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霧如詭的戰場
“簌——”弓箭出弦,箭靶中心的紅點立刻被刺中,可見射箭之人用法快狠準。
“皇上好厲害,每次都能百發百中。”身邊的奴才奉承地說。
“哀家倒覺得有點問題。”坐在椅子上的老女人突然冷厲地說,她的霸氣令人不寒而栗,隻稍一個眼神就能令在場的奴才們全都不敢呼吸。一個小公公走過去仔細地看了看箭靶,然後跑到他們跟前跪著稟告:“回太後皇上,皇上的箭並未射中紅心中央,還是有點偏離了。”
對於太後的嚴格,皇上南榮玄桀已經習慣,他劍眉一豎,拿起公公身上的弓箭,說道:“朕再多加練習。”
“皇上,不要以為哀家是有意刁難你,你也知道,先皇都是在戎馬上打江山的,征戰沙場這麽多年,能穩住江山靠的就是這股氣,皇上你病了這麽久,對這些都生疏了,以後必須要練起來。”東太後口吻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朕明白,朕一定不會辜負太後的教誨。”南榮玄桀麵無表情地說。
“西太後駕到——”一聲通傳打斷了東太後的話,她站起來表麵是為了迎接西太後;西太後顯然比東太後看起來要年輕許多,她的身上還散發著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味道;東太後是先皇的皇後,西太後是先皇的寵妃,那個時候開始,他們便知道,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對方,無論身份怎麽變,唯有鬥爭的心不會改變。
新帝南榮玄桀的母妃已經過世了,在他還未懂事的時候,他就由西太後撫養,而先皇也很奇怪,他的嬪妃無數,卻始終沒有再擁有皇子,順理成章,南榮玄桀就是唯一繼承人;先帝駕崩之前,還是不放心年輕氣盛卻病怏怏的皇帝登基,於是將大部分的皇權分散交給皇後和寵妃把持;也就是現在的東太後和西太後。
東太後的勢力在先皇在世的時候就已經侵入朝廷,所以兵權的三分之一交給了東太後;而西太後一直手握玉如意,是後宮之首,因此她還是掌控後宮,擁有皇帝選妃的最大話語權。
南榮玄桀夾在兩宮太後中間依然遊刃有餘,這也是他的本事,他非常清楚兩個太後鬥了幾乎半輩子,始終不相上下,而他們互相的鬥爭也正是牽製對方的最佳方式。先帝這麽安排並不是沒有用意,起先,南榮玄桀沒想明白,還因為失落,導致身子一直不好;之後,事情豁然開朗,他再也不必糾結權欲之爭,反而悠然自在地坐觀虎鬥。
東太後似笑非笑地說道:“聽聞西太後身子不舒服,今日怎麽舍得出宮遊玩了?”
西太後皮笑肉不笑地說:“好在身子骨還結識,那點小毛小病不足掛齒,不過有勞東太後記掛著了,哀家現在痊愈恐怕讓東太後失望了吧。”
“嗬嗬嗬,這是哪裏的話,身子骨結識就說明西太後還有精力輔佐皇上,這是皇上的福氣,更是萬民之福。”東太後笑裏藏刀地說。
“是不是皇上的福氣,隻有皇上心裏明白。”西太後冷笑一聲,走到南榮玄桀身邊,關心地問:“皇上,你也是大病初愈,怎麽又來做這些事情?現在天下太平,哪用得著讓皇上禦駕親征?這麽鍛煉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雖然是對著南榮玄桀教訓,可聽在東太後耳朵裏就不順心了,她走到西太後身邊,冷冷地說:“皇上多病就因為身子骨不結識,哀家這麽安排也是為了皇上。”
西太後斜睨著東太後,不甘示弱地說:“東太後,你口口聲聲說為了皇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更加實際一點的關心?與其讓皇上在這裏浪費體力,倒不如好好坐下來討論該給皇上立後的問題。”
西太後的話像是一包炸藥,扔下去之後將東太後和南榮玄桀都鎮住了。
“實不相瞞,今日前來並不是掃你的興致,完全是為了皇上的大事而來。”西太後又說:“畢竟是哀家養大的,操心的事情自然會多一些。”
“西太後,朕其實…其實還未想過立後。”南榮玄桀在這件事情上有點不甘受擺布。
東太後立刻嗤笑道:“是啊,皇上以國事為重,你聽聽,人家還不打算立後呢。”
西太後深吸一口氣,冷厲地說:“皇上,立後也是國事,更是大事,哀家知道,你心裏還有疙瘩,不過,身為皇上,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壞了龍脈的延續。先皇子嗣單薄,臨終時便交代哀家一定要為皇上的終身大事好好地張羅;這些日子,哀家也想了很多,實在是擔憂皇上,才會想到選妃立後,完成皇上的大事。”
東太後倒不吭聲了,她心裏也偏向西太後的提議,但是礙於臉麵,不便附和西太後。南榮玄桀無奈地歎息,隻得恭敬地說:“朕體諒太後的用心良苦,選妃立後的事情朕不管了,全權交給太後置辦吧。”
“皇上,你放心,哀家一定給你選一個心滿意足的好妃子。”西太後拉著南榮玄桀的手,自信滿滿地笑道。
東太後看到西太後嘴角的笑意,頓時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她方覺不妙,這家夥肯定有備而來;選妃立後之事早晚都要實行,但是絕不能讓她的人成為皇後,否則這後宮豈有她東太後立足之地?好,既然要選妃,哼,那就看看誰的人有本事成為這後宮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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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玄桀心亂如麻,看誰都不順眼,華瑞是他身邊的貼身太監,他清楚皇上的任何麵目,這時候誰惹他誰找死。
南榮玄桀唯一可信之人便是禁衛軍統領耒塵,耒大人剛出宮辦事回來,走進雲陽宮的時候,華瑞悄悄將他拉到另一邊警告說皇上在氣頭上。
“說什麽呢,偷偷摸摸…”南榮玄桀叱喝道,華瑞嚇得噤聲,耒塵淡漠微笑,走近一些俯首說道:“微臣拜見皇上,皇上,我們沒說什麽,華公公擔心您罷了。”
“誒…”華瑞頻頻點頭哈腰。
“華瑞,去拿酒來,朕要與耒大人不醉不歸。”南榮玄桀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耒塵拚酒,喝醉了就什麽事情都不必想了,用酒精麻醉自己成了南榮玄桀每天的必備課,雖然耒塵也很擔心,可是他知道皇上的苦悶,勸說下去也是沒用,唯有相陪到底,皇上要喝多少,他耒塵拚死也要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