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難以冰釋前嫌
阮沐恒比誰都想要看到寧若安和薑今安在一起,借著半醉道:“男爵府不是死板的家庭,你們年輕人是該多交談交談,如果合適再成親也不遲。”
薑今安見阮沐恒將自己推出,毫不客氣道:“那哥哥是不是也要和我的未來嫂嫂出去獨處走走逛逛?”
沈穆清正大口扒拉著麵前的雞腿,那絕對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叫花雞,如果不是感受到阮沐恒冷厲的眼神她絕對不想去插嘴。
“我不需要,我和男爵再熟悉不過了。”沈穆清簡單的推辭到,還不忘將最後一口肉塞進嘴中。
靈溪帝笑道:“今日本就不需要過多的拘泥於禮節,既然如此,那你們四人便去遊逛吧,朕準許你們先離開宴會。”
寧若安生怕再有什麽變故,忙答謝道:“臣謝主隆恩。”
寧侯一臉驕傲的看著自家兒子,他萬萬沒想到寧若安這種榆木竟然會有開竅的一天,此時此刻他才覺得自己後繼有人。
剛剛出大殿,薑今安身上的疹子便多了起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反應會如此之大,寧若安將她拉到一邊嚴肅道:“明明知道自己會過敏為什麽還要喝那麽多?”
薑今安假裝聽不懂道:“寧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寧若安自顧自道:“真是個笨蛋,還是像以前一樣傻。”
聽到寧若安講自己是笨蛋,薑今安突然覺得全部的委屈鬱結在了心裏,情緒上的崩潰讓她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隻能選擇避開寧若安的眼睛。
寧若安將薑今安的窘狀全都看在眼裏,從衣服裏拿出一瓶藥道:“吃一粒吧,對你的過敏有緩解作用。”
薑今安吸了吸鼻涕,她很清楚自己的確需要緩解的藥,沒有推脫便吃了下去。
寧若安看著薑今安吃下自己的藥這才放心的揉了揉她的頭道:“真是個笨丫頭,下次不許這樣傷害自己來取得別人信任了。”
薑今安短暫的享受了幾秒寧若安的溫柔便狠狠的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拍了開來。
她承認自己想陷入寧若安的溫柔鄉,但她忘不了剛剛寧若安在大殿上講的話,忘不了自己的父親和七個哥哥死去時的慘狀。
“小女子並不懂寧公子在講些什麽,如果寧公子再這樣動手動腳就不要怪我去求哥哥取消了咱們的親事。”
寧若安不死心道:“你還是像從前一樣,是個倔丫頭,不過不一樣的是你現在的確有了倔強和囂張的資本,作為男爵的庶妹,在靈溪國你的確可以橫行霸道肆意霸占別人的國都。”
薑今安煩悶的看著寧若安道:“寧公子的出言當真是有些奇怪,莫不是真如傳言般從薑國回來便傻了。”
“今安,別裝了,我想你了。”寧若安神情認真的看著薑今安,盡管麵前的女孩麵容變得更白嫩,鼻子上還多了痣,可是那種氣味和感覺是不可能錯的,她就是他的今安。
麵對寧若安認真的神情,薑今安隻覺得嘲諷道:“寧公子提的名字是薑國公主的名,與敏兒無關,如果寧公子真的如傳言般放不下薑國公主,那我們這親事也就不用再談了。”
寧若安笑著搖了搖頭道:“那請問阮小姐,可以聽聽我的故事嗎?讓我們對彼此都有些了解。”
“很抱歉寧世子,我對故事不感興趣,我不需要對您做過多的了解,我隻需要做好你為夫我為妻的本職就好了。”
薑今安不知道為什麽,日夜想要見到的男人,如今見到了卻會讓她覺得如此高貴,她甚至不敢在她麵前承認自己的身份,見到他臉龐的瞬間她甚至會想起薑國的慘案,或許她和他確實沒有了再繼續前半生良緣的可能。
見薑今安如此抗拒自己,寧若安也不好再繼續講下去,隻好道:“我帶你去靈池看月亮吧,今日剛好十五月圓夜,敏兒小姐不會連這一點請求都拒絕於我吧?”
看著寧若安一副自己再拒絕他就退婚的模樣,薑今安妥協道:“便去隨你瞧一瞧吧,不過一炷香後我必須要回阮男爵府。”
寧若安點頭道:“那是自然。”
前往靈池的路上,不管寧若安怎樣搭話,薑今安都不曾多回應一句,最多隻是點點頭示意他自己在聽。
另一邊,阮沐恒走在最前麵,沈穆清低著頭死死跟在後麵,直到阮沐恒突然停下,沈穆清來不及停腳撞上他為止。
額頭撞擊後背的痛感讓兩個人同時“嘶”了一聲。
阮沐恒回頭看著自己的跟班有些惱火道:“我和你講這次任務是什麽?”
沈穆清憨憨的揉著額頭的痛感道:“撮合他倆成親啊!這不已經敲定婚事了嗎?”
阮沐恒咬著牙盯著沈穆清道:“何為撮合?是要讓他們兩個冰釋前嫌,你告訴我你在侯府都做了些什麽?”
沈穆清不服氣的抬頭道:“寧若安都把人家女孩子一家人殺害了,怎麽可能冰釋前嫌?”
阮沐恒繼續惡狠狠的瞪著沈穆清道:“你看見寧若安拿著刀子對薑今安的家人白刀進紅刀出了?”
“我…”沈穆清語塞的看著阮沐恒,她能有今天的誤解全是阮沐恒那天沒有對她解釋清楚造成的。
阮沐恒深呼了一口氣道:“若不是你這個蠢貨每次都把任務做的那麽糟糕,我至於次次都隻讓你看一半前情回顧嗎?”
“我…”沈穆清被阮沐恒堵的啞口無言,做了這麽多次任務這是阮沐恒第一次認真的和她講任務做的差。
沈穆清漸漸變得委屈道:“我本來就不知道這些任務到底該怎樣去做,我也想認真去做,隻是那些男女主好像並不是很需要我的介入,我隻會幫倒忙。”
阮沐恒發現自己說的有些過分,忙安慰道:“你這種豬隊友也就多虧有本尊在。”
沈穆清好像認同了阮沐恒的話,點頭道:“我的確不是很聰明,還請您換個人來和您做任務吧,我真的搞不明白這些事該怎麽去做。”
聽到沈穆清要結束和他的任務旅程,阮沐恒立刻嚴肅道:“任務一旦開始就不能換人,如果你想經曆家破人亡,本尊不介意你私自解除我們的契約。”
見沈穆清不再講話,阮沐恒也隻能服軟道:“你在寧侯府都做了什麽?”
沈穆清委屈道:“吃喝睡。”
見沈穆清能將吃喝睡說的這般坦蕩,阮沐恒再次生氣道:“我將你安排到寧侯府是讓你時刻盯著寧若安以防他講出那些傷人的話,你去吃喝睡了?”
沈穆清羞愧道:“我也沒想到他的嘴那麽毒。”
看著沈穆清一副蠢萌的模樣,阮沐恒仿佛看到了第一世的清兒,無奈道:“這幾日不要再做那些沒用的事了。”
沈穆清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侯府的發現,忙道:“我在侯府發現了一座宅子,牌子上寫著今樓,應該是和薑今安有關,而且在其他地方我還發現了婚嫁用的物品。”
阮沐恒點點頭道:“還算你有些良知,今天夜裏我會去調查的。”
另一邊薑今安百無聊賴的坐在靈池水旁看著映入池塘的圓月,這是第一次她期望寧若安離她遠一點。
看著池中的圓月,寧若安搭話道:“我曾經最心愛的女子也喜愛望著水裏的圓月倒影。”
薑今安輕笑道:“我隻是不想抬頭去看刺眼的圓月而已。”
寧若安了然的點了點頭道:“我對不起那個女孩,她可能會恨我一輩子吧。”
薑今安的態度漸漸緩和道:“你指的是薑國公主嗎?”
寧若安苦笑著點頭道:“可笑吧,我不敢在眾人麵前承認自己愛過她。”
薑今安隱藏起情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道:“愛過?所以現在不愛了對嗎?”
寧若安將身旁的石子投入池水中激起些許水花,滿心無奈道:“我不配對她說愛這個字。”
薑今安冷哼道:“沒想到冷血的世子爺也有這樣卑微的一天。”
寧若安轉移話題道:“敏兒小姐當真日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薑今安挑眉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敏兒小姐肯出門一問,就知道去年的鬧婚風波了。”
薑今安不解道:“鬧婚風波?”
寧若安苦笑著搖搖頭道:“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與那個女孩有任何關係了,我已經不配了。”
薑今安貌似很讚同寧若安的說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時間不早了,故事我也聽寧公子講了,該是時候回去了。”
“讓寧某送敏兒小姐回府吧。”
薑今安攔住寧若安道:“不必了,皇宮準許男爵府馬車自由出入。”
寧若安妥協道:“那確實比徒步到大殿前要方便很多,是寧某考慮不周了。”
薑今安懶得再理會寧若安,獨自上了馬車催人快馬離開了皇宮。
寧若安回到大殿上以薑今安身體不適為由為她告了假,自己像個假麵娃娃站在大殿上回應著向他慶賀的官員。
寧侯將沈穆清拽在自己身旁,嚴肅道:“你現在可是未來男爵夫人,別讓那些臭魚爛蝦再接近你!”
沈穆清尷尬的陪笑道:“父親您說的對,我明白。”
應付完寧侯,沈穆清走到寧若安身旁,不等沈穆清開口,寧若安先一步道:“長姐覺得阮男爵府的二小姐如何?”
本打算來采訪寧若安的沈穆清突然被反問,大腦迅速運轉搜索詞匯道:“啊?貌若天仙知性大方,是好人家的女兒。”
寧若安似乎很滿意沈穆清的回答,繼續道:“是十分優秀,不過晴朗並不想與她成婚。”
沈穆清下意識道:“不行!”
由於是下意識的話,沈穆清並沒有控製自己的音量,原本歡快的宴會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沈穆清和寧若安身上。
靈溪帝帶著慈愛的聲音道:“是寧侯府的小丫頭在講話嗎?”
寧侯帶著怒意看向沈穆清,沈穆清死死低著頭,過了好一會才尷尬的輕咳道:“回陛下,是我,我弟讓我回家,我不想回去,所以聲音大了些。”
靈溪帝了然一笑,打破了宴會的沉默,“小丫頭玩性大,既然如此,朕今日就特許寧侯府大小姐暫住皇宮三日,盡情的玩個夠。”
沈穆清想了想侯府已經夠她受得了,如果再在皇宮待,她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究竟住在哪。
“不用了皇上,好的東西不能一次性玩夠,等以後我閑暇了再來。”沈穆清磕磕巴巴隨意的回答著,身後是阮沐恒和寧侯兩個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靈溪帝收起了笑容,沒再理會沈穆清道:“那諸位愛卿繼續吧,今日是寧家小世子的盛典,諸位不必拘禮。”
“謝陛下。”
回到阮府,薑今安坐著轎子急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男爵府確實比薑國大,她現在好像能理解寧若安為什麽要離開自己,離開薑國。
阮沐恒隨後也回到了阮府,二話不說便扔給了薑今安一件夜行衣,“明日午時來找我,我帶你去寧侯府。”
薑今安環抱住阮沐恒遞來的夜行衣,情緒低落道:“男爵將我供出去吧,我無法對若安下手,死亡好像才是我最終的解脫。”
阮沐恒輕輕挑眉道:“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我帶著男爵府的榮譽將你帶進男爵府就沒想過計劃落空,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如果我的事沒有辦完,寧若安要為我的事做陪葬。”
薑今安麵上沒有任何變化道:“您威脅不了我的,我身後空無一人,寧若安是生是死也與我無關。”
“哦?如果我說我知道薑國慘案的真相呢?”
薑今安還是提不起任何興致道:“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即便他不滅我薑國我依舊配不上他,薑國對他來講存在即為恥辱。”
阮沐恒惡狠狠的看著薑今安道:“男爵府不收自我放棄的人,請你現在立刻滾出去!”
薑今安隻看了一眼阮沐恒,沒再多說什麽,徒步便往門外走。
“來人,用轎輦將她扔出去,不要讓她汙染了男爵府的土地。”
“是,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