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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意探高天意,窺視糜四娘

  我們寒暄了幾句之後,然後就各自梳洗,陸猴子也忙活著煮起了紅薯粥,一時早飯的時候,我就問起許萬一前幾天在婁家坎兒教人家識破黃皮子精的是不是他。


  許萬一見問起,先也是一驚,沒想到我們會從那裏經過,順著他走過的路線又到了這裏。然後又道:“我確實從那經過瞧出了不對勁,才教了那姓婁的一個法兒,然後就去了城裏,待了一天沒見他來找我,我就離開了,後麵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連忙兩後麵的事告訴了他,他聽後隻是唏噓了兩聲,道:“看來,這到底是他自己命中的劫數了。”接著又朝我們問道:“你們怎麽又到了這裏,找到了這位陸猴子叔呢?”


  高天意笑道:“說起這啊,還真是虧了一個‘巧’字。我們昨天在城裏的飯館裏吃飯,偶然聽到了人家說起這猴子叔的事兒,我們覺得有些怪,就找來看看,沒想到進的頭一家打聽,就正是他,可不巧麽?接著又聽他詳細地講了一遍經過說了一個許先生,沒想到正是你,也是有緣得見。這能不巧麽。”


  我也笑道:“正是呢。在婁家坎兒的時候聽說有個許先生我就懷疑是你,隻是沒見著,沒想到來這裏又聽說了你的事跡,還見上了。話說,你這次是真要把灰大婆婆的事給弄清楚嗎?”


  許萬一點了點頭沒說話。


  我說:“既然這樣,咱們就一起吧。我看那灰大婆婆好像也是個害人的,不然怎麽會在那晚要留陸猴子叔吃酒宴呢。”


  聽我這麽一說,許萬一便道:“我正愁找不到幫手與我一起呢,若思,你若幫我,這事可成了。”說著又看向了高天意。


  高天意本就是個精明人,見到許萬一的顏色,自然就明白人家是在討他的意思呢,他笑了笑道:“講真,那個什麽灰婆婆無非就是個老鼠成精,我想應該也不難對付,難就難在它麵子大能請來不少的厲鬼惡鬼,那就不好對付了。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先把那些鬼給解決了,那山精就好對付了。”


  聽高天意這麽一說,我和許萬一都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有什麽好方法,於是我連忙問道:“想不到你早就謀劃好了,你倒是說說,怎麽先降服那些惡鬼厲鬼?”


  高天意微笑道:“我這個方法一會再說。這位大兄弟,我不是聽陸猴子叔說你去城北找一個頂仙的幫手了嗎?怎麽,那個人願意幫忙否?”


  許萬一歎了口氣道:“再別提了,我昨天去見了那老婆子一麵,她本事雖有,就是不願意出手幫忙,而且也不讓她弟子幫忙。我也是個沒耐心的,最不喜歡求人了,所以我也沒多坐也沒多說就走了。”


  “她既然頂的狐仙,想必她仙家師父與那灰大婆婆有些交情也說不準。你見識了她的本事沒有?”我問。


  許萬一道:“見是見了些。你們且聽我慢慢說……”


  接著,趁著喝粥的功夫,許萬一便將他昨天見頂仙婆子的事給我們講了一遍,原來是這樣:


  原來許萬一在澧縣城裏稍微一打聽,人大多都知道城北二十裏坡的頂仙神婆糜四娘的。想不到她還是算是有些名氣的。


  據說她家每天都燒著香,哪怕還沒進屋都能看到屋裏麵煙霧繚繞彌漫出來,每天她的門口都會排滿來看事的人,其中有的是平民百姓,有的是當官的,有的是上層社會的老板式的人物,都因為種種原因,前來求教糜四娘。


  許萬一聽說之後,起先還有些不相信,等他找到那裏還真如人家所說,前來看事的人並不少。許萬一到門口後就有一個年輕人將他攔住了,不過見了他的行頭之後就問道:“請問你是哪派的?”


  許萬一也不隱瞞,直言自己是五行陰陽術的傳人,那年輕人有些驚訝,然後就讓許萬一不用排隊先進去了。


  進屋之後,許萬一隻在堂屋裏坐,卻瞥見陰暗逼仄的後房,那裏麵恰正襟危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子,正在給一個年輕女人看事。


  許萬一有些好奇,就越發靠近了看,發現那裏屋中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長相怪異的老者,身旁還站著一對童男童女,畫下有一個供台,台上燃著香,還有一神牌位,上麵寫著“胡太爺之靈位”。


  許萬一自然明白胡太爺是什麽人物了,不就是五大地仙之一的胡大仙嘛,也就是狐狸成精修煉成仙的。據說五大地仙中,狐仙最好行善的,也是最好收出馬弟子的。


  此時的糜四娘是麵色陰沉,正冷冷地低下眼眸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婦人。話說那婦人年紀並不大,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身上披著的事一件毛皮大衣,腳上穿的毛皮長靴,大冬天的也穿的很是時髦,一看就是城裏的有錢人。


  許萬一也不知道那婦人到底是遇上了什麽難事,跪在糜四娘的麵前一個勁地苦苦哀求,並且是香淚縱橫的。


  糜四娘並不為那婦人的哭聲而所動,隻是冷眼看著,連扶她一下都不扶,那臉上甚至還帶著一股厭惡的深情,冷冷地道:“你做了這麽多殺生造孽的事,還想著活命?我無法救你,回去告訴你的家人,準備準備後事吧。”


  一聽這話,許萬一就愣住了。首先,那糜四娘的聲音根本就是一個老婆子的聲音,倒是一個老頭子的聲音;再者,一個給人看事解災的頂仙神婆居然這般對待苦主,太不像樣了。心說,隻怕也並不是一個好主。


  那婦人聽了這話之後,頓時間嚎啕大哭,一個勁地給糜四娘磕頭,但是糜四娘仍舊是冷冷的,好不動情。那婦人值得罷了,帶著一股絕望的神情,走出了後房。


  當婦人從許萬一麵前經過的時候,許萬一卻從那婦人身上的香水味中又聞到了一股腐爛肉的味道,不由大驚。也就在這時候,那糜四娘突然又道:“將你那毛皮大衣和靴子脫下來,或許你還能多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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