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毒入膏肓
華瑞走在花園的石甬路,突然他眼前一黑,踉蹌前進又退後半步,搖搖晃晃地看著像是要摔倒;身邊跟隨他的小公公見情況不妙,於是撲上去爭著攙扶華瑞。
“公公,您怎麽了?”
華瑞全身戰栗,嘴唇很不自然地抖動,他被眾人扶著坐在路邊的石頭椅子上,好半天後他緩過神來,揉著太陽穴歎道:“你們幾個…去太醫院弄點定神的藥煎給本公公服用。”
“華公公,您許是太擔心皇上才會弄得自己身子不舒服了。”身邊的小公公擔憂地勸道:“公公,您得多當心自個兒的身子啊。”
“是啊,是啊。”
“唉。”華瑞搖頭地歎道:“皇上如今…唉,以前皇上病倒了,我也知道那是皇上跟兩宮太後鬧情緒耍耍小性子,怎會料到現在皇上果真病倒了…”
“皇上是天子,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你知道什麽。”華瑞啐了一口,對著身邊的小公公說道:“現在的形勢已經不是奴才能控製得了的,隻怕明貴妃不會輕易地放過如貴妃啊。”
“公公,如貴妃用厭勝之術陷害皇上,肯定是死罪啊。”
“說如貴妃陷害皇上,恐怕言之過早。”華瑞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
“意敏,華公公身體不舒服,你這裏有沒有定神的藥?”華瑞吩咐去禦藥房拿藥的公公找到了鍾淮植身邊的心腹意敏。
意敏在鍾淮植身上學了不少醫術,做人對事也都嚴謹不少,聽到說華瑞身體不舒服,意敏謹慎地問道:“華公公怎麽回事啊?”
“怕是因為皇上的事情太操勞。”
意敏認真地說:“那也要由太醫診斷之後才能斷定什麽問題,依照藥房抓藥才對。”
“太醫院的太醫都在忙皇上的病情,哪有空管華公公的死活?”小公公撅著嘴說道。
意敏抿了抿嘴,為難地說:“可是華公公有什麽病症,你倒是知道吧?”
小公公思慮地說:“公公前幾日開始突然變得全身無力,不但如此公公總是自言自語,走路的時候也提不起精神…對了,晚上還容易犯噩夢。”
“這樣…”意敏翻找醫書一板一眼地說:“我看定神不打緊,得知道公公是因為操勞還是別的原因。”
鍾淮植拿著一包草藥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兩個小家夥窸窸窣窣地討論什麽,於是笑問:“你們幹什麽呢?”
“啊,鍾大人。”意敏眼前一亮,跑上去說道:“大人,這是華公公身邊的小太監,他要來禦藥房抓藥,說華公公因為操勞而身子不舒服。”
鍾淮植一怔,警覺地問:“華公公也病倒了?”
“嗯,鍾大人,華公公說太醫院的太醫都忙於皇上的病,不必再添麻煩,所以命奴才前來禦藥房抓點定神的藥煎了吃應該就差不多了。”
“可是大人,奴才覺著華公公的情況隻怕不是操勞這麽簡單。”意敏緊張地說:“跟之前皇上的症狀很像。”
鍾淮植放下手中的草藥,對著小太監認真地說:“華公公現在在哪裏?”
“華公公在自己廂房躺著呢。”小太監慌張地說。
“快點帶我去看看。”
“是。”
“大人…”意敏也好奇地喊了一聲。
“你帶上我的藥箱再跟來。”鍾淮植急匆匆地奔向外麵,交代一聲就消失了。
***
“哎喲…”華瑞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時不時發出很細的呻吟,看來極其痛苦。
鍾淮植坐在床邊拿起華瑞的手開始為他把脈,兩邊的太監也都戰戰兢兢地杵著,不敢輕舉妄動。
少頃,意敏帶著藥箱也趕來華瑞的庭院,他火急火燎地來到內室,正巧鍾淮植聽診完,放下華瑞的手。
“大人,華公公怎麽樣了?”
鍾淮植翻開華瑞的雙眼,可是昏迷的華瑞已經毫無知覺,這就是當今皇上的症狀;雖然明貴妃將太醫院所有太醫召集在一起研究皇上的病情,唯獨隔離了醫術高明的鍾淮植,如此說來,鍾淮植對於皇上的情況多數都是從外麵聽來的。
“華公公什麽時候開始這樣?”鍾淮植凝重地問身邊的小太監。
“大人,華公公前兩日還好好地,就這兩天開始感覺不舒服,沒過兩天就倒在床上起不來了。”小太監著急地哽咽。
意敏皺著眉頭看了看小太監,又瞅著鍾淮植說道:“大人,是不是公公的情況很糟糕?”
“你確定華公公的病症和皇上一樣?”鍾淮植反問意敏。
意敏頓了頓,說道:“奴才也是從抓藥的公公口中得知,應該是大同小異。”
“那就糟了。”鍾淮植咬著唇擔憂地說:“很不妙。”
“大人,難道真出了事?”
“意敏,我先給華公公開一副藥,你去抓藥馬上煎一碗藥給他服用。”鍾淮植冷然地吩咐。
“是,奴才這就去。”意敏點了點頭。
鍾淮植在桌子上寫好藥方交給意敏去禦藥房抓藥,而他自己卻離開了華瑞的庭院直接去往永定宮。
永定宮的別鳳闕已經被太醫院的太醫團團包圍住,現在華瑞也病倒了,隻有派遣明貴妃身邊的小順子把守,而小順子因為主子的權勢,現如今的身份也截然不同,他的囂張跋扈令人畏懼,整個永定宮現在根本就是她明貴妃的天下。
鍾淮植的出現讓永定宮陷入緊張的氣氛中,首先是小順子的攔截,連太醫院的徐韞也都出麵阻攔;徐韞因為明貴妃的提拔重新被重用,也因此露出了他本來的嘴臉。
“徐韞,你知道皇上並不是生了病。”鍾淮植冷厲地說:“皇上身上的毒隻有幾天時間了,你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解藥。”
徐韞白了一眼鍾淮植,不以為然地說:“好像太醫院真的沒有你就什麽都辦不成了,哼,明貴妃下了懿旨,皇上的病交由我來治療,而你…好像應該在重華宮給太後治病吧。”
“徐韞,我不是說笑,此事耽誤不得。”
“鍾大人。”徐韞湊近一些,傲慢地低啐:“對你客氣叫你一聲鍾大人,但是,你不要得意忘形,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找到皇上的病根,正在對症下藥,很快,我就夠資格取代你的位置,到時候,禦醫監還是我的。”
鍾淮植愕然瞪視徐韞,冷冷地道:“原來你一直都不服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皇上麵前裝做好人?”
“裝好人這種事情不是隻有你會做。”徐韞撇著嘴,惡聲說道:“像梁仁奕這種笨蛋才會把自己逼上死路。”
鍾淮植靜下來細想,倏地恍然道:“梁仁奕的事情,難道是你…”
徐韞仰起頭斜睨鍾淮植,冷笑一聲,說道:“你最好識時務,少來惹是生非。”
“為了自己的利益,你根本就不顧皇上的死活。”
“哼哼,皇上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徐韞說道:“多年來,皇上一直在兩宮太後身邊裝病,他的伎倆不是一般人看得穿。”
“可是這一次不同,皇上真的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