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汪繁贈法印,天意渡惡鬼
說到這裏,汪繁就停止了講述,後麵的事情,高天意和許萬一也就知道了。不過,看著這兩具屍體,還是讓他們覺得十分惋惜的。
高天意朝汪繁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呢?這平白無故地死掉了兩口人,外麵人可不會輕易相信有這麽回事的。”
汪繁歎了口氣道:“還能怎麽樣?就說巧玲因病而亡,糜師父因傷心過度,一口氣上不來也就死了。她們的後事,少不得我來簡單操辦了。”
高天意和許萬一聽了也不言語了,其實對外也隻能這麽說了,總不能說仙家打架致死,又牽扯出一些私怨吧,那豈不要壞了糜四娘的名聲了。
許萬一將烤幹的衣服穿好,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天就要亮了,我們來也沒幫上什麽忙,不如就此作別了吧。”
高天意也正有此意,正欲與許萬一一起出門的時候,隻聽汪繁又叫住了他們道:“二位且慢。”
許萬一回頭道:“還有話說?”
汪繁道:“我糜師父如今已死,我也不打算繼續在這修行了,以後會改行,所以她送我的法器以後也用不上了,就贈與你二位吧。”
高天意問道:“什麽法器。”
汪繁便進了屋子,很快就拿出了兩枚印,一枚銅製,一枚玉製,分別遞給了高天意和許萬一。
他二人接過來一看,隻見那並不是普通的印,而是法印。那兩枚法印的正麵都刻著“法印照處”,反麵都刻著“魅邪滅亡”;這周圍也都雕刻著辟邪之獸符。
高天意笑道:“這法印乃是借用神意的法物,確實是好東西,隻是……”說到這裏卻又看向了許萬一。
許萬一重新遞給汪繁道:“此等法器,過於貴重,還是你自己留著防備吧。”
聽許萬一也說出這推辭的話來,高天意也就將自己的那塊朝汪繁遞回去了。
汪繁道:“二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無從感謝,隻有這兩枚法印方可達我之心意,請二位先生務必收下吧,不然就是嫌我法器不靈。”
高天意笑道:“千萬別這麽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吧。”
許萬一便也收了,道:“多謝了。隻是,我們現在還有事,以後咱們有緣再見吧。”
汪繁拱了拱手道:“恕我不送,有緣再見。”
就這樣,高天意和許萬一便又回來了。
聽完他們倆的講述,我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的。
想來那糜四娘本並非什麽十惡不赦的人,卻為了孫子做出了那等十惡不赦的事兒,可恨卻又可憐,但是既然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後果,她最後也落得個淒慘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而那灰大婆婆,我們本以為她聚集惡鬼,是要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來,卻不想隻是因為想救自己的孫兒而已,救不得也要為其報仇。縱然廢了道行,丟了性命,也確實令人可悲可歎。
如此一想,竟覺得人一旦有了私心,就可能會衍發一些惡源,不再顧及他人,這種是最可恨的。但是作為人,誰又沒有一丁點的私心呢,但是私心的比重不能動搖理智、正義和平等啊。
也就在這時,陸猴子忽然朝高天意道:“話說,先生啊,自從你們走後,我和這位女先生一直守著這些勞什子,結果中途動了起來,好個嚇人。原來你之前沒封好啊,虧得這位女先生又用了符才封好了。”
見陸猴子這麽一說,高天意和許萬一盡皆吃了一驚,然後紛紛朝那些玻璃瓶子看去,接著高天意又朝我問道:“怎麽回事?我的鎮鬼符竟會困不住他們?”
我點了點頭道:“這些惡鬼絲毫不知道悔改,怨氣極重,轉化成了煞氣,差點就出來了,還好我及時又貼上了破煞符才鎮住了。這會子,應該是跑不出來了。”
許萬一也朝高天意道:“你不是說你有一門子經可以消除惡鬼之怨念嗎?”
高天意尷尬地道:“我本以為困住他們就可以讓他們自己思過悔改,我也不用念經那麽麻煩了,沒想到啊,看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我是不得安寧了。”
“什麽意思。”我問,“你怎麽就不得安寧了?”
高天意道:“你們有所不知,我這門經雖然能渡化惡鬼怨靈,但是要連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場才行,要是少一天,也不能盡消。既然事情是我沒弄好,那就隻能做法事了。”說著,又朝陸猴子道:“猴子叔,幫我個忙,在院子裏簡單地擺個法壇,再把這些玻璃瓶子弄出去吧。”
說著,我們也就都來幫忙。說實話,我也想聽聽高天意所說的渡噩懺鬼經呢。
當時天已經亮了,我們也沒有顧得上吃飯,更顧不上睡覺,幫高天意擺好了法壇之後,他早已經換了一身裝備了。
隻見他身穿八卦橙色道袍,頭戴高筒道觀,手持三尺銅劍,此時是麵色紅潤,氣質非凡,踏起法步,做起法來,更是身形飄逸。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今日見了,不覺也有些驚奇。
高天意踏畢法步,就對著那些玻璃瓶子盤膝而坐,閉目念經,隻聽他念的是:“東方日出一點紅,生死離不東獄宮;生也空來死也空,生生死死在夢中。做人渾如一陣風,飛進飛出腦徙徙;陽間做造持家擔,蜜蜂采花能金紙;做人本就壽不長:一腳踏著死無常,空雙二手轉閻王;今我念此渡噩經,一切惡鬼超怨念。”
念畢,又打坐半個時辰才罷。
我竟沒想到這個法事要花這麽長時間,而且今天還是第一天,接下來的四十多天高天意要天天如此,那可真是要很費心了。
當天,在陸猴子家隨便吃了一些早飯之後,我們也就向他辭行了,高天意帶走了那些玻璃瓶子,可真是背的夠累的。不過,我和許萬一也都為他分擔了一些。
就這樣,我們三一起又到了澧縣城裏,找了個旅社,開了三間房,準備好好歇幾天。我們昨晚都沒有睡,這一覺就睡到了大晚上,才一起出來吃飯。
席間,我朝許萬一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可知道啖人羅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