓林俊凱做出錯誤的選擇。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高，不然的話，許萬山應該也不會讓他買塊石頭了。
林俊凱見我走過來要看他的石頭，他就立馬露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對我說：“你過來幹什麽啊？這可是八十萬的石頭，你玩不起的，別瞎看了。”
這種時候我肯定不會跟他發生衝突的，所以我裝作特別謙卑的樣子，討好似的對他說：“我知道，我就是隨便看看，這石頭你不是買了麽，我平時都不敢看，難得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你就讓我多看兩眼唄？”
“嗬。”
林俊凱很嫌棄的冷笑一聲，對我說道：“就算讓你看，你能看懂麽？真是有意思。”
他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卻並沒有要把我趕走的意思。我知道他現在心裏肯定在暗爽，不過沒關係，我隻是要按部就班的進行我的計劃。而等到我的計劃徹底完成的那一天，他就會明白這一刻暗爽的代價，到底會有多大了。
我沒再跟他廢話，趕緊抓緊時間看起了這塊石頭。
這是黃鹽砂皮殼，這種皮殼的石頭我之前看過不少，相對來說，這個石頭的皮殼翻砂非常均勻，算是比較細膩的那種，而且沙粒結構也很緊密。坦白說從皮殼的表現來看，這石頭確實還不錯。
我心裏稍稍有一點慌，但我很快鎮定下來。
要知道賭石是要看全麵的，隻有一個地方的皮殼表現好並不能說明這石頭穩贏。
所以我先拿出手電打燈看了一下，不過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這料子燈下的表現也依然很出色。至少目前來看，這石頭的上半部分都是非常好的。
我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趕緊蹲在地上去看這個料子下麵的情況。
木那廠區是很容易出高貨的廠區，但是這個廠區的料子變種風險也比較大，所以我現在要確定的，就是這個石頭變種的幾率能達到多少。
我仔細看了一下，果然跟我預想中的情況差不多。看來許萬山之所以會把這塊石頭賣給林俊凱，是早有預謀的。因為在這個石頭的下方靠近底部的位置，皮殼的砂礫感就變的很粗糙，很鬆散了。
這種皮殼表現，就說明這料子的下半部分變種的風險極高，而且種水肯定不好。就算有色的話，跳色的幾率也會非常大。
看到這裏我心裏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這時我聽到林俊凱極為不屑的對我說：“看的怎麽樣了啊？弄的自己好像多懂似的，真以為自己是高手呢？”
旁邊的李佳佳也很厭惡的補了一句：“說的就是呢，還蹲在那看，像條狗一樣。”
林俊凱哈哈笑了笑，說道：“你這麽一說的話，我發現好像還真的有點像呢。”
我心裏同樣也在笑，不過表麵上，我的反應很平淡，也沒有理會他們倆的冷嘲熱諷，隻是用一種很正常的語氣對林俊凱說：“我覺得這石頭一般，種水也不好，估計切出來還有可能會變種。”
我是故意用這種語氣對林俊凱說話的，這樣他就不會對我的話產生多餘的想法。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林俊凱果然沒有在意我說的話。
他笑著搖了搖頭，一副完全看不起我的也樣子，對我說：“別逗了沈昭陽，你以為你說個種水就代表你懂賭石了麽？你可真有意思。還跟我說這個石頭一般，還有可能變種，你可算了吧。”
他冷笑了兩聲，接著說道：“你是不是特害怕我一刀切出一個帝王綠啊？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啊，人的命運是天注定的，像我這樣生下來就是人生贏家的人，你是沒辦法跟我比的。所以啊，你還是省省吧。這種石頭你壓根就不懂，趕緊去一邊玩那些小石頭去吧。”
這時許老板也過來跟著補了一刀：“林老板這話說的對，果然行家就是不一樣啊。”
為了表現的逼真，許老板說完這句還很鄙視的瞪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道：“這位朋友，你不懂賭石你就少說兩句。不然你要是影響了我做生意，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林俊凱笑了笑，跟在後麵說：“行了，許老板，跟這種人沒必要浪費口舌，走吧，咱們去切割室，我要研究研究怎麽切這塊石頭。”
“好嘞，我這就叫人把石頭搬過去。”
我站在原地笑了笑，什麽都沒說。
對於林俊凱的冷嘲熱諷，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隻是在想林俊凱買的那塊石頭。
我知道許萬山是故意把表現好的那一麵放在上麵，然後把表現不好的那一麵藏在下麵的。雖說這石頭變種的幾率已經非常高了，但是由於這塊石頭的上半部分表現非常好，所以仍然是值得一賭的。
而輸贏的關鍵，就在於這塊石頭會從哪裏開始變種，而上麵那些表現好的地方，又能夠延伸到哪裏。假如變種的地方不到一半或者更少的話，那這塊石頭依然能夠賭贏不少錢。
我顯然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林俊凱的身上的，所以我必須得想想辦法，假如這石頭真的贏的幾率更大，那我就得趕在完全切開之前，從林俊凱的手中把這塊石頭給買過來。
當然了，必須得是超低價。
在我謀劃這件事情的時候，L夫人來到了我的身旁。
她輕聲問我：“怎麽樣？選到合適的石頭了麽？”
我如實回答：“暫時還沒有。”
L夫人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對我的效率產生質疑。
稍稍沉默了一小會兒，她朝切割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問道：“那塊石頭怎麽樣？”
“你說林俊凱買的那塊？”
“嗯。”
“一半好一半壞吧，反正是有賭性的，就是不知道是贏的幾率大，還是輸的幾率大。”
L夫人淺淺的笑了笑。
“看來你好像有想法了。”
聽到L夫人這麽說，我稍稍有點意外。
這個女人真的太敏銳了，我隻是很正常的說了一句話，她卻能夠直接看穿我的心思。
我也笑了笑，然後對她說：“現在還不知道，得再觀察一下。”
我說著就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著後我抽了一口，然後就往切割室那邊走了過去。
L夫人沒說話，不過她也跟在我的後麵，一起進了切割室。
這裏麵圍觀的人並不算多，不過畢竟是八十萬的石頭，還是有一些人很好奇最後的結果的。我看著林俊凱在那裏裝模作樣的跟那個切石頭的師傅商量著，最後好像是決定要先在上麵開個窗，然後那個師傅就開始動手了。
我們這些人全都站在一旁等著看結果。
我悄悄觀察了一下林俊凱的反應，他的臉色是有明顯的變化的。看得出來他心裏也很緊張，隻不過是在強撐著而已。那種感覺我太清楚了，所以我一眼就能看懂。
而在他旁邊的李佳佳，則絲毫沒有掩飾。她緊緊的挽著林俊凱的胳膊，整個人看起來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我夾著香煙吐出一團煙霧，然後又看了看身旁的L夫人。
她現在也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塊石頭，對於即將出現的結果，她好像很感興趣。
我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隻是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像是一個謎，不僅僅神秘，而且完全讓我看不明白。
我轉過頭繼續看向那塊正在被開窗的石頭。
一根煙之後，我終於看到那個師傅放開了那塊石頭。他用清水在擦開的窗口上洗了洗，接著便充滿意外的說了一句：“這窗口可以啊，這麽綠，恭喜老板啊！”
伴隨著他的驚歎，我也看到了那個窗口中的景象。
那是一小片清潤無比的綠色，很純粹很清透，而且明顯已經達到了高冰種的級別。
林俊凱現在似乎也是稍微懂一點賭石的，所以在看到這個窗口的情況後，他直接就哈哈笑了起來，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李佳佳不懂這些東西，她就趕緊問林俊凱是不是賭贏了。
林俊凱就說至少已經贏了一半了，不過現在還不能著急。
他這話說的沒錯，目前來看，這石頭的開窗的確非常好。如果能滿料的話，那百分百可以過千萬。但我心裏很清楚，這石頭是不可能滿料的，關鍵就看這個窗口裏的情況在整個料子裏能占多大的比重。
許萬山看到這個窗口，臉色也稍稍有些不自然，我估計他也沒想到這個窗口能開的這麽好，但是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藏了起來，然後繼續去吹捧林俊凱。
他也知道這個料子的問題在哪裏，所以他從來沒有提出要收購這個開窗料。不然的話，林俊凱現在轉手賣掉，至少也能賺個百八十萬。
林俊凱自然是沒有這些打算的，我猜他現在心裏想的都是一刀切出滿料，直接來個一夜暴富。不過我看他並沒有讓那個師傅直接給他對切，而是在研究在哪裏繼續開個窗。
我稍稍有點意外，沒想到他還挺謹慎的。
這時L夫人湊到我耳邊，小聲對我說：“這個窗口是不是超出你的預期了？”
我微微皺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坦白說，我蠻喜歡這塊石頭的。”
L夫人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顯了，我自然是能夠聽懂的。
於是我笑了笑，回道：“你還真是夠直接的啊。”
“我是一個商人，追求利益不是很正常麽？”
“也是。”
“所以你有辦法了麽？”
“算是吧。”
我把手上的煙抽完最後一口，隨後扔在地上，朝著林俊凱走了過去。
“哇，小凱，你這個開窗也太好了吧！”
我裝作一副超級驚訝的樣子，一臉羨慕的說：“這種水是不是已經達到高冰種了啊？”
“嗬嗬。”
林俊凱不屑的笑了兩聲，回道：“你剛剛不是還說這塊石頭種水不好麽？現在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吧？”
李佳佳也旁邊幫腔道：“就是，不懂就別老在那裏瞎說，真是夠惡心的。”
我很慚愧的笑了笑，繼續厚著臉皮對林俊凱說：“對對對，我不懂，但是你這個開窗真的夠好的啊，這要是直接來一刀，切出一個滿料，那你就賺翻了啊！”
“你懂什麽？”
林俊凱一副懶得跟我說話的樣子。
“趕緊去一邊待著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我看他那裝逼的樣子，沒再多說，便退到了一旁。
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知道他不會直接切一刀，他一定會選擇在其他位置繼續開窗，這就夠了。隻要第二個窗口開的不好，那我就有機會。當然了，如果他的運氣真的好到逆天，那我也隻能認命了。
許老板很適時的湊到林俊凱旁邊，問道：“林老板，你直接來一刀啊，這開窗這麽好，要是滿料的話，那可就是上千萬的賺啊。”
林俊凱很固執的擺了擺手，回道：“這麽好的料子，我必須得謹慎一點，還是再開個窗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跟那個師傅比劃了一下，最後選在了一個比較靠下的位置。這個位置也算有點講究，如果這個窗口依然開的非常好，那這個石頭就算沒有滿料，那也夠林俊凱賺飛了。但如果開的不好，那這個石頭就會瞬間貶值。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那個師傅已經開始繼續給他開窗了。
而我的心情，也這一刻徹底變得緊張了起來。
我不想讓林俊凱，我想讓他輸。
因為隻有他輸了，我才能有機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