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突破口

  為什麽是毒藥？為什麽？”衍慧癱坐在地上，任由梅花落在她的肩上，出事半天，她一直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落梅居，因為有皇上袒護，東太後的人暫時還不敢對她動手，可是衍慧知道存活的幾率很小，她不能自私地將皇上逼上兩難之地；如此一來，在皇宮裏，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思及此，她不禁一顫閉上眼冷靜下來，麵對危難，人應該更加強大起來，切勿讓傷害自己的敵人趁虛而入，這時候她不應該慌亂，既然被動挨打，何不主動出擊。


  “如兮小主…”華公公靠近衍慧，衍慧如驚弓之鳥怵然站起，南榮玄桀心疼地奔過去擁著她安撫：“怎麽了？”


  衍慧忍不住地抖瑟令南榮玄桀痛心不已，他咬著唇更堅定自己的選擇；衍慧抬起頭對上南榮玄桀俊魅的眼眸，幽怨地說：“皇上，我以為是東太後的人要來抓我走了。”


  “朕不會讓他們這麽做。”


  “如果西太後出事，東太後第一個要抓的肯定是我。”衍慧肯定地說。


  “朕…”南榮玄桀一時間無言以對，他也速手無策，唯一能做的便是盡自己最大可能保住衍慧的命。


  衍慧突然推開南榮玄桀，冷然地道：“皇上，我想過了，整件事情必須要弄個水落石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東太後處決，我們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靠她施舍的。”


  南榮玄桀十分震撼衍慧會說出這番話來，他呆滯地凝視衍慧，衍慧繼續說道：“我前前後後又將事情回想一遍，發現問題就出在楚德宮，皇上，麻煩你請華公公去把楚德宮的春桃小宮女帶來，我要當麵問個清楚。”


  南榮玄桀側身吩咐：“聽到沒有？”


  華瑞恭恭敬敬地回應：“奴才聽到了，奴才這就去把春桃小宮女帶來，皇上，小主，您稍等。”


  南榮玄桀沒有料到居然從衍慧身上看到了堅強不屈的精神，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如兮，甚至小瞧了她，她瘦弱的身軀裏麵其實隱藏著一顆堪比男人的堅硬之心，這顆心是最難能可貴的，也是他從未在女人身上感受過的安定。


  華瑞安排兩個小太監去楚德宮請春桃小宮女，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宮女來到落梅居之後隻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聽候命令。


  衍慧從落梅居的亭子裏走出來，她來到春桃身前，站直了身板一動不動；低著頭的春桃看到前麵一雙女人的繡花鞋，頓時好奇地慢慢抬起頭來。


  “小主？”春桃一看是衍慧，之前擔憂的心思漸漸地鬆了口氣，可是如兮的麵色凝重，卻絲毫沒有半點鬆懈。


  春桃發覺不對勁，於是皺起眉頭又喊了一聲：“如兮小主，是您找奴婢嗎？”


  衍慧蹲下來與春桃平視，春桃從如兮的眼神裏覺察到對方的嚴厲，一時間她整個人懵了，隨之而來的鬆弛逐漸變得緊張。


  “我本以為在這個皇宮裏，我唯一能信任的…隻有你。”如兮冷冷地開了口說：“沒想到我太天真了，也許是你隱藏得太好，我完全毫不設防。”


  春桃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無辜地麵孔讓衍慧現在看來全是惡心，她的目光充滿鄙夷，就算春桃再小再不諳世事，也能讀懂此刻主子的憤怒來自自己。


  “小主，是不是春桃做錯了什麽？”春桃咬著唇委屈地問。


  “不要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衍慧氣不過，霍然站起來怒罵道：“春桃啊春桃，我到底有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陷害我，你害我不夠，還要搭上西太後，你到底安著什麽心思？難道你的單純，你的可愛，你的好心都是欺騙，你接近我博取我的信任，隻是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陰謀？你怎麽這麽狠心。”


  春桃訝然地張大嘴，豆粒大的淚水掛在眼角還沒來得及掉下來。


  衍慧居高臨下地看著春桃，切齒地說：“我和你雖然相處不久，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心疼你，我曾經想過有朝一日如果飛黃騰達，我一定會把你從楚德宮接出來，我甚至…甚至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我得了病，沒有人敢接近我，隻有你，隻有你對我好，鼓勵我，陪著我…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假象，你最終的目的卻是為了害我。”


  春桃搖著頭，哭泣地辯解：“小主，春桃沒有…小主，春桃沒有想過要害小主啊…”


  衍慧跪下來拉住春桃的雙肩，嚴厲地對著春桃質問：“那你告訴我，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交給你煎的藥偷換掉？”


  春桃傻了眼，淌下的淚水像一串串斷了線的珠子滑過她稚嫩的臉頰，落在了衍慧手背上；衍慧感受到溫熱的淚水，又不忍心地看著春桃，她不是誠心要懷疑她，隻是整件事就出在她身上，加之明妃告訴自己，楚德宮的宮女其實都是崇定宮的人，隨之而來的猜忌自然就落在了春桃身上。


  要救自己，春桃這裏是突破口，她沒有時間等了，隻能用極端的辦法讓春桃恢複‘原形’。


  春桃抽了一口氣，哽咽地說：“小主，春桃怎麽可能偷換你的藥？春桃一直都好好地看著藥，你說這碗藥是關鍵，春桃就不敢掉以輕心，煎藥的整個過程都隻有春桃一個人偷偷進行，所以藥還是小主給的藥，沒有換掉啊。”


  衍慧深吸一口氣，抹去春桃臉上的淚水，鎮定地問：“這麽說來，隻有你接觸過藥？可是你又沒有換掉藥？”


  春桃堅定地說：“小主，奴婢從未想過要陷害你，奴婢是冤枉的，奴婢願意以死表清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衍慧抱著春桃，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地說：“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對不起…我沒有想過要你以死表清白，傻丫頭，我怎麽會這麽殘忍？”


  春桃吸了吸鼻子，擔憂地道：“可是小主，奴婢也聽說了西太後的情況更加糟糕，這可怎麽辦？是不是春桃沒有煎好藥？小主，你告訴皇上，是春桃的錯，讓皇上斬首春桃，就不會怪罪小主了。”


  衍慧聽到春桃這麽說，心都揪起來了，她緊緊地握住春桃的手，噙著淚說道：“你不可以這麽說，雖然我懷疑過你，可是我看到你還是覺得你不會害我的，隻是…”


  “隻是什麽？”


  衍慧站起來思慮地說：“隻是我有種預感，問題還是在楚德宮；你再好好想想，有誰接近過那碗藥，或者說，我們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春桃皺著眉頭認真地凝思，衍慧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打擾了她的回憶；良久後，春桃猛然倒抽一氣，突變的神色令衍慧大驚，她拉住春桃急問：“是不是想起什麽？”


  春桃緊張地垂著頭，似乎有些為難，衍慧不解地追問：“春桃，你不是說你要幫我嗎？你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不然你怎麽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