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防不勝防

  “如兮，快點來…”明妃牽著如兮的手，拉著她進入映月宮的後花亭；如兮看到明妃蹲在小湖旁邊指著兩株開得豔麗的牡丹花，說道：“還記得嗎？這就是當初你救活的那兩株牡丹花，自從你出宮後，我就一直帶著它們；無論是在蘭心閣還是映月宮，我都不離不棄，因為你說過，隻要它們還有一口氣，我們都不應該放棄。”


  如兮走近牡丹，笑著說道：“明妃娘娘有心了，它們有你的照顧肯定比其他的花開得燦爛。”


  明妃淡笑說道：“不瞞你說，看到它們就好像看到那個時候的我們。”


  如兮動容地睇著明妃，明妃走到如兮身邊握著如兮的手，傷感地說：“也許之前的誤會曾經傷害我們的情意，但是我知道在這個人情薄如雲的後宮，我們更應該保持那份心，更應該彼此照顧，所以我才會向西太後將你要過來，我希望我能憑借自己的力量保護你，不要你再被他們陷害了。”


  如兮忍不住撲上去抱著明妃，千言萬語在於此，她不必多言，感受彼此的心就好；明妃親自為如兮擦拭眼淚，笑了笑說道：“你看，哭鼻子的事情好像應該是我的專項，現在倒成了你的作風。”


  如兮破涕為笑說道：“是啊，最近我也發覺自己越來越不中用，看到不好的事情，聽到不好的事都會忍不住哭起來，當然，開心的事情也會禁不住。”


  “也罷也罷，哭出來始終是好事，憋在心裏一定不暢快。”明妃說道。


  “但是我不能不堅強，就算我留在映月宮，那也不能事事都倚靠你，我不希望成為你的負擔。”如兮懇切地說：“我知道，你管理後宮事情也不少。”


  明妃笑而不答，若有所思地看著如兮；正待兩人閑聊之際，雪卉匆忙跑來打斷了她們的交談。


  “啟稟貴妃娘娘，皇上的輦車已經在映月宮外…”雪卉說道：“娘娘怕是要出宮恭迎皇上。”


  “皇上來了？”明妃勾起嘴角的笑意，鬆開如兮的手，隨著雪卉一道奔向映月宮的殿外。


  ***

  “臣妾恭迎皇上。”明妃欠身說道。


  “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映月宮的宮女太監全都出來迎接，他們紛紛跪下叩首迎接南榮玄桀的到來。


  “明妃不必多禮，起來吧。”南榮玄桀扶著明妃站好，明妃靠近南榮玄桀，嬌笑幾聲說道：“皇上今日怎麽有時間來映月宮了？”


  “朕…”南榮玄桀偷偷掃了一眼眾多宮女，沒見到他想見到的人。


  明妃將皇上的心思看得透徹，她狡黠一笑，暗忖：沒想到這麽快就湊效了，看來將如兮擺在映月宮比自己辛苦唱歌更容易將皇上吸引而來；隻不過這種吸引越發將她這個貴妃娘娘貶得一文不值。


  明妃不會輕易表露心跡，她故意擋住南榮玄桀的路，歪著頭俏皮地笑道：“皇上，讓臣妾猜猜，你不會是剛剛從西太後那兒過來的吧？”


  南榮玄桀尷尬地說：“明妃還真是蕙心蘭質，怎麽會猜中朕就是從西太後那兒再過來的？”


  明妃假裝生氣地說：“因為皇上恐怕都忘記自己多久沒來過映月宮了吧？但是正巧映月宮剛剛多了個人，皇上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映月宮，你說臣妾能不能大膽猜想，皇上來映月宮其實就是為了她，而並非臣妾這個貴妃娘娘。”


  南榮玄桀愧色難抑，歉疚地說：“朕隻是前段時間太忙所以冷落了貴妃，不過朕今後一定會常常過來探望你。”


  明妃苦笑幾聲，說道：“皇上當然要以國事為重，臣妾可不是妖妃，當然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隻是皇上也要保重龍體，不要太過操勞了。”


  “貴妃對朕的好意，朕感激不盡，所以你為了後宮的事情也用心不少，朕前來慰問你也是理所當然，絕不是因為其他的事由，貴妃你就不必多心了。”南榮玄桀安撫地說。


  “多謝皇上厚恩。”明妃娘娘笑著轉了轉眼珠子，她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見皇上既要麵子又要理子，那她就不客氣了。


  明妃走到南榮玄桀跟前，直截了當地說道：“皇上，既然你也看到臣妾沒什麽事，身體好得很，是否可以安心回宮處理國事了？”


  南榮玄桀一下子怔住了，他沒想到明妃會下逐客令，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該如何應付；明妃冷笑兩聲，注視著她又恨又愛的男人說道：“皇上，明妃說過決不能做妖妃，所以不能耽誤皇上的國事。”這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皇上喜歡用國事搪塞自己，那麽今日就讓皇上嚐嚐自己種下的惡果。


  “朕…”南榮玄桀麵色掛不住，他不想被明妃知道他的心思，有點心虛的味道。


  “那臣妾恭送皇上。”明妃又欠身說道，幾乎是將南榮玄桀趕出了映月宮，第一次在映月宮吃閉門羹的南榮玄桀此時心中百感交集；他抿了抿嘴，無奈之下隻好帶著自己一大批隊伍打道回府。這個明妃，他恐怕越來越看不懂了，也許她一開始就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麽單純；南榮玄桀坐在輦車上靜思很久，直到心中那口氣漸漸消失，他才緩過神來。


  ***

  看到明妃又進入後花亭，如兮走上前還以為能看到南榮玄桀，哪知隻有明妃一人；看到如兮的失望，明妃笑了笑，說道：“皇上突然說還有別的事情就走了。”


  如兮不好意思地垂首說道：“奴婢…奴婢當然不是等皇上。”


  “適才沒有讓你出宮迎接皇上，其實是為了你好。”


  “娘娘何出此言？”


  明妃說道：“你想想，皇上為何一直對你那麽上心？當然除了你們情投意合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皇上一直都得不到你…你的經曆正好與皇上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這種距離偏巧讓皇上更加鍾情於你。”


  如兮沉思地說：“之前聽說奴婢的樣貌與皇上曾經的嬪妃相似…”


  “也許這也是其中緣由，那麽要想得到皇上的心，你就應該更加努力。”明妃說。


  如兮睨視明妃，小心地問：“娘娘不是也很愛皇上嗎？”


  “是啊，宮裏的嬪妃哪個不愛皇上？”明妃聳了聳肩，無奈地歎息：“可是宮裏人都知道皇上隻愛一個，那就是逝去的一個死人；但在我看來，皇上喜歡的正是那種得不到的愛，也許這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君王的愛，他希望的是永恒沒有背叛，如若得不到那就不存在背叛。”


  如兮恍然大悟，難怪自己一直都無法觸碰皇上的心，莫非是自己還未看透君王的愛？聽明妃這麽一說，霎時令她茅塞頓開，內心偏向認同；明妃繼續添油加醋地勸道：“我們是好姐妹，誰得寵都一樣，你能得到皇上，也就是我的福氣，所以我會幫助你的。”


  如兮猶豫地說：“實不相瞞，我也很在意皇上心裏一直還想著那個逝去的嬪妃，我不希望皇上隻當我是替身。”


  “那首先要做的便是讓皇上得不到你。”明妃嚴謹地說：“你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能讓皇上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