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單方麵遺憾
看著如此這般緊張自己的楚奕雲,聽雪徹底放下了心中的介懷,如果皇後真的害死了她的母親,那麽怎麽會教育出楚奕雲這般世間少見的男子。
況且她的長相與自己母親頗有幾分相似,異域風的長相放眼盛京能有幾個,旁人隨便一想便知道她是雲天歌的女兒,幸虧她多想了會,不然就要受了皇帝的騙與楚奕雲決裂害他心痛了。
“怎麽了雪兒?哪裏不舒服嗎?”
楚奕雲焦急的半跪在聽雪麵前,緊緊握著她冰涼的小手,“那幾個黑衣人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來人,簡言,宣府醫來。”
“是,主子。”
聽雪這才回神忙阻攔道“我無事,隻是昨兒沒休息好罷了。”
“是那老媽媽為難你了嗎?”
聽雪微笑著邊搖頭邊攙扶起跪在地上的楚奕雲道“你在,誰敢刁難我,這種地方休息不好是常事,怪我自己昨兒想的多了。”
楚奕雲心裏清楚聽雪的意思,青樓內入夜那種聲音最多,哼喘聲讓人根本無法入眠。
隻是他的眼神掠過聽雪的時候,還是看到了桌上的那副畫像,心裏咯噔一下,瞬間喪失了所有理智。
他知道,是畫裏的這個女人讓他母後過了十幾年非人的日子,在這個女人死後,他的父皇更是不把自己的母後當人看,任憑莫須有的刺客,新納入的妃子毒害自己的母後。
他的母後曾經是何等高貴的人,都是因為畫像裏的女人,讓他的母後漸漸迷失了自己,丟了昔日的光環和笑容。
見楚奕雲盯著桌上的畫像發呆,聽雪好笑的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道“怎得?看癡了?”
楚奕雲連忙回過神對著聽雪搖搖頭道“那倒沒有,隻是好奇你的房裏怎麽出現畫像了,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些畫畫改改的東西嗎?”
女孩眨動著靈性的眸子,滿臉幸福的拿起畫像道“這畫像之人是我的母親,我和你說過吧?她真的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你…”
楚奕雲隻覺耳邊轟鳴,聽雪接下來說的話他全都沒有聽進耳內,他聽到的隻有嗡嗡的鳴聲,腦海裏不停的回蕩著那句讓他失去理智的話。
一旁的簡言也陷入了震驚中無法掙脫出來,他心裏很清楚自家主子對麵前姑娘的喜愛,現在竟突然成了她的殺母仇人,這道坎他當真不知楚奕雲要怎麽邁過去。
“喂!你們有在好好聽我講話嗎?”見兩人才有一絲反應,聽雪無奈的搖頭道“魂兒都被我母親的美貌吸引走了呀!你們主仆二人今兒真是奇怪。”
說著聽雪便轉身走向了身後的櫥櫃道“對了,奕雲,馬上就要入秋了,我們該去看看皇後娘娘了,我自己做了一件內襯你拿去給皇上吧,用的是你給我的錦綢,宮裏人不會做這種步驟繁瑣的內襯的,這種內襯老人穿保暖做適合不過了。”
見聽雪貼心的為他母後準備祭品,為他父皇準備秋衣,他的心好像一瞬間被撕裂般搖搖頭道“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是她的女兒…”
楚奕雲的聲音雖然小,但還是入了聽雪的耳裏,女孩手上的動作變得遲緩道“什麽怎麽可以?奕雲你在說什麽?”
楚奕雲眼神狠毒的看向畫像中的女人,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喜歡上了他和母後恨了半生之人的女兒,他萬萬沒想到,他是最對不起聽雪的人。
說著他便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房間,聽雪被他這一係列動作搞得頭蒙,忙追出房間在他身後叫道“奕雲,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認識我的母親嗎?”
楚奕雲停下匆忙的腳步,側過頭隻簡單的說了句“不認識,告辭。”
他怎麽會不認識啊!可他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口,都不敢告訴她他是她的殺母仇人。
小巷內,沈穆清叉著腰看向依牆入睡的乞丐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這人是聽雪她爹?”
阮沐恒也是一臉嫌棄的看向半躺在地上,衣衫襤褸滿臉胡渣的男人,“本尊也不想承認他是。”
“那你口中所謂的林府呢?這堵牆?”
阮沐恒尷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忘了,他早就賭輸了全部家產,把他帶到本尊府上吧,總比在這兒被人殺了強。”
乞丐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任憑阮沐恒對他動手動腳,也隻是會說一句話,“不要打我。”
沈穆清看了眼四周道“這也沒人謀害他啊!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誤啊?”
阮沐恒沒施舍給沈穆清一個眼神道“你見過哪個刺客在大街上出來然後告訴你他們準備殺人的?”
沈穆清沒底氣的說道“電視劇上…”
剛剛攙扶起林子傑的瞬間,阮沐恒的臉色便變得極其難看道“糟糕。”
“怎麽了怎麽了?”
“閃到腰了…”
沈穆清無良的看著阮沐恒俊白的小臉道“嘖嘖嘖,就這點腰力啊!還想把你賣給我爸爸的那些富婆朋友們來著,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你真弱。”
“沈穆清,本尊命你現在立刻去找輛車轎來,否則不要怪本尊讓你在這大街上罰站一夜。”
她現在想想那日被定住的痛感還有點後怕,趕忙收嘴去找馬車,隻是走路速度卻是極慢的。
“嗬!嚇唬我?讓我找馬車?我肯定給你找來,不過你的老腰能不能等到我可就不知道了。”沈穆清小聲的嘀咕著,賊兮兮的邊走邊笑。
阮沐恒看著沈穆清的背影高聲提醒道“限你一刻鍾回來,別耍花樣,不然本尊饒不了你!”
等沈穆清再回來已經不知過了幾刻鍾了,她回來之時就隻看到一個俊郎的金絲衣少年正和一個蓬頭垢麵的老乞丐抱團睡的正香。
回皇子府的路上,阮沐恒的心越發不安,他不得不靜下心好好的感受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到了府門前,阮沐恒這才驚覺道“不好!”
“又怎麽了啊?”沈穆清慵懶的瞥向阮沐恒道“又閃到腰了啊?”
“不是,本尊上次任務帶你跨越了七年消耗了太多精氣,所以剛剛預查錯了,楚奕雲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聽雪的殺母仇人了,聽雪那邊也起了疑心了,你速去春歡樓瞧瞧,本尊要弄醒這個酒鬼,爭取不讓他對聽雪講出當年之事。”
沈穆清隻能苦著臉出了馬車,雖說已經要入秋了,但太陽還是很給麵子的繼續暴曬,她現在不隻是導演的燈光師和攝影師了,都成了跑腿的女十八了。
春歡樓
沈穆清一臉憂苦狀站在樓前,她忘了,她現在一身女裝,想進去也進不去。
她嚐試著對裏麵喊了一聲聽雪,可她知道這些都是徒勞無功的,隻能垂頭喪氣的在春歡樓外麵逛,想碰碰運氣。
老鴇手握圓扇邊走邊喊道“幹嘛的?”
沈穆清陪笑道“我是來找人的。”
老鴇白了一眼沈穆清道“找人?你看老娘我像人嗎?看到這裏的牌匾了嗎?春歡樓!不是你們這些書生大小姐談花說月的杏意樓!”
沈穆清沒少看過小說,自然知道敢開這種地方的人背後勢力惹不起,隻能繼續陪笑道“不是,我找的就是你們這裏的人,一個叫聽雪的姑娘。”
“聽雪?”老鴇警惕的看了眼沈穆清道“沒聽過,我們這兒沒有什麽叫聽雪的人,小姐還是去別的地方吧,別打擾我們做生意。”
“誒不是,我昨天還在這裏和聽雪說過話,怎麽就沒有這個人了?”沈穆清義憤填膺的擼起袖子,卻不料引來一堆人圍觀。
男女分成兩邊對沈穆清指指點點,女人那邊大多在指責她不檢點當街露手臂,男人那邊大多在討論是不是新進的女人,都想搶著做她第一波客。
老鴇揮動著手裏的圓扇,沒好氣道“說了沒有便沒有,你這小姐莫不是故意來找事的?”
身旁終於有圍觀群眾按壓不住心中的火,淫笑道“我說這莫不是你們春歡樓新出的法引客的?這引的夠多了,不知這個小娘子何時可以接客啊?我們這些男人可等不及了!”
老鴇陪笑著揮了揮扇子道“爺您說笑了,我們哪敢演戲來引入啊!”
沈穆清將身旁人的話聽的明明白白的,剛剛那些人講她不檢點就算了,她一個現代人有不在乎,可竟然有人把她認成了青樓女,她這樣子像站街的嗎?
越想越氣,沈穆清一腳便踢在了那人的命根子上,怒道“再胡說八道我割了你的舌頭!”
老鴇好像有什麽急事要處理般不再管沈穆清,轉身便向春歡樓內走去,還不忘對身邊的兩個大漢交代道“看著點別出了人命,她踹了侯府的表親算是死定了。”
被沈穆清踹的男人惱羞成怒的捂著受疼的地方挺起腰身直衝沈穆清欲要給她一腳。
沈穆清受驚的忙躲開,她隻是來找聽雪的,萬萬沒想到會惹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擋了街道的路,春歡樓為了客多,依靠關係開設在了最繁華的主街上,此時交通被堵的水泄不通。
“侯府行車,閑雜人讓路!”原本擁擠看戲的人群瞬間分成兩排站到一旁跪地讓行。
沈穆清和那男人還站在路中央一打一躲。
男人手指著沈穆清道“嗬嗬,我表姐來了,你完了!”
說完男人便向馬車走了過去,逼停了趕車的人。
馬車停了下來,轎子裏傳來嬌弱的女聲道“為何停了?”
坐在車轎上的婢女對轎內講著外麵的情況,臨尾才道“小姐,是表少爺攔的車。”
“天澤嗎?去問問他發生什麽事了嗎?”
丫鬟受到指使,立刻跳下馬行了一禮問道“表少爺,攔馬車多危險的事啊!您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男人不耐煩的揮著手道“我表姐呢?讓她來給我做主!”
男人說完便轉身指著他身後的沈穆清道“這個死丫頭踹我!想要我們明家斷子絕孫!”
車轎裏再次傳來女聲,比剛剛的聲調要高一些,所以少了幾分嬌弱的語氣道“她為何踹你啊?天澤莫要在外麵胡鬧,有什麽事回府再說。”
“表姐,這事回府說不得,這個女人光天化日挽袖脫衣,製造不良風氣,我說她幾句,她便,她便踹我命根子,還說要明家絕後。”
沈穆清一臉懵逼道看著麵前的男人,她的確是挽袖了,也踹人了,可剩下的其他話完全和她無關啊!
轎子裏的人好像信了男人的話,語腔有些慍怒道“哦?是哪家沒教養的女子這般潑辣?來人,將她拿下帶去侯府好生審問。”
“是。”
看到沈穆清要被抓,男人這才洋洋得意的看向她,還不忘順嘴提道“表姐處理完她記得再交給我,畢竟她可是要謀害我的人,我要好好摸摸底細。”
沈穆清雖然一直腦子短路做錯事,但在這種緊張的情形下她還是清醒的說道“本公主倒要看看誰敢動我!”
上次任務她做長公主的氣勢她還沒忘呢,雖然現在隻是個部落公主,但總歸能拿來震懾一下。
轎子裏的女人及時的喊了停,不急不慢的問道“你剛剛自稱公主?你可知冒充貴族是欺君大罪,可是要殺頭的。”
沈穆清不屑道“我需要冒充嗎?”
不等轎簾內的人回答,被沈穆清踹的男人先一步哈哈大笑道“真是個見識短淺的女人,誰人不知咱們京都就沒有公主,皇上隻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兩個寶貝疙瘩。”
沈穆清目光凜冽的看向哈哈大笑的男人,語氣冷到冰點道“本公主有說自己是盛京城的公主嗎?一介庶民而已,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本公主評頭論足?”
男人依舊肆無忌憚的嘲諷道“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今天就好人做到底給你漲漲見識,咱們盛京還真有個公主,不過不是你,而是寒部公主翠芳,你覺得她那種高貴的人會一個人出街然後來這種煙花地嗎?”
“知道的並不少嘛。”聽著那人這般誇讚自己的地位,沈穆清好像莫名其妙受用,甚至還覺得跟著狐狸混的不錯。
“真是不挨揍不知道天高地厚。”少年輕蔑的走向沈穆清,看準機會便要一巴掌打過去,卻不想被沈穆清抓住了手腕一個後空翻扔到了地上,疼的直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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