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躲藏
第二天晚上,我洗了澡,換身衣服,好好的拾掇拾掇自己,淡淡的抹了唇,這樣看起來精神些。
我到一樓大廳,老板娘一看見我就邀我過去喝茶。
盛情難卻,我隻好坐過去。看著她很熟練的泡功夫茶。
洗茶,衝泡,刮沫,封蓋,然後分茶。
老板娘在我桌前放了塊木質的杯墊,用鑷子給我上茶,笑著說:“小姑娘,來,別客氣,喝茶,紅茶暖胃。”
“謝謝阿姨。”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莫名想起了沈越,那一次,我們也是這麽喝茶的。
剩下的茶被我一口飲盡,老板娘給我續茶,然後理所應當的開啟了嘮家常的模式。“小姑娘,叫什麽?哪裏人?”
我摩挲著茶杯的杯沿,想起了沈家的一切,我輕聲回道:“叫我茉茉就行,家裏人都這麽叫我。”
老板娘也不介意我隻說了名字,自己給自己倒茶,接著問我:“哪個茉?”
“茉莉花的茉。”我想起了沈茉,她也是很喜歡畫畫呢。
“啊,那個茉啊!好名字,姑娘長的就水靈,人如其名。又好聽又美。”老板娘很自來熟啊,自顧自的哼唱起《茉莉花》這首歌,“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丫……”
這首《茉莉花》調子簡單易上口,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在她的帶動下,我也不自覺跟著哼唱。
又隨便聊了一會,老板娘一臉愧疚地說:“昨天的事,對不住啊,我們突然就闖進去了。幾天不見你出來,以為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向她敬茶,感謝她想的周到。她們以為我失戀了想自尋短見。“謝謝阿姨。沒事的,說明你們在乎客人的安全呀。”
“還以為你失戀了呢。”老板娘可真八卦。
呸,你全家都失戀,勞資才不會自殺呢。“沒有,就是考試失利出來玩幾天,明天就回去了。”
“茉茉有沒有喜歡的人啊?”老板娘似乎很閑啊。
“有一個喜歡的人,但是他有他的圈子,我有我的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注定沒有結果。”我把玩著杯墊,上麵刻著“靜心”二字。
“啊,暗戀啊,暗戀好苦的。”老板娘重新沏了一壺茶,而後給我滿上。“不打算讓他知道嗎?”
暗戀真的很苦,我喜歡他,在那個人身上,我孤注一擲,可是現在呢,輸光了。“不了,因為我發現有一個我不曾在意的人他很在乎我。”
“噢,那他家人怎麽樣?”老板娘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眼前似乎浮現出沈先生的嚴肅臉,不由噗呲一笑,抬眸看向老板娘說:“他媽媽很喜歡我。”
“那要趕緊回去啊,不要讓人家等急了喲!”老板娘樂嗬嗬的看著我。搞得跟他閨女嫁人似的。
最後和老板娘瞎扯兩句告別,我和她說,我明天一早就離開。
如果你聽了我之前的故事,那麽恭喜你,猜對了。我說的那個我不曾在意而他卻很在乎我的人就是沈越。
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在大街上,我被斐老板扯著頭發不得動彈。
沈越在車裏看見我,因為我長得像沈茉才上前來和斐老板搭話。我因此才脫離東北大漢粗魯的拖拽。
後來有一次夜裏巧遇,什麽也不多問,安然把我送回去,還給了我名片,說有事可以打給他。
就是被四哥趕出來的那次,我一個人在夜裏走了好久好久,又累又困,狼狽不堪。
憑他的權勢地位,如果他想知道的話,他肯定能查到那天我去了哪,又是從哪出來的。後來的多次見麵,他也不曾問過我什麽。
剛開始和他接觸,因為他的身份,我是提心吊膽的,說話特別小心,生怕惹惱了他。
而後因為沈媽媽的緣故,我才稍微放鬆。也是那次在醫院,看著他眼底的烏青,才發覺沈越是人,不是神,他也會累的。
直到他將我歸還的平安扣再次“要挾”的送給我,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不隻是因為我長得像沈茉才對我好。
仔細回想,他雖然總是很嚴肅,惜字如金,但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重話,而且多次強調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憑他當地獨一無二的地位,我知道,隻要我開口,他一定會幫我解決所有的麻煩。
但是,我沒有,可能是因為四哥比他更早遇見我。
開始幫我是因為我像沈茉,後來是因為沈媽媽,而後可能是因為我救了沈莉,不過現在我敢肯定是因為沈越他喜歡我。
那天搜查豪宅的第一批人就是沈越派來的。其中有兩個是他的親信。
他早一步派人來找我,是想救我。他知道很多事,包括我被四哥包養的事。
沈越就是在等我開口,他從來都不強迫我任何事,他希望我心甘情願的。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趙濟州和阿燦聯手利用葉子姐和月華整倒四哥。
因為胡八被趙濟州提前弄出監獄,四哥有所防備,大張旗鼓的搞酒莊,暗地裏已經將財產轉移,麗人行隻剩下空殼而已。
四哥和趙濟州旗鼓相當,隻要全力一搏方可取勝,可是架不住劉翼被趙濟州威脅。不止麗人行易主,連尤嘉酒莊也不能幸免。
劉翼本來靠的就是她老婆娘家的權勢,如果讓她們知道他是怎麽在外麵風流快活,又是怎麽對待他的結發妻子的,後果可想而知。
最讓人心寒的是,四哥為了保全家業,把我的行蹤告訴了趙濟州,以至於我現在東躲西藏。
回想著和沈越的每一次相處,都是那麽的融洽,沒有和四哥在一起時的壓抑。
現在的我如此不堪,一無所有,你沈越再喜歡我又能怎樣。
憑他的權勢,如果隻是想睡一個女人的話,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可他沈越要的不僅僅如此,他從不強迫我,一直在原地,一直在等我轉身。
我知道,隻要我開口,他就會來。可是,沈越啊,我不值得,我程姝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