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棵樹
“喂，你不會是害羞了吧？這麽容易臉紅，以後怎麽在台子上給人跳舞？”
阿燦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我，可能在他眼裏小姐都是熱情開放的，而我的拘謹像異類。
“我不叫喂，我叫程……小姝，對，我叫小姝。”我故意抬杠，硬邦邦的告訴他我的名字，又及時想到麗人行是不會公布小姐真實名字的，用的多是別稱。
“小姝，程小姝？唔，程姝對吧！”阿燦笑眯了眼。
我瞪大眼睛，鬱悶！這男人竟然通過我細微的口誤就猜到了我的名字！
見我不接話，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阿燦突然鬆開我的腰自己伸展，彎腰。
一段獨舞，柔軟舒緩的動作，深情悲傷的目光，他舞蹈時的樣子，令人著迷。
“看傻了嗎？”阿燦結束舞蹈，彎腰謝禮。我撇撇嘴，依舊不想說話，我從沒見過跳舞這麽好的男生，比月華還要好。
見我不說話，於是阿燦毫不在意的開始自言自語。
“這個舞蹈呢是楊老師的，叫做《兩棵樹》，從前有兩棵樹在河的兩岸，它們彼此深愛著對方，但是河太寬了，兩棵樹無法接觸彼此。於是它們就努力長根，希望能夠碰觸到對方，它們就長呀長呀直到有一天……”
我眨眼，等待下文。阿燦卻哈哈大笑，伸出大手蓋在我腦袋上揉了幾下:“等你學會了我再告訴你。”
“哼！”我別開臉，企圖擋住自己紅紅的臉頰，頭頂上殘有他掌心的餘溫，令人心顫快樂。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阿燦開始閉關修煉，每天都是兩人獨處十多個小時，漸漸的我發現很多小姐看我的眼光都開始不一樣了。
嫉妒，羨慕，甚至痛恨的目光如影隨形。盡管本來就沒多少人喜歡我，但是現在更讓我孤立無援。
“阿燦大大，她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呀？你都幾天教關我們了。”
“阿燦，那女人給你什麽甜頭了，說出來我們也能給，姐姐們的身材不比她差！”
我沉默不語，剛開始還好其她小姐隻在遠處說些葷話，漸漸的開始聚集在進處直接拐彎抹角說我跟阿燦上了床，吃了甜頭才得到特殊對待的。
不然以阿燦的脾氣，就算葉子姐發話也不見得聽的，所以她們認為肯定是我用了手段。
我咬的牙齒格格直響，打是打不過，我又是新來的還隻能忍著，憋屈！
“閉嘴！從今天開始練舞房除了小姝誰都不要進了！”阿燦憤怒的樣子，讓那群小姐瞬間安靜了幾秒。
“阿燦，練舞房是公用的，就算你是特聘舞蹈師也沒資格規定。”
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阿燦跟月華對上，肯定要吃虧的，畢竟月華算麗人行的台柱子，平時葉子姐都要順著她點的。
果不其然，月華一開頭其她小姐仿佛有人撐腰一樣:“對呀，阿燦你隻是麗人行花錢聘的舞蹈師而已。”
“阿燦，你不能這麽對我們，那個女人有什麽好！”
我擔憂的看向阿燦，他隻是伸出大手揉揉我的頭:“我沒資格？你怎麽這麽確定我沒有資格，我在麗人行做事不需要任何人批準，知道嗎？”
最後一句他貼著月華耳朵說的，曖昧又多情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月華明顯顫了一顫。
我回想著阿燦的說的話，他說葉子姐管不了他，而且麗人行任何人都管不了他，是不是表示老板也要讓著他？
天！這個阿燦到底什麽來頭？
麗人行的老板從來沒露過麵，因此大家對待葉子姐相當於對待老板，不過誰都清楚能在市中開這麽大麗人行的老板其後台是不容小覷的，但是阿燦說老板他都不怕，難道真的想橙橙說的，他是遊戲人生的哪家少爺？
“你以為這樣我就怕你？”月華挺胸，重拾鎮定。
我納悶，月華姐也有什麽殺手鐧嗎？怎麽這場麵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就是，阿燦你別囂張，月華姐受了欺負四哥不可能不管的！”有小姐叫囂。
我不知道怎麽了，聽到四哥要護著月華心裏一陣別扭，是不是隻要跟婉如長得像的，就都能受四哥青睞？
“嗬！我瞧瞧你們在聊什麽。”一道嫵媚誘人的身影出現，葉子姐能掌管麗人行不僅是因為有手段也是因為她的漂亮美麗，就像潛伏的狐狸，帶著致命誘惑給予男人最後一擊。
“葉子姐，阿燦說以後練舞房給小姝專用了，你來評評理，她用了我們去哪？”
“評理？”葉子姐身形款款，站到兩隊中間:“好啊，那我評評理，你們都是麗人行的老人了，小姝是新來的。論提成，你們一個星期出台掙得也沒小姝賣的酒錢提成多，練舞房的資源當然是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我心裏突然有不好的預感，這樣拿我這個新人打壓她們，這不是把我賣了嗎？以後更不讓讓她們有理由針對我。我祈求的望著葉子姐，希望她給小姐們一個台階下，大家大事化小。
然後葉子姐並不打算理會我，妖豔的紅唇一張一合“論資本……嗬，十八歲的小姑娘不用我說什麽你們也懂，擱幾年前你們是拿不少錢，但是現在那些大爺還有幾個念舊情點你們？在我麗人行，好好工作賺錢我葉子不虧待你們，但誰要給我鬧事欺負新人，別管我翻臉不認人！”
我低下頭盯著腳尖，心裏想著完了，以後在麗人行我還不得像過街老鼠，被這些小姐追著打。
我正惆悵，一雙大手按住我的肩膀，緩緩開口:“我阿燦一向不喜歡多嘴的女人，今天那些話我就當沒聽到，以後誰再說被我聽到了就直接滾出麗人行！”
阿燦說完，葉子姐並沒有任何意見，沉默代表了支持，是真真正正正視了阿燦在麗人行的地位。我想自己是有多幸運，一路走來有葉子姐，四哥，阿燦幫助我。
月華和圍觀的小姐們都認識到了今天的局麵有多不利，不多時就偷偷走了不少人。
“葉子姐，是我不懂事，過幾天舞會就要開始了，如果小姝哪有不會的就去找我吧。”
這下我體會到什麽叫受寵若驚了，就在我發愣的時候有人忍不住了:“小姝有一個老師就夠了，還是你覺得我教不了她？”
我總算明白阿燦為什麽在麗人行這麽多年都沒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給吃了，就是因為他嘴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