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順藤摸瓜
落葉如風掃去一片寧靜,在樹林中的耒塵手持利劍走了兩步驟然停下,他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四周的變化,聆聽著不同尋常的風聲,許是風中彌漫了血腥味,燃氣了他全身的細胞;隻見他眉宇一緊,頓現殺氣,忽地從他身後閃出一道劍影從天而降劈向他,然則耒塵反手揮去,劍刃落在突襲男人的頸部,接下來隻有鮮血從他的劍刃上汩汩地流出。
可是殺戮並不因此而停止,反而越來越多的劍影開始在樹林中徘徊,他們多數圍繞耒塵著手襲擊;耒塵不但沒有覺得疲憊,從未將方式轉為攻擊,他的劍像是他的靈魂,可以肆無忌憚地吸食血腥;狂風驟雨的廝殺之後,耒塵氣喘呼呼地握著自己的劍,他的身後麵全都是奄奄一息的大內侍衛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果然是皇上身邊最得力的統領大人。”李慶德奸笑一聲,從枯樹背後走出來。
耒塵轉身睇著他,冷厲地啐道:“李公公,你終於出現了。”
“哈哈哈。”李慶德仰天大笑地說:“耒大人有何事找我小李子效勞?其實你說一聲就好了,何必弄得如此大費周章?還傷了和氣。”
耒塵直言不諱地說:“李公公,我沒什麽好事找你,隻有一件事想問個明白。”
李慶德隱去笑容,正色地問:“大人請說。”
“你到底是誰?”耒塵上前半步,厲聲喝道:“潛入後宮究竟有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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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承帶著西太後的大內侍衛很快就占領了清心殿,看來這一招聲東擊西果然奏效,沒有李慶德在身邊的東太後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眼看這清心殿馬上就落入西太後手中,明貴妃也莫可奈何。
鍾淮植和意敏火急火燎地趕去別鳳闕,在走廊上撞見了徐韞,他咂舌質問:“鍾大人,你怎麽來了?”
“如果再不來,皇上就真的沒得救了。”鍾淮植不想與其糾纏,豈料徐韞又擋住了鍾淮植,怒斥:“我說過,你少將自己說得偉大,皇上…”
“皇上不是生病,是中了奇毒。”鍾淮植板著臉,切齒啐道:“如今皇上的毒已入血液中,再不想辦法就無藥可救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的是自己的名譽,如果你真的這麽喜歡禦醫監的職位,行,等我救了皇上,我一定會跟皇上稟明,讓皇上把禦醫監的職位賜給你;但是現在,你最好給我滾回一邊,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徐韞嚇得愣住了,他速手無策地杵在原地,望著鍾淮植急衝衝的背影,頓時還真有點麵子上過意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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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叩見西太後。”萬俟侯俯首請安,西太後立刻屏退左右的宮人。
“萬俟侯,哀家看到了,救人的是耒塵耒大人。”西太後緊張地說:“你們是不是密謀已久?”
萬俟侯瞥了一眼西太後,平靜地說:“微臣不該欺瞞西太後,可是微臣知道西太後也難做。”
西太後暗歎說道:“哀家一時糊塗了…想來也覺得沒必要將如貴妃置於死地。”
“這就像是棋局,西太後走一步也就沒有了回頭路。”萬俟侯分析地說:“所以也不能全怪西太後,反而要是剛才沒有西太後拖延時間,恐怕耒大人也不能及時救走貴妃娘娘。”
西太後搖頭說道:“哀家還以為整個後宮在自己的掌控中,卻沒料到被奸人設計陷害,差一點受控於他人。”
萬俟侯凝重說道:“整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有個很大的陰謀,這個陰謀不能小覷,他們也許最終的目的不光是如貴妃,連皇上都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那皇上現在如何是好?”
“鍾大人已經趕去清心殿了。”萬俟侯安撫說道:“鍾大人之前在同樣中毒的華公公身上試用解藥,根據華公公的恢複情況來看,皇上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那你們可有查到下毒的人?”西太後追問。
“暫時還沒有頭緒。”萬俟侯搖頭歎息。
芷荷碎步跑來,俯首喝道:“啟稟太後,明貴妃求見。”
“哼,她還敢來?”西太後怒斥一聲,思前想後還是命人接見。萬俟侯和西太後商議之後,決定隱藏在屏風後麵觀察情況。
明貴妃一身素衣緊跟芷荷前來重華宮寢宮拜見西太後;但見西太後坐在臥榻上,冷眼瞪著迎麵而來的明貴妃。
“臣妾叩見西太後。”明貴妃緊張地跪在地上。
西太後睇著她,謹慎地問:“你來作甚?”
明貴妃抬起頭看著西太後,楚楚可憐地說:“太後,臣妾是來負荊請罪的。”
“負荊請罪?”西太後冷哼道:“不知道明貴妃何罪之有?”
明貴妃抿了抿嘴,說道:“臣妾不應該武斷下令如貴妃就是厭勝之術的幕後之人。”
西太後嗤笑說道:“哀家隻是說候審此事,並未說如貴妃就一定不是陷害皇上的人啊,明貴妃何必如此急於知道哀家的指令?”
“臣妾不是急於知道西太後的指令,隻是臣妾以為如貴妃怎麽說那也是最大嫌疑人,為何西太後明明看到她被人救走也不下令追回?”
“你這是質問哀家?”西太後慍怒地問。
“臣妾絕非此意。”明貴妃低著頭說道:“臣妾聽人說,在此之前有人看到萬俟侯在城外調兵遣將,雖說侯爺是皇上剛剛授命的將軍,可是皇上如今還在病危,他調兵遣將之事實在是可疑。”
“什麽時候開始你也插手朝廷的事。”西太後站起來走下去來到明貴妃跟前,切齒說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叫人看不透啊…”
“臣妾隻是為了皇上才會…”明貴妃還在一個勁兒地挑撥:“西太後,臣妾知道以前您和侯爺有點不愉快,所以擔心侯爺會傷害了您…”
“有你這麽好心,沒人會傷害得到哀家。”西太後不耐煩地說:“不過,哀家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有人不懷好意的心思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
明貴妃震驚地瞄了一眼西太後,心裏亂如麻,七上八下地不知所措。
從重華宮出來後,明貴妃在宮門口徘徊;看到主子的不安,小順子擔憂地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明貴妃閉著眼吸了一口氣,而後睜開眼平複心情說道:“你沒看到嗎?西太後現在又站在了萬俟侯那邊,看來她是有心救如貴妃。”
“這麽說,我們少了一把手。”小順子可惜地說道:“就差那麽一點就可以燒死如貴妃了。”
明貴妃踱步說道:“既然西太後已經打破了盟約,那本宮就沒必要顧慮她了。”
“娘娘想如何做?”
“你們沒看到嗎?剛才東西兩宮太後又一次拉開戰勢。”明貴妃狡黠地笑道:“既然本宮沒有資格對付西太後,那東太後總有這個資格了吧;隻要我們在中間加點火候,本宮就不信這把火真的燒不起來。”
“娘娘,剛才有人回來通報,說鍾大人已經將溫太醫趕出了皇上的寢宮,鍾大人醫術高明,不知道會不會查出端倪。”雪卉憂心忡忡地說。
明貴妃側目瞪視雪卉,叱喝道:“怕什麽?本宮故意將皇上的清心殿鬆懈下來,就是想最後一搏,鍾淮植想做犧牲品,那本宮就成全他;李公公說過,皇上的毒除了他無人能解,到時候本宮倒要看看他們怎麽收拾這場棋局。”
“可是娘娘,皇上的命就是娘娘的命啊,如若皇上出了事,怕是娘娘也…”
明貴妃甩袖冷笑:“本宮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別想得到;至少到現在,本宮是皇上的貴妃娘娘,而她如貴妃此生別想再平反,永遠都是南紹國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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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德的功力與耒塵不相上下,兩人過招三千也分不出勝負,然則李慶德是個施毒高手,他心知自己鬥不過耒塵,唯有出此下策,便將手中的毒藥飛出空中,以此來陷害耒塵;耒塵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同樣將鍾淮植交給他的毒藥投向李慶德。
耒塵從半空中落下,捂著口鼻;李慶德同樣捂著自己的嘴巴,他身邊那些躺在地上吸進去毒藥而痛苦不堪的大內侍衛發出難受的呻吟。
耒塵將鍾淮植交給自己的龍草含在嘴裏,西域龍草百毒不侵,就算李慶德使用再毒的毒藥都無法傷害耒塵了;李慶德震驚地怒問:“你怎麽會有龍草?”
耒塵冷笑一聲,不屑地說:“我不但有龍草,還有聖血曼陀羅以及情花這些毒藥…”
“你…”李慶德猝然變了臉。
“李公公是不是覺得這些名字聽著很耳熟?”耒塵上前一步,舉著劍喝道:“因為這些奇毒都是來自西域。”
“哈哈哈…”李慶德嘴硬地說道:“那又如何?本公公不知道你說什麽。”
“不知道?”耒塵氣不過,叱喝:“當初如貴妃娘娘所中的噬魂就是西域的毒藥,現在皇上身體的奇毒也是拜你所賜,難道你會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李慶德,我調查過,在司戶房登記的宮中太監名額中,真正的李慶德李公公理應是個白發斑斑的老者,而你…一點也看不出來哪裏有老態龍鍾的模樣。”
李慶德這下掩不住地展露驚訝神態,耒塵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利用李慶德的身份隱藏在東太後身邊為非作歹,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那,那都是太後的懿旨,本公公不過是遵照太後的懿旨辦事。”
“到現在,你還狡辯。”耒塵揮劍劈去,差一點砍了李慶德的腦袋;由於李慶德沒有龍草護體,中了耒塵拋出去的毒粉,一下子全身酥軟隻得跪下來趴在地上求饒:“耒,耒大人…不要殺我…我都是聽命於東太後啊…”
“你放心,留著你還有點用處。”耒塵陰笑一聲低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