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身份成謎
如兮耐心地等待西太後從沉思中驚醒,他們相互對望,欲言又止;之後,西太後緩了緩麵容厲色,站起來轉身背對如兮幽然說道:“這件事到此為此,哀家不想再談,你走吧,如果再不反省,哀家就放你回靈鏡寺好好地麵壁思過,什麽時候明白了就什麽時候回來,否則你絕不能踏入皇宮半步。”
“西太後…”如兮仍然堅持,想要追上去;然而西太後心意已決,態度也十分明顯,兩人的火花再次點燃,一發不可收拾;如兮見還是沒有辦法勸其改變心意,隻得灰溜溜地被趕出重華宮。
如兮一跺腳,悶頭悶腦地掉轉方向往沉香齋奔去;她做的夠多了,以後有什麽問題什麽悔恨都跟自己無關,也許她真的是吃飽了沒事幹,管皇家的這檔子事情;這個皇宮,她是呆不下去了,也不想呆了,反正要走,不如早點走,眼不見為淨,她心裏沒那麽煩。
思著想著很快就來到沉香齋,沉香齋很靜,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檀香味;如兮穿過拱門直接推門跨入沉香齋的東廂房,廂房本來是住著明鏡大師,可就在如兮站在門口時,隻能怔怔地注視眼前一切,連背後的大門都忘了關好。
明鏡大師和身邊的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十分禮貌地朝著門口的如兮點頭微笑;如兮吞了吞口水,驚愕地問道:“這個…不是我眼花吧,是…”
鍾淮植優雅一笑,靦腆地說:“大師沒有眼花,正是在下鍾淮植。”
“鍾先生,你…”如兮跑過去歡喜地左看看右瞧瞧,足足在鍾淮植身邊轉了一圈。
“嗬嗬。”鍾淮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真的是我。”
“明鏡大師,鍾先生他…他什麽時間醒來的啊?”如兮扭頭又問。
明鏡大師莞爾一笑,輕聲道:“先生蘇醒不久,身體恢複得比預期要快,但是不宜多動,所以便在沉香齋休息。”
“這麽說來,皇上和太後他們還不知道先生醒來的事情?”如兮問道。
鍾淮植點了點頭,淡笑地說:“稍後我會親自叩謝西太後和皇上,大師要不也一起去吧?”
如兮嘟了嘟嘴,賭氣地說:“我才不要。”
明鏡大師眨了眨眼,好奇地問:“什麽事情令你如此不悅?”
如兮深吸一氣,對著明鏡大師說:“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宮返回靈鏡寺?”
明鏡大師一怔,想了想說:“現在鍾先生已經醒來,我也沒有那麽擔心了。”
“可是靈鏡寺的金佛不是需要你指導嗎?”
“這件事想必皇上會找人監工的。”明鏡大師一門心思掛在鍾淮植身上,她之前想帶鍾淮植出宮才急於辭行,如今鍾淮植蘇醒過來又極其希望留在宮裏,所以明鏡大師出宮的心意明顯降了下來。
“大師。”如兮蹙眉說道:“這麽說,你倒是不想出宮了?”
“嗬嗬,衍慧,究竟發生什麽,你非要急著出宮?”明鏡大師拋出問題轉移話題。
如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嘟囔地說:“這皇宮時不時出現個令人措手不及的陰謀,我怕呆久了,命都沒有了。”
明鏡大師和鍾淮植頓時訝然,他們偷偷交換眼神,心中更是沉下一份焦慮。
“衍慧,皇宮內苑切記不可亂說話。”明鏡大師謹慎勸道:“阿彌陀佛。”
如兮苦笑說道:“阿彌陀佛,我隨口埋怨而已。”說著,如兮又看著鍾淮植說道:“先生,其實我最好奇的還是你的‘開顱之術’,恐怕是前無古人了。”
“嗬,大師過獎了,開顱之術其實很早便有了記載。”
“嗯嗯,我也聽說過。”如兮喜悅地說:“好像是華佗吧,我小時候學的課本裏麵就好像說他是神醫。”
“沒想到大師如此淵博的知識,居然也知道華神醫的事情。”明鏡大師和鍾淮植倍感驚訝,卻表現得十分坦然。
“略知一二。”如兮賣弄一番,意味深長地笑道:“我還知道從現在開始我身邊又多了一個神醫,那就是鍾先生…如果你跟我去我的家鄉,肯定會很喜歡那裏,因為你可以跟我家鄉那些醫生學習更多的醫學知識。”
“你的家鄉?”明鏡大師和鍾淮植異口同聲地反問。
“對了,認識你這麽久也不知道你的家鄉在哪裏,照你這麽描述,你的家鄉也很了不起。”鍾淮植試探地說。
如兮頓了頓,傻笑地說:“就算再怎麽了不起,我暫時也回不去了。”
“為何?”鍾淮植驚訝地問。
如兮瞅了一眼明鏡大師,憨笑說道:“現在我是靈鏡寺的小尼姑,當然不是自由之身,要回去談何容易啊。”如兮說是這樣說,其實心裏還是很懷念現實中的那個家,雖然父親為了後母對自己不是很好,雖然她在現實那個社會並沒有得到什麽愛,雖然她要跟後母勾心鬥角,可時間久了,思念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衝擊她脆弱的小心髒。
鍾淮植隨著如兮的目光瞥了一眼身邊的明鏡大師,立刻了然於心,笑著說道:“大師,如若有機會在下一定要見一見你家鄉的那些了不得的醫者,正如你所說,他們必定有我沒有的醫學知識。”
“他們的中醫肯定不如你,但是他們還會西醫。”如兮說道:“哎呀,越說越遠,跟你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總而言之,你在這裏是Number1。”
“浪波灣?”鍾淮植不解地皺著眉頭:“這是什麽地方?”
“浪波灣?哈哈哈…”如兮捧腹大笑地說:“先生,你還真幽默。”
明鏡大師可笑不出來,她和苦笑的鍾淮植對上眼神便暗藏心思,認定如兮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什麽所謂的家鄉人,恐怕是如兮掩蓋她所知道的醫聖世家的秘密,隻是她不明白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女人怎麽會對醫聖世家如此了解…華神醫傳下來的無字天書究竟她又知道多少?看來,她要從她身上挖掘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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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妃聽到門口有動靜,於是放下佛珠起身走去,定睛一看,是剛剛病愈的蕭美人。
“寧妃。”蕭美人也是先帝遺妃,年紀不過三十,理應是風華正茂之際,卻因為淪落楚德宮後,一日不日一日,身體消瘦看起來十分憔悴。
寧妃走過去攙扶蕭美人,關切地問:“之前聽說你病得不能下床,今日風大卻見你來我這地兒,不知道所為何事啊?”
蕭美人拉著寧妃的手,咳嗽兩聲,喘氣說道:“實不相瞞,我是來謝恩的。”
“謝恩?”
“前不久華公公送來一些被褥,都被你分配給下麵的遺妃門,可是我們都知道,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蕭美人環顧四周,痛惜地說:“我是個命不久矣的人了,所以寧妃以後也不要吩咐他們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吧。”
“蕭美人,你千萬不要這麽說,大家同命相憐,能幫得上的地方就一定要幫。”
“嗬嗬,幫助這個詞已經來得太晚。”蕭美人裂開幹涸的嘴唇,苦澀地笑了笑。
“我知道大家都不好過,但是有個人就告訴我,隻要活下去便是希望,所以這句話今天我要送給你,活著才有希望。”寧妃皺眉歎息。
蕭美人揉了揉臉頰,好讓自己清醒一些,她努力豁達起來,說道:“雖人不知在楚德宮就是等死,也隻有你寧妃才明白活著便是希望的道理。”
“嗬,也許吧。”寧妃別過臉若有所思地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