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立場明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玥貴人的歌聲傳遍了整個禦花園裏，宮女們竊竊私語地走過，對玥貴人羨慕不已。
“華瑞。”南榮玄桀經過時也問道：“這是誰在琉姝宮唱歌？”
“回皇上，您忘了嗎？玥貴人的歌喉一直令皇上讚不絕口。”華瑞笑嗬嗬地提醒道。
南榮玄桀微笑地點了點頭，調轉了方向朝著蘭心閣走去。
秋靈急急忙忙地趕回臨繡閣，看到清貴人正在銅鏡前擺弄烏發，不由得憂心忡忡。清貴人在銅鏡中瞥見秋靈，於是歡笑地問道：“皇上到哪兒了？”
“清貴人，皇上剛到琉姝宮卻…”秋靈小心翼翼地說：“卻被蘭心閣傳來的歌聲吸引，皇上說今晚上就不過來臨繡閣了。”
“什麽？”清貴人忽地站立，轉過身來衝著秋靈叱喝：“皇上去了蘭心閣？可是他答應東太後今晚上是要寵幸我的。”
“主子，您息怒，華公公派人來說了，皇上明日會來的。”秋靈安撫地說。
“啐。”秋靈咬牙切齒地罵道：“這算什麽？施舍嗎？明日要是玥貴人再高歌一曲，是不是我又要等到後天？哼，這個該死的女人，分明就是成心與我作對。”
秋靈垂著頭不敢吭聲，清貴人越想越氣，還是無法冷靜；她瞅著秋靈，怒聲道：“既然皇上不肯來，那我就親自去，我倒要看看這個玥貴人的歌聲是不是真有本事把皇上的魂都勾走了。”
秋靈還想著勸一勸，可是清貴人動作太快，她跟上去的時候都已經出了臨繡閣的寢宮。
***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啪啪啪…”南榮玄桀守在蘭心閣的外麵，一直等玥貴人唱完最後一句才拍手進入。
玥貴人看到南榮玄桀，頓時一怔，忙欠身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南榮玄桀莞爾一笑，走過去溫和地說：“你還是唱得那麽好聽，不過好似曲子改了一些。”
“臣妾特意去尚樂房請教了樂師，有些地方改一改說不定唱出來更加動聽。”
“是嗎？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天賦，那朕告訴你，改了之後確實更加悅耳。”南榮玄桀讚許地說：“朕以為多加練習你都比得上尚樂房那些老家夥了。”
“嗬嗬嗬，皇上真會說笑，怎麽說臣妾都是個業餘的，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玥貴人謙虛地笑了笑。
雪卉見時機成熟，於是走近些說：“玥貴人，蓮子羹已經送來了。”
“蓮子羹不錯，朕也覺得口幹舌燥。”
“那皇上不如先進去寢宮坐坐，喝了蓮子羹再走吧。”
“好。”南榮玄桀挨著玥貴人，方便她挽著自己的手臂進入了蘭心閣寢宮。
坐定後，南榮玄桀又問：“為何玥貴人會說朕喝了蓮子羹要走？難道你不想朕留下來陪你？”
玥貴人苦笑一聲，歎息地說：“其實臣妾早就聽說了皇上今晚上是要去臨繡閣的。”
“所以你用歌聲將朕引了過來？”
玥貴人抿了抿嘴，楚楚動人地說：“臣妾不應該。”
“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南榮玄桀隱去笑意，若有所思地念道：“如果可以選擇，朕寧願每晚都是陪著你，你的歌聲讓朕覺得很輕鬆，批完奏章再聽你的小曲兒，那才是快活；哪裏像她，整日擠眉皺臉，看了就心煩。”
“其實清貴人是愛之深心之切，她太緊張皇上了。”玥貴人故意說道。
“什麽愛之深心之切，朕覺得她就是小肚雞腸，動不動就拿東太後說事兒，朕越加煩她。”南榮玄桀忿忿地啐道。
玥貴人轉了轉眼珠子，試探地說：“可清貴人就是身份高貴，我們這些後妃都唯她是瞻，不敢怠慢，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是皇後娘娘了。”
“她是皇後？”南榮玄桀悶哼一聲：“誰說她是皇後？朕的皇後豈能像她那副嘴臉？”
“不然皇上心目中的皇後應該是像如兮姐姐那樣賢良淑德吧。”玥貴人有意無意地提起。
南榮玄桀心裏一沉，沮喪地說：“隻可惜如兮現在已經出家，朕就算有此心意也未必如願…”
什麽？皇上心裏果然是想著要如兮成為皇後。玥貴人強忍著驚詫，頓時腹內五味陳雜，翻江倒海。
南榮玄桀突然抬頭睇著玥貴人，意味深長地說：“可是朕覺得玥貴人更加賢良淑德，姿容月貌，還是如兮的好姐妹，說到皇後之位…當然，現在說皇後之位有些為時過早了。”
玥貴人堆著笑臉說：“是啊，臣妾也隻是隨口說說罷了。”
南榮玄桀的話讓玥貴人心裏一下子豁然開朗，原來自己沒有背景一樣還是有機會的，真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就在玥貴人心裏暗自竊喜的同時，南榮玄桀也尋思看著玥貴人臉色的變化，忖度自己的打算，他以為一個皇後之位定能挑起後宮的爭奪之戰，到時候自己方能亂中取勝，掌控大權。
***
“清貴人，您…”雪卉想攔著點，可是清貴人氣勢洶洶，推開雪卉罵道：“滾開，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敢攔著本貴人。”
“皇上…”清貴人衝進蘭心閣的寢宮，坐在軟塌上麵的南榮玄桀和玥貴人被清貴人的行為驚得懵了。
清貴人瞪視玥貴人，完全沒有把南榮玄桀放在眼裏。
“原來是清貴人。”玥貴人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走到她身邊拉著清貴人說：“還有一些蓮子羹，要不要也喝一碗？”
“你給我走開。”清貴人惡氣騰騰地推開玥貴人的手，差一點將玥貴人整個都推倒在地，好在南榮玄桀及時攙扶，摟著玥貴人冷冷地叱喝：“放肆，你真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皇上，究竟是臣妾不把皇上放在眼裏，還是皇上不把臣妾當回事兒？”清貴人哭喪地說：“臣妾在臨繡閣天天盼著皇上，好不容易東太後告訴臣妾，皇上答應今晚上會來臨繡閣，誰曾想到…”說著，她指著南榮玄桀懷中的玥貴人，怒罵道：“都是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用歌聲勾引皇上，是她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才對。”
“哼，你一個貴人跑到這裏來當著宮女們的麵哭哭啼啼，大吵大鬧，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朕以為不知廉恥的女人就是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南榮玄桀借此將這些天集在東太後身上的怨憤全都發泄在清貴人身上。
玥貴人也被南榮玄桀的盛怒嚇得一愣一愣的，她僵硬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清貴人見狀早已經縮成一團，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臣妾知錯了，但是皇上，臣妾這麽做都是因為臣妾希望皇上能回心轉意啊。”
“你說得對，朕的的確確是被玥貴人的歌聲吸引而來，那你呢？有什麽地方吸引朕的？”南榮玄桀不屑地說：“什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朕看你分明就是糊弄人，你以為憑著一張臉就能讓朕對你有感情？哼哼，朕豈能是這種膚淺之人？”
“那臣妾明日就學唱歌。”清貴人猛地驚醒，趕緊跑去玥貴人跟前，討好地說：“玥貴人，剛才是我口誤說了不好的話，你千萬別生氣，我向你道歉，你不要怪我好嗎？”
玥貴人瞥了一眼南榮玄桀，怔怔地說：“清貴人，我沒有生氣。”
“那就好，那你能教我唱歌嗎？”清貴人眨了眨眼，祈求地問。
“這…”玥貴人為難地猶豫不決。
“我求求你…”
玥貴人收到南榮玄桀的眼神指使，便說道：“好了，你別這樣，我教你就是了。”
“多謝玥貴人。”
“鬧夠了嗎？鬧夠了就給朕離開。”南榮玄桀麵色冷峻地斥責。
“可是皇上…”
“朕剛才想到還有國事處理，朕既不會留在蘭心閣也不會去臨繡閣。”南榮玄桀居高臨下地說：“這樣你滿意了吧。”
清貴人悻悻然地別過臉，無奈地說：“是，臣妾明白。”
南榮玄桀轉身對著玥貴人吩咐：“那就勞煩你好好地教清貴人如何唱歌了，記住，嚴師出高徒，朕特許你一切行為。”
玥貴人心領意會，狡黠一笑，說：“臣妾遵命。”
“擺駕回宮。”
“玥貴人恭送皇上…”
看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蘭心閣，雪卉憂慮地湊近來問道：“主子，您真的打算教會清貴人？如若她也唱得好聽豈不是會搶走皇上？”
“哼，這種事情是看天賦的，吵架也許她很在行，但是說到唱曲兒，一定不可能。”玥貴人勾起嘴角，冷厲地笑道：“再說了，皇上的意思根本就不在乎清貴人學唱曲兒的結果，而是要本貴人好好地招待招待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啊…”雪卉吃驚地瞪大雙眼，支吾地說：“原來皇上最後說的話是這種意思，不過主子現在能揣度聖意，真是可喜可賀啊。”
玥貴人自信滿滿地笑道：“我現在悟出的聖意豈止這些？不過，我自個兒心裏明白就好。”
“如果不是清貴人攪局，今晚上皇上肯定會留在蘭心閣的。”
“沒關係，我在乎的不是一個晚上，而是永永遠遠。”玥貴人堅定地說：“清貴人是東太後的人，如兮是西太後的人，如果我是皇上的人，到那個時候，他們怎麽跟我鬥？”
“這麽說，主子是覺得皇上…”
“皇上對東太後儼然不滿，肯定心裏也不喜西太後，所以靠東西兩宮太後都不行，唯有靠自己。”玥貴人說道：“你找幾個心腹暗中監視兩宮太後，一有風吹草動速來稟報。”
“是，主子放心吧，奴婢早就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