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狗急跳牆

  殷夫人正襟危坐，冷掃一眼左右兩旁筆直站開的侍女，雖然她們手中捧著不少金銀珠寶，耀眼生輝，可都勾不起殷夫人的半點興趣；姚天成眼見殷夫人臉色越來越沉，於是諂媚笑著問道：“夫人，這些…”


  殷夫人佯裝怒氣瞪著姚天成質問：“姚老板，你就拿這些東西搪塞本夫人的？”


  “夫人，您看這玉珊瑚…”姚天成拉著其中一個侍女，指著她手中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的玉石珊瑚說道：“那可是南國的好東西，是在下之前去南國時發現的好寶貝…”


  殷夫人不悅地打斷姚天成的話，輕蔑地說：“那種小地方能有什麽好東西，你這玉珊瑚才巴掌那麽大，曾經本夫人去我侄女家的時候就看到她房間裏擺放了一個比你這玉珊瑚大一圈的血玉珊瑚…哼，你這不是成心令本夫人難堪嗎？”


  “啊…姚某不敢，不敢。”姚天成慌張地解釋：“那…”


  “好了。”殷夫人雙眼一亮，眯著眼冷笑道：“聽聞你這兒的貨源還有宮裏的寶貝，怎麽就沒想到拿給我瞧瞧？”


  姚天成怔愣地尋思片刻，過後支吾說道：“殷夫人是皇上親自授予的將軍夫人，當然可以隨便進出皇宮，自然是常常能看到宮裏的寶貝，我這裏…都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兒，不值一提。”


  殷夫人見姚天成對自己有些戒備，便展露笑顏緩了緩語氣說道：“姚老板是不想做我這單生意了吧。”


  “夫人何出此言？”


  “現在我就是買家，身為賣家的姚老板不但不肯拿出店鋪裏最能贏得買家興趣的商品，反而一副欲言又止…你說這不是將本夫人拒之千裏嗎？”殷夫人笑著試探。


  姚天成皺起眉頭，緊張地舔了舔嘴唇，考慮再三的他總算肯放下一點戒心，對殷夫人說：“夫人既然也聽說了姚某這裏的行情，那姚某就不妨直說；沒錯，姚某這裏的確收集了不少宮裏的東西，但是這些貨源究竟從哪兒來，根據我們的行規我…”


  殷夫人站起來說道：“姚老板，這一點我當然清楚，你隻管拿宮裏的寶貝過來看看，其他的事情本夫人一概不管。”


  “多謝夫人。”姚天成之所以忌憚殷夫人，當然是清楚殷夫人背後的勢力，如果有殷夫人告發官府斷了他的財路，那他姚天成如若還想在京陵城混下去，恐怕會難上加難。


  所以對於姚天成來說，殷夫人算不上財神爺，雖然她家財不小。


  家奴將侍女招呼著走出藏寶密室，隨之再進來的是四個妖豔的女人，她們個個婀娜多姿貌美如花，纖纖細手捧著一盒寶物；其中姿色更加出眾的女人朝著姚天成拋媚眼，被姚天成又瞪了回去，那女人環抱錦盒，嘟起了桃花小嘴。


  姚天成剛走上前打算一一介紹時，豈料殷夫人等不急地奔向那四個女人；姚天成怔怔地盯著殷夫人的舉動，不敢吱聲；然而殷夫人走到女子身邊，對女人的容貌絲毫不感興趣，卻將她們手中的錦盒全都打開。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全都不是她想要的東西；不是說這些寶物不夠價值連城，隻是她從中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直到最後一個錦盒，殷夫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姚天成喝了一聲：“夫人，難道之前所有的寶物都難以入眼嗎？”


  殷夫人歎了一氣，並未立刻回應姚天成，而是又迅速地打開第四個錦盒…


  ***

  映冬帶著兩個跟班走在回廊中，突然從旁邊的拱門跳出一人，嚇得映冬三人立刻止步；定睛一看，原來正是楚德宮宮女小蝶，小蝶似笑非笑地欠身，令映冬不厭其煩。


  “你不在楚德宮伺候著，跑來這裏做甚麽？”映冬找個借口支開身邊宮女，與小蝶獨處。


  小蝶咧嘴笑道：“我找人通傳映冬姐姐兩次，可是你都沒有應約，害得我等你等得好幸苦，不過…”小蝶狡黠笑道：“我知道映冬姐姐是大忙人，崇定宮那麽多事情都需要你管理，自然沒有閑工夫應付我這種人了。”


  映冬斜睨著小蝶，啐道：“你知道就好。”


  小蝶走上前對視映冬，毫不避諱地說：“可是有些事情如若不談清楚，我也不會安心。”


  “給了你那麽貴重的寶貝，你還不知足？”


  “那是東太後賞給小蝶的，小蝶當然感激東太後。”小蝶笑了笑，說道：“可是，映冬姐姐，怎麽說我也幫了你一個大忙，難道你就不該有所表示嗎？”


  映冬瞪著小蝶，惡氣質問：“你還要什麽？”


  小蝶抿嘴笑道：“小蝶可不是貪心之人，有了東太後賜給奴婢的寶貝，我這輩子都不用愁了，但是你也知道，小蝶命苦留在皇宮一直都被欺壓，哪裏像姐姐命這麽好，留在東太後身邊，還是崇定宮的大宮女，要財有財要權有權，有沒有富貴也都不那麽重要；可是小蝶不同，如今被派到楚德宮，日夜煎熬，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熬出頭，空有寶物卻無處享福，豈不是人間慘事？”


  映冬不以為然地哼道：“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幹？”


  “所以小蝶今日鬥膽懇請姐姐出個麵，幫忙說一聲好讓小蝶盡早離宮。”小蝶奸笑地說。


  “什麽？”映冬詫異說道：“你的資曆根本就不可能遣送出宮。”


  “看資曆當然不可能。”小蝶得意說道：“但是小蝶知道映冬姐姐和司戶房的嚴公公關係不錯，隻要在嚴公公的名冊上動個手腳，應該不是難事吧？”


  映冬轉過身來憤怒地指責：“小蝶，你不要得寸進尺。”


  “小蝶不過是為自己謀求一點點福利罷了，姐姐不會這麽小氣吧？”


  “如果我不肯呢？”映冬咬牙切齒地仰起頭。


  “這…”小蝶煞有其事地蹙眉，故意說道：“小蝶還真沒想過耶，不過小蝶動過惻隱之心，將那包毒藥並未全部倒進那壺雞湯裏麵，要是這包毒藥被皇上知道的話，不知道這事情…”


  “你敢。”映冬氣結地啐道：“小蝶，你要知道這件事情是東太後指派我吩咐你做的，你敢透露半個字兒，東太後一定不會放過你。”


  小蝶心裏一怔，繼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小蝶也就一條爛命，進宮來隻求財富不求得罪權勢，姐姐何必為難小蝶？”


  映冬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歎息：“你暫且回去，此事我會看著辦。”


  小蝶定了定神，思慮說道：“那小蝶就在楚德宮靜候姐姐佳音。”


  看著小蝶漸行漸遠的背影，映冬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本以為小蝶才是最好收買的人，須不知忘了這種人向來不靠譜，留著她勢必又會令東太後動怒；左思右想的映冬此時陷入了更深的泥潭，想拔也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