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腐化之心
陰風陣陣,怖人的女鬼挪動身子越來越靠近,小桃兒幾乎軟癱在地上,她顧不得雪地裏的冰寒,全身隻因為女鬼而僵硬不得動彈。
“哼,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女鬼哼笑說道:“我今晚就是要索你的命…”
小桃兒趴在地上,顫顫巍巍地呻吟道:“成妃娘娘,不是小桃兒要隱瞞真相,可是如貴妃將小桃兒看的嚴嚴實實,小桃兒根本就不敢多說一個字。”
女鬼心裏一沉,瞥了一眼躲在暗處的雪卉,兩人交換眼神,覺出內有乾坤;於是女鬼又說道:“哼,你不要什麽事情都怪在別人身上,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桃兒淚流滿麵地解釋:“小桃兒沒有做對不起娘娘的事,是如貴妃她燒毀了您的梅樹,還要燒毀您的畫,可是那晚風很大,掛在樹枝上的畫軸被風刮走了…娘娘,這些事情都不關小桃兒的事,小桃兒隻是一個小宮女,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那是我讓畫軸飛走了。”女鬼幽幽地說:“這麽說來,梅林失火其實是如貴妃一手操縱?你不是幫凶?”
小桃兒搖著頭說道:“不是,不是,小桃兒是後麵才被華公公派去看守梅林的宮女,小桃兒守夜的時候偷聽到如貴妃在您的梅樹下麵親口承認是她自己燒毀了梅樹,不但如此,如貴妃還說…還說…”
“還說什麽?”
“她說她才是贏家…”小桃兒怯生生地嘀咕:“過了不久,皇上也的確冊封了貴妃娘娘。”
“哼哈哈哈…”女鬼豪笑幾聲然後趁著小桃兒趴在地上看不見她的時候匆匆忙忙地跑去旁邊的矮樹叢。
雪卉捂著女鬼的嘴,湊近耳邊叮囑:“先去映月宮匯報娘娘。”
“是。”宮女點了點頭,然後換上自己的正常衣服和雪卉一起消失在樹叢裏。
外麵的小桃兒還一本正經地跪在雪地裏不敢動身,直到很久後,她察覺沒有了動靜才慢慢地抬起頭四下裏張望;在確定沒有女鬼的她立刻爬起來拔腿就跑,能跑多快就多快。
***
鍾淮植命令宮女將草藥敷在如兮的臉頰上,而後說道:“一日兩次,千萬不要把藥弄混淆了。”
“是。”宮女低頭應道。
南榮玄桀走近些又問:“鍾大人,如兮的臉怎麽樣了?”
鍾淮植和如兮對視片刻,過後說道:“回稟皇上,娘娘的傷口太深,恐怕…”
“恐怕什麽?你照直說。”南榮玄桀蹙眉地催促。
鍾淮植吸了一口氣,安撫道:“暫時傷口不會愈合,不過微臣會找到一種草藥,隻要配合這種草藥提煉,應該有愈合的希望。”
南榮玄桀心神不寧地說:“這隻是希望,不是朕要的肯定。”
“皇上。”如兮從床上爬起來,宮女扶著她;南榮玄桀聽到聲音,趕緊跑過去坐在床邊說道:“你不要起來,躺著休息。”
“皇上,不能愈合如兮也覺得沒關係。”如兮說話時臉部因為會拉扯傷口,因此疼痛感還沒有消失,那麽她說話的時候比較吃力。
“可是是朕的錯。”
“當然不是皇上的錯。”如兮微笑說道:“是我自己決定要這麽做的,不過以後如兮變得很醜了,皇上還會要我嗎?”
“當然要。”南榮玄桀擁著如兮,歉疚地說:“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朕都會不離不棄,朕也絕對不會像前些日子那樣冷落你了。”
如兮用力地抱住南榮玄桀,輕歎地說:“皇上主要是要走出陰影,不能再被成妃娘娘左右思想了,你是你,她是她,她是她,我是我….我們都是個體的,不是因為誰而不能活,可是現在跟你共度餘生的是我,我是如兮,不是成妃。”
南榮玄桀笑出聲來,說道:“你的高談論闊總是令朕無法反駁。好了,雨過天晴了,朕隻希望你能恢複容貌,對於一個女子,容貌何其重要。”
“我相信鍾大人。”如兮扭頭看了看鍾淮植。
鍾淮植俯首說道:“微臣竭盡全力。”
***
“啟稟如貴妃,萬俟侯求見。”宮女跪著通傳一聲。
“宣。”如兮靠著床榻,讓宮女散開紗簾稍稍地遮擋住自己受傷的狼狽。
從寢宮外麵走進來的萬俟侯站在殿下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時,如兮先開口了:“侯爺,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
萬俟侯卻沒有那麽輕鬆,反而冷冷地問:“那就好,不過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要什麽?為什麽會傷害自己?”
如兮一怔,被萬俟侯的質問問得啞口無言;萬俟侯卻繼續說道:“之前玉汐說我不了解你,我到現在才明白,我的確不了解你…”
“侯爺,我…”如兮想解釋時,萬俟侯卻根本沒有給她機會;他繼而打斷如兮,說道:“我曾經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和宮裏的人不一樣…因為你有你自己的方向,你有思想,你有令人欽佩的堅強;可是我想不明白你做這麽多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果是為了皇上,我成全你,也會祝福你;你在意皇上心裏有成妃,寧願利用傷害自己的做法強迫皇上拔出他心裏的那根刺,捫心自問,你到底是為了皇上還是為了你自己?”
“玉汐說你要的更多,是我給不起的東西。”萬俟侯凜然說道:“對,你要的權,你要的絕對,我給不了,因為我不能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兮震驚地倒吸一口氣,她踉踉蹌蹌地下了床榻,撥開紗簾準備衝出去時,卻聽到萬俟侯頭也不回地說:“微臣還有別的事情,先行告退,娘娘多保重。”
“侯爺…”如兮赤著腳杵立原地,眼睜睜看著萬俟侯消失的身影,他第一次走得決然毫不猶豫,如兮有種預感,他走了不會再回來;他是從如兮的心裏走了,也把如兮從他心裏趕走了,絲毫沒有餘地。
宮女發現如兮臉上包紮的地方滲出鮮血,頓時驚訝地叫道:“娘娘,您臉上的傷口怕是裂開了…”
“娘娘,您躺回去吧…”
如兮木訥地躺在床上,她突然冷笑一聲,自言自語地說:“我也會害怕,會害怕失去,會害怕變成一個隻懂得爭權奪勢的人…我寧願傷害自己也要留住皇上,是因為害怕,也同樣害怕失寵…西太後說得對,在後宮沒有絕對的寵妃;我隻想嫁給皇上,我真的隻想嫁給他做他的妻子,可是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變得極端….嗚嗚…”
宮女們也不明白娘娘為何突然間痛哭流涕,隻得跪在床邊守著娘娘,生怕她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