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不識君王心

  “你懷疑我什麽？”玉汐鎮定地怒問：“難道你忘了，一開始是我告訴你龍草能救如兮的，我當然知道龍草這種聖物。”


  “我隻是…”慕容翎癱坐地上，幽幽地說：“你之前的身份可能會讓你聽說龍草，可是你不可能有機會看到龍草，何況在這種地方你還能分辨出。”


  “有何不可。”玉汐正色地說：“我以前經常來鍾先生這裏看病，他有本醫書，上麵記錄不少奇花異草，而龍草這種聖物肯定會有詳細的記錄，我在書本裏見過，難道也不行嗎？”


  慕容翎扭頭睇著玉汐，沉默一會兒，繼而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玉汐鬆了一口氣，緩和語氣地說：“翎，我可以懷疑西太後，懷疑殷夫人，但是你不能懷疑我啊，你隻能相信的人，就是我，因為我一心為你，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慕容翎定了定神，微笑地看著玉汐說道：“我隨口問問，你也不要太在意了，以後我不會懷疑你就是了。”


  玉汐轉了轉眼珠子，佯裝生氣地說：“可是我還是很傷心，我不想跟你回去了。”


  “為何？”


  玉汐故意嘟著嘴，嬌嗔說道：“你不肯接受我就算了，現在還懷疑我。”


  慕容翎拉著玉汐的手，不自然地哄道：“是我不對，不該疑神疑鬼，我懷疑西太後和殷夫人的用心，卻將你也誤會了，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留宿外麵啊…”


  玉汐趁機捉住慕容翎的手臂，撲上去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狡黠笑道：“那你答應我和我住同一間房，我才肯回去。”


  “可是…”慕容翎為難地吱了一聲，卻被玉汐打斷：“你不答應我，我堅決不回去，你讓我在蟬嫣和豐奴麵前如何下得了臉？要知道外人都已經認定了我玉汐就是你萬俟侯的人。”


  “如今我已然不是萬俟侯。”


  “無論你是萬俟侯還是慕容翎，反正我不管。”玉汐斜睨慕容翎，強硬地說。


  慕容翎拗不過玉汐，他了解玉汐的脾氣也不是說說而已，她要真放出這番話，也做得出後果；暫時答應她哄她回去了再說吧，即便住一間房也可以在房間內多加一張床。


  慕容翎最後是背著玉汐下了山，蟬嫣和豐奴返回小木屋之後才開飯，四人都像是餓鬼投胎，不一會兒幹完了所有飯菜。按照玉汐的安排，蟬嫣和豐奴一人一間房，而她自己和慕容翎則睡同一間房，當她自以為奸計得逞時，哪想到，慕容翎找來一根長繩子，他寧願睡在繩子上也不打算碰床，也就是說她騙慕容翎進了自己的房，依然得不到他的人。


  沒關係，時間還長著，反正都在一間房了，早晚我都會吃定你的。玉汐睡在床上偷偷瞄了一眼睡在繩子上的慕容翎。


  ***

  “奴婢如兮叩見西太後。”如兮欠了欠身，畢恭畢敬地請安。


  西太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別過臉喝自己的茶。


  如兮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不過她很平靜地繼續說道：“如兮感謝這麽久以來西太後的照顧，雖然奴婢做出令西太後不高興的事情，可是奴婢一定在以後的時間裏補償自己的過失。”


  “補償？”西太後冷哼道：“你以為你還能如何補償？”


  “奴婢一心一意地伺候西太後。”


  “哀家的重華宮難道還缺伺候的宮女嗎？”西太後憤怒叱喝：“瞧你那點兒出息，哼，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你不是很有自尊，很有思想嗎？這會兒怎麽變成了縮頭烏龜？”


  “奴婢不是縮頭烏龜。”如兮堅定地說。


  “不是？”西太後盛怒質問：“如若不是，你為何不答應了皇上？你就是害怕東太後了，你怕你成了皇上的貴人就會被東太後報複。”


  “奴婢沒有這麽想過。”如兮低著頭鎮定回複。


  西太後噌地站起，她踱步上前繞著如兮走了一圈，切齒說道：“哀家費盡心思地把你弄進皇宮可不是為了讓你當個宮女的…你從尼姑變成宮女多麽不易，還犧牲了寧妃，難道你就沒想過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


  如兮深吸一口氣，謹慎說道：“西太後，如果鳳凰有朝一日從枝頭上摔下來呢？”


  西太後沒料到如兮會這麽反問自己，她怔愣地瞪視如兮，如兮平視她繼續說道：“奴婢知道因為這張臉才有現在的榮幸，可是就因為這張臉奴婢現在才會恨自己；西太後也清楚皇上對已逝的成妃娘娘多麽感情至深，可奴婢是如兮，根本就不可能變成成妃娘娘，總有一天皇上會清醒明白這個道理，而那個時候奴婢隻會在枝頭上狠狠地摔下來，體無完膚。”


  “哼哼。”西太後勾起嘴角，冷笑說道：“你想變成皇上心目中的永遠。”


  “成妃可以，為何奴婢不可以？”


  “如兮啊如兮，你還是沒明白一個道理。”西太後搖著頭，嗤笑說道：“自古帝王皆風流，不會有哪個皇帝為了你一個女子而放棄他後宮三千，你的容顏易老，而皇帝的權勢隻會越來越大，到那個時候，你不是倚靠容貌或者所謂的愛情而取勝，而是要更強大的籌碼才有資格在後宮站穩腳跟。”


  “更強大的籌碼？”如兮驚問。


  “沒錯。”西太後直言說道：“新帝還年輕，至今未有嬪妃為他誕下皇兒，所以誰趕在前麵誕下皇子，按照老祖宗的規矩，大皇子便是儲君，而皇上的母妃豈不是以後的太後？”


  “不，奴婢不是想靠孩子維係婚姻的人。”如兮固執地說：“西太後，您是知道的，當初如果您誕下皇子，先帝爺肯定會將皇位傳給他，這麽說來，得寵的人才是權力的保障。”


  “你倒是不糊塗。”西太後抿嘴啐道：“不過這種話以後不要再提起，免得有人多嘴將話傳到皇上耳中惹起是非那就不好了。”


  如兮定神說道：“不管怎麽說，如兮不希望靠這張臉贏得皇上。”


  “你不靠這張臉，還能靠什麽？”西太後不屑地質疑。


  “如兮試問和皇上相處這麽久，皇上不會這麽無情將如兮拋棄的。”如兮擔憂地說。


  “你昨日讓皇上失了顏麵，你以為你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西太後責問。


  “如兮隻是希望皇上不要再將如兮和成妃混為一談。”


  “你太自負了，你不要以為皇上真的可以讓你牽著鼻子走。”西太後平複情緒，又湊上前與如兮對視著說：“皇上可不是靠愛情生活的人，世上最難懂的心就是君王的心，因為他們是天子，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