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炫耀後卻是難以收場
阮沐恒狠狠戳了下沈穆清的腦門,略帶怒意道:“果然,女人的三觀就是由智商打造的。”
“你什麽意思?誒!你別抓我衣袖啊!”沈穆清邊嚷邊被阮沐恒拉著離開了薑國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
阮沐恒毫不顧忌沈穆清的腿長直接拉著她快步走到了一棟巍峨的建築物旁。
“這兒,就是你的家,寧侯府!”
沈穆清顫顫巍巍的走上前指著大紅色的侯府門道:“你確定這是侯府不是皇宮?”
阮沐恒一臉坦然道:“自然,男爵府比這富麗堂皇多了,有時間帶你去瞧瞧。”
沈穆清忙扒拉著阮沐恒的衣服道:“大哥,你能和我講講這個靈溪國到底什麽來曆嗎?”
“靈溪國的來曆好像和你這次任務無關,你隻需要知道伯爵以上官位的人他們居住的地方差不多是薑國這種小封地般大。”
看著沈穆清呆滯的表情,阮沐恒一臉傲嬌道:“如果你怕在裏麵迷路我可以向靈溪帝請求明日你我大婚,爺帶你去男爵府住,到時候爺帶你看看什麽叫闊少!”
好不容易可以擺脫阮沐恒,沈穆清恨不得吊死在侯府內,趕忙搖手道:“大可不必,孩子打小適應能力就很強。”
阮沐恒了然的擺出一副請的手勢對沈穆清道:“既然如此,寧小姐請吧。”
沈穆清笑不露齒的點頭道:“好。”
紅色大門被阮沐恒輕輕扣響,門縫內露出一雙蒼老渾濁的眼睛窺看著門外的情況,在見到沈穆清的瞬間忙大開房門麵帶笑容道:“老奴恭迎大小姐回府。”
沈穆清簡單的揮了揮手,扭頭對阮沐恒道:“你還站我家門口幹嘛?男女避嫌不懂嗎?”
阮沐恒本已做好邁步進入侯府等待旁人迎接的準備,卻不想被沈穆清這一句話噎的死死的,隻能怒瞪她道:“本男現在就回自己府上!”
沈穆清絲毫沒有心疼阮沐恒那幾分薄麵的意思,冷哼一聲便進了侯府大門,高聲道:“關門!避狗!”
管家十分配合沈穆清的指揮,歉意的看了眼阮沐恒後迅速關上了大門。
阮沐恒一腳踹在了侯府外門的台階上,“死女人,你知道爺比你這破侯府高幾個台階嗎?”
還沒抱怨幾句,動物天生的敏捷讓阮沐恒立刻警惕起來,麵上卻是漫不經心的向獵物走去。
如他想的那般,角落裏躲著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薑今安。
見阮沐恒向她走來,薑今安沒有躲閃的意思,麵上沒有任何慌張的看著阮沐恒。
阮沐恒眯起危險的鳳眸瞧著薑今安道:“你不逃嗎?”
“已經到目的地了我為什麽還要逃?”薑今安麵不改色到,她的眼睛像是在看阮沐恒又像是在看他身後的侯府。
“你不怕我將你抓起嗎?”
“男爵剛剛救過我,我想男爵既然費力的配合那位姐姐將我救下就證明我有用,所以我願賭一把,就賭男爵不會動我。”
阮沐恒萬萬沒想到自己任務裏的女主角能這般細心精明,“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不難猜,男爵身上穿的蛟龍畫衣有點常識的小孩子都能一眼認出是靈溪國男爵府的人,況且那些戎兵對您的態度足以證明您身份的高貴。”
阮沐恒貌似很受用薑今安這樣誇讚他,露出略帶友好的笑容道:“你是在這兒等我?”
薑今安搖了搖頭道:“在這兒遇到男爵我也很意外,我來侯府為的不過是一個人。”
阮沐恒了然道:“你信他並不想發生那般事嗎?”
薑今安煞白的嘴唇扯出一抹苦澀幹涸的笑容道:“我想聽他親口和我解釋,想問他曾經和我承諾過的那些事還記不記得,更想問他大婚之日我喜從何來?”
阮沐恒微微點頭道:“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完全放下仇恨放棄你薑國公主的身份,做我男府的二小姐。”
薑今安不解的看向阮沐恒道:“二小姐?”
“幾月前我那不爭氣的庶妹離家出走與一個書生私奔了,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怎麽搪塞過去呢!不知道薑公主可願幫我這個忙?”
“男爵府與宮裏的人來往密切,我的身份如果被揭穿怕是會給男爵府帶來不幸。”薑今安略帶顧慮到。
阮沐恒笑著安慰薑今安道:“世上長的像的人很多,隻要我堅定的說你是我妹妹就沒人敢說你是薑國長公主。”
“好,不過,我必須要見寧若安一麵,假扮阮公子妹妹期間我可以暫時放下仇恨,但我和寧若安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了結。”
“那是自然,不過現在不是你見若安的時候,畢竟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麽地方。”
達成一致後薑今安順理成章的跟隨阮沐恒去了男爵府。
侯府內,沈穆清萬萬沒想到侯爺是個死性子的人,她剛進大門便撞上了這座宅子的主人寧侯爺,隻是還沒熟悉人際關係的沈穆清隻能一臉懵逼的猜測麵前的老頭是誰。
兩人瞪了半天眼,沈穆清磕磕巴巴的指著寧侯爺道:“管?管家?”
站在沈穆清旁邊的老人趕忙應道:“大小姐,老奴在這兒呢!您有什麽吩咐?”
尷尬和吃驚讓沈穆清失去了語言控製能力,慢吞吞道:“他不是管家啊?”
“寧晴天!”寧侯似乎很是生氣的跺了跺腳吹著自己的胡子怒喊著沈穆清的名字,沈穆清無奈隻能受著,低下頭下意識的捏住了耳朵。
“侯爺您息怒,大小姐許是和您開玩笑呢!”管家忙上前去幫寧侯順氣,嘴上還不忘替沈穆清辯解。
寧侯完全不想理會管家的勸阻,指著沈穆清的鼻尖道:“她和她那個沒出息的弟弟有什麽區別,他倆也就在敗家這方麵能做到不分仲伯了!”
聽到寧侯提及自己的弟弟,沈穆清忙不迭道:“寧若安在哪呢?我有急事找他!”
管家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忙上前想要捂住沈穆清的嘴卻又因為主仆尊卑隻能搖手又搖頭。
寧侯的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道:“你馬上給我回房閉門思過!”
剛剛進府就莫名其妙被罰回房閉門思過的沈穆清立刻明白,這個家寧若安這個名字好像是個禁忌。
她也想做個聽話的乖女兒去罰站,隻是偌大的侯府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住在哪,正當沈穆清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心裏琢磨著該如何與身邊的管家協商讓他待自己回房時,不遠處有人淺淡的講了句,“父親何必因為一個名姓與長姐這般置氣?”
寧侯身後一身白衣的少年漫不經心的收起折扇,散落在肩前的黑發輕輕被風吹著,如同仙界剛剛派遣下凡弱不禁風的仙人一般。
隻是那雙眉眼全是失望和經曆,精致的五官也遮擋不住他好像與生俱來的柔弱和滄桑
寧侯回頭看著少年,略帶怒意道:“她總是不長記性,為父還不能教訓她了?”
少年微微一笑道:“一個名姓而已,換了薑國歸屬侯府也不算很虧,突然換了名姓也需要適應時間。”
寧侯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指著少年的鼻尖道:“老夫再和你重複一遍,你的名字叫寧晴朗,”
少年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略帶歉意道:“孩兒與長姐一定謹記父親教誨,對寧若安這個名字此後絕口不提。”
沈穆清見少年是來幫助自己的,忙順著少年的話道:“對對對,父親放心,我就一個弟弟叫寧晴…”
少年注意到了沈穆清吃癟忘記姓名的表情,應著她的話道:“晴朗。”
“對!寧晴朗。”沈穆清打著響指,樂嗬嗬的對著寧侯道:“父親,這大中午的挺熱的,我給您做一道解暑聖品冰粥好嗎?”
寧侯像是小孩一般冷哼賭氣道:“你和他不再氣我不用冰粥我都不會熱!”
沈穆清順從的點著頭道:“是是是,父親說的是。”
寧侯回頭看了眼寧若安道:“你好好和你姐相處,別總惦記什麽公主,隻要你是侯府的世子想要嫁給你的公主排隊站。”
“是,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寧侯冷哼一聲道:“如若你能記住就不會對那女子動情差點害了寧家上下千人!”
“是孩兒過於年輕不懂事,日後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沈穆清看著少年淡然的與寧侯交談,蒼白無力的臉配著軟弱不堪的身子,她實在難以將現在的男子與那天晚上的黑衣寧若安放在一塊對比。
寧侯走後,寧若安走到沈穆清麵前遞給她一條手帕道:“天兒許是越來越熱了,長姐都出汗了,擦一擦吧。”
“謝謝。”沈穆清毫不客氣的從寧若安手裏接過絲帕,她的確是太熱了,剛剛被寧侯一下額頭上大多都是冷汗,為了防止花妝她才顧不得什麽形象矯情。
寧若安看著沈穆清的腳尖道:“是晴朗該謝長姐才對,在這個府裏也就隻有長姐會喚那個名字了。”
沈穆清不解的看向寧若安道:“既然這麽喜歡那個名字你又為什麽要順從父親改名呢?”
“若安也好,晴朗也罷,她不在,我都無所謂。”寧若安眸子裏失去了所有生機,沈穆清很確定在那一瞬間寧若安是想離開這個世界的。
沈穆清趕緊轉移話題道:“今天午飯吃什麽啊?我有點餓了。”
“我做了長姐愛吃的糖醋魚,等雞湯燉好就可以食用了。”
沈穆清點了點頭,周圍的空氣變得安靜,寧若安上下打量著沈穆清道:“長姐今日有些奇怪。”
沈穆清摸著自己的臉道:“有嗎?”
“或許是我的錯覺吧,竟覺得長姐換了個人。”
沈穆清尷尬的輕咳道:“可能我今天有點累了吧,真的有點餓了。”
寧若安點了點頭道:“那我帶長姐去用膳吧。”
“好!”沈穆清猛的點頭,聊了這麽多這句話才是最對她胃口的。
用完膳後寧若安很是懂事道:“我送長姐回房吧,外麵備了轎子,長姐如果想要散散步我便遣轎子隨著我們。”
沈穆清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道:“坐轎子回去吧。”
像她這種狂吃不胖的體質,自然是要吃飽喝好躺下睡覺才是最舒服的。
寧若安伸出手任憑沈穆清搭在他的手上,將她攙扶上轎子道:“長姐好生休息。”
沈穆清勉強的伸了伸手道:“好的好的。”
目送沈穆清離開後,寧若安發愣的盯著沈穆清搭過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鼻尖細聞,臉上的表情由從容變得緊張興奮。
“今安,是你來了嗎?”獨特的暗香隻有薑國貴族公主才有,他時刻都不會忘記薑今安身上的迭香味。
味道漸漸消失後,寧若安的表情變得平靜,搖搖頭苦澀一笑離開了原地。
寧侯躲在暗處將寧若安所有動作表情盡數收入眼底,唉聲道:“如果不是為了寧家的存亡,為父也舍不得見你與心儀多年的女孩陰陽兩隔。”
歎聲止,寧侯的表情變得陰沉,冷聲蒼老道:“影衛。”
“侯爺,有什麽吩咐。”寧侯身邊沒有任何人出現卻還是有人出聲回答著他的話。
“那個女人,抓住了嗎?”
“薑國境內已經沒了活人存在,屬下現已展開大麵積搜索,自靈溪國境邊開始搜查。”
寧侯點了點頭道:“找到後直接處死,不需要向我匯報。”
“是,侯爺。”
男爵府
薑今安滿懷心事的坐在窗邊擺弄著麵前的花草,許久後又從懷裏掏出半塊玉佩繼續擺弄著。
玉佩上已經幹掉的血液在告訴她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阮沐恒輕輕敲響薑今安的房門道:“三日後有宮內大宴,晉封寧晴朗為下一任寧侯。”
薑今安動作遲緩的轉過身看著阮沐恒道:“寧?晴朗,是他嗎?”
阮沐恒點頭應道:“是。”
薑今安苦澀道:“他連屬於我們的名字都丟了啊!”
“是寧侯上奏改的。”
“薑國已經沒了,改名是他的榮耀,寧若安這個名字於我來講是紀念是幸福,於他而言該是恥辱吧。”薑今安低垂下眼眸,嘴角雖然掛著微笑卻還是難以收起那些發自心裏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